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范正鸿正与闻焕章在州衙内清点府库,规划下一步的军政部署,一名亲兵匆匆来报,神色有些古怪:“主公,马将军求见,说……说有要事禀报。”
“马灵同孙,卞二位贤弟同去汴京,此次先来,应是有消息先来,二位贤弟要回来了,快请。”
马灵快步走入,他素来神色自若,此刻不顾形象既有几分欣喜,又透着深深的忧虑。他先是躬身行礼,然后欲言又止。
“贤弟但说无妨。”范正鸿示意他坐下,亲手斟了杯茶“可是二位贤弟那边有变故?”
“不,不。”马灵连忙摆手,他看了一眼一旁的闻焕章,压低了声音,“主公,是为幽州诸将府内之事。”
“谁病了?”范正鸿焦急问道。
“非也,非也。”马灵摸了摸自己的金砖,神情愈发古怪,“主公,弟路过幽州,本想带些消息,安神医拉我入医馆,自诩行医数十年,脉象从未诊错过,夫人每月请他为各位将军家眷诊脉调养,二夫人,关夫人,呼延夫人,俱是喜脉。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州衙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窗外的雪花似乎也停了,只有炭盆里的银霜炭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范正鸿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神从最初的茫然,迅速转为震惊,最后化为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他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几滴滚烫的茶水溅落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说一遍。”
马灵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喜讯的重量也吸入肺腑,他挺直了腰板,声音清晰而响亮:“主公!安神医脉术精湛,绝无差错!二夫人、关夫人、呼延夫人以及张娘子四位夫人,俱是喜脉!如今已近两月!”
“好!好!好!”
范正鸿猛地站起身,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在堂内来回踱步,脸上是灿烂得近乎傻气的笑容。“我范正鸿何德何能,蒙上天如此厚爱!快传关胜,呼延灼,林冲三位贤弟,告诉三位他们也要当父亲了!”
马灵看着主公失态的模样,脸上的忧虑也一扫而空,只剩下由衷的喜悦。他连忙补充道:“主公,安神医还说,四位夫人脉象平稳,胎气稳固,只需好生调养,必能母子平安。安神医已在幽州开了安胎的方子,我已抄录一份带回来了。”
“好!好一个安神医!”范正鸿大步走到马灵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贤弟此功,不亚于斩将夺城!来人,赏!重重有赏!”
亲兵还未及传令,门外已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伴随着关胜那洪亮如钟的声音:“主公!何事急召?莫非是汴京有变?”
话音未落,关胜与呼延灼一前一后已踏入堂内,林冲在巡逻,故而来迟了些,关胜一身青衫,长髯飘飘,手按剑柄,眉宇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显然是刚从校场赶来。呼延灼则身着劲装,两条铁鞭悬于腰间,面容沉静,但眼神中同样透着一丝警惕,林冲戴个斗笠,笠边上有残雪,撇了长枪,也撞了进来
三人一进门,便看到堂内气氛迥异,主公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闻焕章与马灵也是喜气洋洋。这与他们想象中的军情急报大相径庭,不由得都是一愣。
“主公,这是……”关胜开口问道。
范正鸿看到三位爱将,心中的喜悦更是满溢。他快步上前,一手拉住关胜,一手拉住呼延灼与林冲,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贤弟,贤弟!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呼延灼性子沉稳,追问道:“主公,可是孙、卞二位将军有消息了?”
“是喜讯,但不是他们的。”范正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但那股子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他看着关胜,眼中满是温情与欣慰:“关贤弟,你……你也要当爹了!”
“什么?!”关胜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他那双在万军阵中也未曾动摇过的眼睛,此刻却瞪得滚圆,满是不可思议。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妻子所在的幽州方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范正鸿又转向呼延灼,笑容更盛:“还有你们,呼延贤弟!林贤弟,你们的夫人,也有了!”
话音如同一道惊雷,在堂内炸响,万般俱寂。
呼延灼亦是身形巨震,那张已近五十,饱经风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茫然的表情。他素来以铁血着称,此刻却像个手足无措的少年,只是呆呆地看着主公,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而一旁的林冲,反应更是惊人。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手中的短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可他却浑然未觉。他只是怔怔地看着范正鸿,身体微微颤抖,那双总是藏着莽撞的眸子里,此刻正翻涌着惊涛骇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抽气声。半晌,他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用手死死捂住了脸,战场上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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