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在夜色中悄然驶入汶水,厉天闰立在船头,指尖捏着縻胜派人送来的军情字条。借着月色,他反复核对东平府与梁山的兵力部署——董平带走三千精锐,府城守军本就不满两千,还要分守四门与府库,真正能战之兵不足千人。
“将军,梁山那边还在等我们支援,真要改道去东平府?”副将低声问道,目光扫过船内整装待发的百名水手,每个人都背着短弩与弯刀,透着精锐之气。
厉天闰冷笑一声,将字条揉碎扔进水里:“董平以为围了梁山,我们便只能回援,这才是他的死穴。他带主力在外,东平府便是空壳子,咱们直捣他老巢,他必然回救——这比去梁山硬碰硬,能省十倍力气。”他抬手指向东岸,“传令下去,战船靠岸后,弃船步行,避开沿途哨卡,三更前必须摸到东平府外!”
百名水手迅速登岸,借着芦苇荡的掩护,朝着东平府方向疾行。厉天闰熟悉水路与地形,专挑偏僻小径,竟真的避开了所有巡逻兵。三更时分,东平府南门的轮廓在夜色中浮现,城楼上的守军昏昏欲睡,只有几盏灯笼摇曳着微光。
“第一队随我登城,第二队去东门放火,第三队堵截府衙退路!”厉天闰压低声音下令,手中劈风刀出鞘,寒光一闪。他脚尖点地,如狸猫般攀上城墙,短弩瞬间射倒两名守军,身后水手紧随其后,动作迅捷如鬼魅,片刻间便控制了南门城楼。
南门城楼被悄无声息地控制,厉天闰没有丝毫停歇。他如一道融入夜色的鬼魅,带着第一队精锐顺着城墙阴影疾驰。他早已将东平府的地图烂熟于心,目标明确——府衙。
与此同时,东门方向突然火光冲天,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走水了!走水了!”的喊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城内守军顿时大乱,大部分兵力被吸引着向东门奔去,这正是厉天闰想要的。
府衙门口的守卫听到东门的喧哗,也有些心神不宁,正交头接耳地猜测时,数支弩箭从暗处破空而来,精准地穿透了他们的喉咙。厉天闰一马当先,劈风刀一闪,便劈开了府衙大门。
“冲!注意非必要时不得杀人。这是军容军纪,我们现在可不是水寇,谁要还是和当年一样,别怪我劈了他!”
水手们如猛虎下山,冲入府衙。留守的衙役和护院哪里是这百名精锐的对手,瞬间被打晕。厉天闰直奔后宅,一脚踹开主屋房门。
屋内灯火通明,一个年过半百、身穿锦袍的老者正惊恐地从床上坐起,他身旁,一个少女也吓得花容失色,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程万里?”厉天闰的劈风刀刀尖直指老者。
那老者正是东平府知府程万里,他本是童贯的门馆先生,后来调到这里来做太守,执政能力尚可,但是控不住军队是他最大的问题。他看着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将领,颤抖着道:“将军……将军是何人?为何夜闯府衙?”
厉天闰没有回答,目光扫过他身旁的少女。那少女虽面带惊惧,却眉目如画,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屈的倔强,正是董平日思夜想的程婉儿。
“一起带走!”厉天闰言简意赅。
“你们不能……”程万里还想挣扎,却被两名水手死死按住。
程婉儿则尖叫起来:“你们这帮强盗!放开我父亲!”
厉天闰走到她面前,用刀鞘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冷笑道:“强盗?比起那个想霸占你、拿你父亲当棋子的董平,我们算得上是客人了。程小姐,我们是燕王的人,奉命来‘请’你们父女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范正鸿将军?”程万里和程婉儿都愣住了。他们听过这个名字,那位在多次破辽收土的传奇人物。
“别废话了!”厉天闰不耐烦地挥挥手,“想活命,就跟我们走。想留下来等董平回来,那你父女俩的下场,我可不敢保证。”
说罢,他一挥手,手下人立刻用布巾塞住程万里的嘴,将他和程婉儿一同用绳索捆了,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
“将军,东门的火势越来越大了,守军快要反应过来了!”副将急促地报告。
“撤!”厉天闰当机立断。
一行人押着人质,迅速原路返回南门。此时,整个东平府已经乱成一锅粥,救火的、抓贼的、趁乱打劫的,到处都是喊杀声。厉天闰等人趁着混乱,如鱼得水,迅速从南门绳索滑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当董平在梁山水寨外接到东平府飞马来报的急讯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府衙被袭?程知府和婉儿……被劫走了?!”
他气得哇哇大叫,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他围了梁山好几天,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老巢被人端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也被抓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全军听令!立刻回援东平府!”董平翻身跳上马背,抓起双枪,声音因暴怒而沙哑。三千兵马本就因连日对峙士气低落,此刻听闻府城被破,更是人心惶惶,队伍乱作一团,连阵型都来不及整理,便跟着董平往东平府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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