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天意便知了之后之路,然而承了哲宗,徽宗知遇的情,方腊,王庆,田虎三人也不是好皇帝的料子,又不能放外族进来,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现在的实力不够,如果实力,威望足够,范正鸿绝对不会甘心做一个普通的散官,哪怕是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坐,毕竟杀破狼正是先旺后克紫薇星
他忽然想起一桩旧账——“玉幡竿”孟康还在汴河码头给人画花船,没拉来,此人会造那种远渡的大船,若是可以拉来
赵持盈听他低低念叨“孟康”二字,便笑:“可是那个能造千里舟、画万福船的孟家浪子?”
“正是。”范正鸿眯眼望向城外河埠,“此人一手‘鱼鳞榫’,连工部都撬不走。现在官家要做大船,此人也是个好手,若是能提前挖来,也算是半个功德。”
“你打算让谁去请?”
“李助”范正鸿吐出两个字,像把刀收回鞘,“他嘴碎,也能耐,如果由他去请自然可以请来,如果实在不行,他也能把他绑来。”
赵持盈闻言,轻轻“啧”了一声,指尖在茶盏沿上转了一圈,似笑非笑:“李助那张嘴,能把死人吹活,也能把活人吹死。你让他去‘请’,只怕孟康还没上船,先被他说得跳了河。”
范正鸿低笑一声,眼底却没什么温度:“跳河也无妨,只要人还有气,就能捞上来。——我要的是他的手艺,不是他的忠心。”
“可你若真把他绑来,”赵持盈抬眼,目光像一柄薄刃,“他手里的‘鱼鳞榫’,未必肯为你咬合。”
范正鸿沉默片刻,忽地伸手,指节在案上轻轻一叩,声音沉冷:“那便先折了他的傲骨,再给他一根新的。”
他起身,披氅,推门而出,夜风卷着汴河上的水汽扑进来,吹得灯焰乱晃。赵持盈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出声:
“范正鸿。”
他脚步未停,只微微侧头。
“你若真坐上去,”她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可别忘了,杀破狼的‘克’,是先克身边人。”
范正鸿没回头,只抬手挥了挥,像是在拂去一句无关紧要的风话。
……
赵持盈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为范正鸿续上了一杯热茶。她知道,一旦范正鸿做了决定,便无人能改变。她能做的,只是在他身后,为他扫清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或者,在他万一失败时,为他留一条退路。
……
汴河码头,是东京城最繁华也最混乱的地方。
南来的漕船,北往的商贾,还有那些在花船上迎来送往的妓子,以及靠出卖苦力为生的脚夫,将这里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河水、鱼腥、劣质脂粉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嘈杂的人声、船工的号子声、商贩的叫卖声,交织成一曲活色生香的市井交响。
在码头的最深处,远离那些大型官船和商船的地方,停泊着一艘艘装饰华丽的画舫。这些船便是汴河上的销金窟,是达官贵人们寻欢作乐的温柔乡。
其中一艘名为“醉仙楼”的画舫上,一个赤着上身、肌肉结实的汉子正蹲在船头,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刻刀,在一块准备用于装饰船舷的木板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他便是孟康。
他年约三十,皮肤被太阳晒成古铜色,宽阔的肩膀上满是汗水,但他的眼神却异常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他手中的刀木。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刀下去,都精准无比,木屑如雪花般飘落,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便在木板上缓缓绽放。
“孟师傅,好手艺啊!”一个油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孟康头也不抬,淡淡道:“王管事,又来催了?这活儿急不得,慢工出细活。”
那王管事是“醉仙楼”的管事,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他搓着手,笑嘻嘻地凑上来:“不催不催,我就是来看看。孟师傅,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咱们楼里的姑娘,都抢着要你雕的梳子和首饰呢。”
孟康停下手中的活,拿起旁边的水瓢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少说废话,工钱什么时候结?上个月的工钱,你们还欠着我三两银子呢。”
王管事脸色一僵,随即又堆起笑脸:“哎呀,孟师傅,你看咱们这生意,最近也不好做。等过几日,等李员外来了,一并结给你,一并结。”
孟康“嗤”笑一声,不再理他,重新拿起刻刀。他知道,这王管事的话,连放屁都不如。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这里自由,没人管他,而且他喜欢听那些南来北往的船工聊起海上的故事。他心里有一个梦,一个造出能远渡重洋、无惧风浪的大船的梦。这小小的汴河,困不住他的心,也困不住他的梦。
李助摇着一把蒲扇,笑眯眯地立在“醉福船厂”的木牌下,一袭绯袍,他抬眼望着眼前那条尚未完工的万福船,船身如龙,鳞甲森然,每一道接缝都嵌着细若发丝的银线——正是孟康名动京畿的“鱼鳞榫”。
李助“啪”地收了扇子,扬声笑道:“孟家浪子!可还认得当年在樊楼替你付过酒钱的李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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