次日清晨,北凉王府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密林里的尸体碎片被传卫一块块捡了回来。
侍卫们戴着麻布手套,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残骸,脸上满是惊惧,连大气都不敢喘。
议事厅内,北凉王坐在主位上,一身玄色王袍,面容刚毅,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陈芝豹站在下方,白衣胜雪,手中握着一杆银枪,语气平淡地汇报,“义父,尸体是在城外的一处密林找到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据我观察,褚禄山先是被人一击打碎了丹田,接着又被人用刀阉了,最后被人从嘴里灌入大量紫菜,紫菜在体内膨胀,直接爆炸身亡。”
“紫菜?”北凉王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真是个不同寻常的杀人手法。”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冲了进来。
他看着厅外被白布覆盖的残骸,眼睛瞬间红了,嘶吼道,“是谁干的?禄球儿跟了我爹百余年了,谁敢这么对他?”
又转头死死盯着陈芝豹,沉声道,“陈芝豹,是不是你?”
陈芝豹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冷意,“世子,你想多了,我昨天可一直都在军营,直至接到义父的命令我才带人出营去查看。”
他又冷笑了一声,“还有,我可做不到这样轻而易举地杀到褚禄山。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他,实力起码也是神通境巅峰,甚至是涅盘境。”
闻言,徐凤年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涅盘境又如何?我北凉六十万大军,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凶手?”
他又看向主位上坐着的父亲,大声问道,“徐骁,你找到凶手了吗?”
“凤年,”徐骁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坐下。”
徐凤年不甘地咬牙,却还是乖乖坐在一旁,只是眼神依旧怨毒地看着陈芝豹。
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让禄球儿去查一个白蓝色衣裙姑娘,而禄球儿当晚就死了,这两者会不会有关?
想清这一切,他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看向徐骁,愤然开口,“爹,昨天晚上我曾让禄球儿去帮我查了个姑娘,这会不会有关?”
徐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对陈芝豹吩咐道,“继续查,不管对方是谁,都要把人找出来。”
“义父,我认为不必查了。”陈芝豹冷嗤一声,“褚禄山平日里作恶多端,死不足惜。现在与其浪费人力物力找凶手,不如先想想如何稳定我北凉的情报系统。”
“他这一死,我北凉的情报网至少要乱半个月。”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进来传声,“门外有个太监来传旨。”
徐骁眉头一皱,起身整理了一下王袍,对着人吩咐道,“让他进来。”
一个穿着大红蟒袍的宦官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卷明黄圣旨,脸上带着笑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凉王义子褚禄山,纵容手下滋扰百姓,亵渎上国贵人,现已伏法于凉州城外。”
“但念其曾随王征战,立下战功,现恩赐免其宗族连坐之罪。”
“北凉王当以大局为重,即刻停止追查,不得因私怨影响两国邦交。钦此。”
“伏法?”徐凤年直接站起来,声音尖锐,“禄球儿是被人虐杀的,什么上国贵人?是不是太安城的人搞的鬼?”
宦官脸色一变,连忙后退一步,看向徐骁,“北凉王,听世子殿下此言可是要抗旨?”
徐骁上前抬手按住徐凤年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动弹不得,语气平静,“臣,接旨。”
他接过圣旨,展开看了一眼,眼底的寒意更甚。
宦官见状,松了口气,笑着道,“王爷英明。陛下还说,若王爷有需,陛下可派人来协助王爷,以此弥补褚将军的死亡。”
“不必了。”徐骁挥手,“送公公出去。”
宦官离开后,议事厅内陷入了死寂。
徐凤年挣脱徐骁的手,嘶吼道,“爹,你为什么不反驳?禄球儿就这么白死了?”
“反驳?”徐骁冷笑一声,“反驳了又能怎样?太安城摆明了就是告诉你爹我,这个人,整个离阳都得罪不起,更何况是我区区北凉。”
他站起身,拍了拍徐凤年的肩膀,“儿子,你记住,在北凉,你能够任性,但任性,也是需要代价的。”
徐凤年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拳头攥得更紧,眼中却多了一丝不甘的怨恨。
徐骁走到大厅外时,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当看到其眼中的不甘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
与此同时,山道上,晨雾还未散去,空气中带着露水的湿气。
陌灵和唐横并肩走着。
“一夜过去了,北凉王府那些人肯定已经找到褚禄山的尸体。”陌灵停下脚步,语气平淡,“你几天前和他打过架,我昨晚又和他起了些冲突,他们很快就能查到我们头上。”
唐横皱起眉头,轻声询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陌灵眨了眨眼,看向他,有点好奇的反问道,“你不是有相关的经验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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