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军阵中走出一员大将,手持一把开山大斧,上映宣花八卦,好一员彪将。
“对面狗官可是那童贯麾下犬马,洒家縻胜,奉哥哥命斩你人头,何人敢应战?
官军阵前,一名将领应声而出。他身披铁甲,坐下是一匹照夜玉狮子马,手中一杆长枪,枪缨在风中如血。正是范正鸿麾下“八骠骑”之一的王焕。他勒住马,横枪于胸前,朗声喝道:“我乃武正侯麾下,兵马总管王焕!我等奉圣上之命,前来淮西安民,并非童贯麾下。你既是杜壆麾下,为何不明是非,与饥民为伍,行此叛逆之事?”
那自称縻胜的壮汉哈哈大笑,声如洪钟:“安民?说得比唱得好听!你们这些官军,来时开仓放粮,转头就应奉局的狗腿子就上门加倍索要!洒家亲眼见过,邻村的张老汉,只因多拿了一斗米,就被活活打死!你们安的什么民?安的你们这些狗官的民吧!”他手中开山大斧一挥,直指王焕:“少废话!洒家只认得,谁的刀快,谁的拳头硬!你若胜了洒家这把斧头,洒家便引颈就戮!若是不敢,就滚回去告诉范正鸿,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九头狮子’来取!”
王焕闻言,眼中怒火一闪而过,但旋即被冰冷的战意所取代。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这些被逼上梁山的汉子,心中积郁的仇恨,非刀剑不能化解。
“好!既然你执意寻死,本将军便成全你!”王焕大喝一声,催马而出,“看枪!”
一杆长枪,如毒龙出洞,枪尖在空中划出三道寒星,分刺縻胜的面门、咽喉和心口。正是他赖以成名的“三叠浪”枪法。
縻胜不闪不避,狂吼一声,手中开山大斧自上而下,带着万钧之势,猛力劈落!他走的完全是刚猛霸道的路子,不求精妙,只求一力降十会。
“当!”
一声巨响,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王焕的枪尖精准地点在了斧面上,巨大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长枪。而縻胜也被这巧劲带得身形一晃,胯下战马嘶鸣着后退了两步。
一击之下,竟是平分秋色!
“好力气!”王焕心中暗惊,长枪一抖,枪影漫天,如泼风骤雨,瞬间将縻胜笼罩。
“来得好!”縻胜战意更浓,大开大合的斧法舞得风雨不透,每一次挥砍,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两员大将就在阵前缠斗起来,枪来斧往,转眼便是六十余合,尘土飞扬,杀气弥漫。
官军阵中,范正鸿在远处高坡上看得真切,他身旁的赵鼎眉头微蹙:“侯爷,这縻胜果然勇悍,王将军似乎有些吃力。”
范正鸿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锁定在战场中央:“不,王焕没有吃力。他在试探。”
“试探?”
“你看,”范正鸿指着战场,“王焕的枪法越来越快,招式也越来越刁钻,但他始终没有用尽全力。他在找縻胜斧法中的破绽。这种纯粹靠力量的猛将,招式用老之时,便是破绽露出之机。”
话音刚落,战场上局势突变!
縻胜久攻不下,心中焦躁,大吼一声,使出了一招“力劈华山”,将全身力气都灌注于斧刃之上,誓要将王焕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这一斧,势不可挡,却也正如范正鸿所言,招式用老了!
就是现在!
王焕眼中寒光一闪,不退反进,身体猛地一侧,堪堪避过斧刃,任由那股恶风从耳边刮过。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枪如灵蛇出洞,不再刺向要害,而是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上猛地一挑!
“噗!”
一声闷响,枪尖正欲刺入了縻胜持斧的右肩!却被一把丈八蛇矛拨开。
这一拨,力道沉雄,枪尖被震得歪了半尺,只擦破縻胜肩甲,溅出一串血珠。縻胜借势翻身后跃,怒吼如雷:“哥哥,俺还能战!”
九头狮子杜壆却横矛立马,挡在他身前,狮盔下一双环眼冷电四射:“退下!再迟半分,这条膀子就废了。”声音不高,却压得縻胜一噎,只得愤愤拨马回本阵。
王焕收枪,虎口仍隐隐发麻,抬眼打量这位突兀而至的对手。只见那杜壆身长九尺,墨甲玄缨,手中丈八蛇矛粗如儿臂,矛脊一道血槽暗红,不知饮过多少官军血。阳光斜照,狮盔金鬃飞扬,果真似一头出柙狂狮。
“王焕?”杜壆声音低沉,却稳稳压过战场鼓噪,“枪法不错。可你刺得了縻胜,刺得了我么?”
王焕长枪一抖,枪缨扬起如旗:“叛国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杜壆,你既号‘九头狮子’,可敢与某一决生死?”
杜壆仰天长笑,笑声里带着北地风沙般的粗砺:“好一个‘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便教你看看,是朝廷的枪快,还是百姓的矛狠!”
话音未落,玉狮子马已四蹄腾空。王焕深知对手威名,不敢留力,一出手便是“三叠浪”杀招:枪尖三颤,寒星乱迸,似同时刺向眉心、咽喉、心窝三处。杜壆不闪不避,蛇矛一绞,一招“铁狮摇头”,矛头像恶狮摆首,“当”一声震开长枪,余势不竭,直取王焕心坎。王焕侧身卸力,枪杆贴矛滑过,借力打力,反手挑向杜壆下颌。两人走马交错,只一招,已各自惊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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