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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梦瑶 第八十八章 为什么活着?

作者:嫣然红尘里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5 01:09:22

人性是最复杂的东西。当第二天沈山河回来了的消息在村上传开,上他家的人便川流不息起来。

有的空着双手大摇大摆来了,也有的是提着礼物小心翼翼的来的。

有的进门就攀关系,追根溯源说两家哪一代哪一位祖宗的什么什么瓜棚搭柳的血缘,全忘了以前爱搭不理的样子。也有的翻着旧账说自己什么时候给帮过什么什么大忙,丝毫不提借东西时的推三阻四。

所谓人过一百,形形色色。

人心这片海,表面浮着廉价的殷勤,底下却沉着世故的礁石。那些涌向沈山河家门槛的脚步,踏起的尘土里,分明混杂着攀附的热息与算计的冷光。

空手而来的,昂首阔步,仿佛他们的“存在”本身便是赐予沈山河的荣光,是既往冷漠的天然豁免权。他们相信遗忘的力量,也笃信被遗忘的便利。提着礼物的,脚步细碎,姿态恭谨,那精心挑选的腊肉、山货,与其说是情谊的见证,不如说是恐惧的供品——恐惧着沈山河在外积累的未知权势,恐惧着过去亏欠被骤然清算。每一份礼物都标着无形的价签,企图赎回曾经的疏离,预支未来的庇护。

攀扯祖宗血脉的,声音洪亮,言之凿凿,仿佛能从尘土里凭空刨出一条鲜活的亲缘血脉。那些被岁月尘封、甚至从未存在过的“瓜棚搭柳”的往事,瞬间被赋予了维系情谊的重任。他们热切地编织着血缘的蛛网,只为将自己粘附在可能的新贵枝头,全然不顾昨日擦肩而过时视若无睹的冰冷。这翻飞的族谱,不过是现世利益驱动下,仓促缝制的一件遮羞布衣。

翻检陈年旧账的,更是精妙。他们将记忆中对自己有利的零星施舍,反复擦拭、精心放大,摆放在道德的聚光灯下。声音里充满不容置疑的“恩情”,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沈山河,期待着一份即刻兑现的感激涕零。而那些自身推诿、吝啬甚至刻薄的过往,则被悄然折叠、深埋,仿佛从未发生。他们的“恩情簿”,是经过严密筛滤的,只保留对自己有利的残章断简。

这熙攘的景象,哪里是真诚的欢聚?分明是一场无声的围猎。猎物是沈山河身上可能携带的权力、财富或影响力,而猎手们操持的武器,是巧言令色、是虚张声势、是精心伪装的亲昵与刻意放大的“恩惠”。他们争先恐后地涂抹着过去的苍白,试图用此刻的喧嚣,掩盖灵魂深处的势利与凉薄。

人性之复杂幽深,正在于此:它能在瞬间完成从漠视到谄媚的无缝切换,能用华丽的言辞包裹**的功利,能在遗忘与记忆间进行精明的取舍——凡利于己者,恒久铭刻;凡损于己者,随风湮灭。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着灵魂戴上万千面具,在生存的舞台上,上演着一幕幕看似荒诞却又极具普遍性的悲喜剧。这潮水般的往来,最终映照出的,并非沈山河的价值,而是众生在无常世事前,那份难以言说的脆弱与卑微的算计。

归根究底就是一句话:每个人,都在以自己以为正确的方式努力的活着。

为活着而努力的人没有对错,但不可能没有是非,没有恩怨——当你只顾自己活得舒服而防碍甚至踩踏了他人时,要记着小心某天别人会踩回来,甚至自己主动送到别人脚下去求着人家踩你一脚。而这时,你若踩他,便是对他的恩赐,他感激不尽。你若连踩他一脚都不屑了,那他就慌了手脚。

人生有太多美好的东西需要铭记需要努力去争取,如今的沈山河才没有心思也不屑去计较那些是非恩怨。不过就像翻阅旧照片一样,他一张张的欣赏过去:哪张好看?哪张记忆深刻?他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的人生中还漏过了不少东西。

沈山河慢慢的整理着自己记忆的相册,衡量着每个人的品性,心中自有安排。他现在要找的是为新招的锯匠师傅和刘季明各找一个下手,这两个人,他决定在自己亲近的或小时候的玩伴中找。

苟富贵,勿相忘。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沈山河也在为自己将来的事业组建班底。这些人不一定要有多能耐多优秀,他只需要他们忠诚可靠便够了。

另外三个搬运一个打捆的他就懒得头痛了,按照以前的套路,一样的标准交给村委伤脑筋去,也算是堵了某些说他挣了钱忘了乡亲的人的嘴。

另外一个和他母亲配对打捆的,就让母亲自已去那些陪读妈妈中找,原本是没有的,但有这么好的机会,有孩子上学的几家都愿意作出调整,让原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伴读的换成妈妈。

沈山河只给自己老妈留了一条标准:找你合得来的。

******

沈山河的年过得热热闹闹,但他决不会想到的是那个曾在他生命中占据半壁江山,而今依旧固执的呆在他心底某个角落的人——苏瑶,差不多进入了万劫不复之中。

起因是某天她爸苏院长一次晚饭后父女闲聊无意中和她的一段对话。

自打那次表彰会之后,苏院长无意中看到了沈山河的个人简介,虽然不知道他与自己女儿的牵扯但发现他竟然和自己女儿曾是同校同届的同学,便随口问了一句。

“瑶瑶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叫沈山河?”

很平常的一句话,在苏瑶的心头却如霹雳行空,让她呼吸一骤,强压心头的颤动,好半晌才故作努力忆起的样子却又急骤回道:

“对啊,他怎么了?”

她很想掩饰一下,不说得这么直接,但嘴却不听大脑指挥,说出了最想说的话。

苏院长感受到了女儿的急切,却也只当是她骤然面对往日同学的好奇。

“你这同学如今可不简单。”

能被父亲说声不简单,那沈山河看来是真不简单了。苏瑶越发关切,却也慢慢平复了些心态,故作随意的问。

“能被老爸你说出不简单,他不是犯下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吧?”

话一出口,苏瑶自己也愣住了,心中无数念头剧烈翻滚:

“不会是真的吧,他干什么啦?杀人放火?抢银行?还是强奸女人……。”

好在她爸也没磨叽,很快给出了答案。

“他被评为县里的年度“杰出青年”,他与人合伙的企业被评为“优秀企业”,上了电视上了报纸,是真正的年少有为风光无限了。”

“啊!我还以为他犯了什么大案到你手里呢?”

苏瑶松了一口气,也真心为沈山河高兴,只是,脑海里浮现出两人最后的别离时的情景:

她眼含热泪奔跑着离去,不敢迟疑不敢回头。身后是沈山河声嘶力竭斩钉截铁的声音——瑶,不论你走得多远多高,哪怕是爬,我也会到与你并肩的高度再牵起、你的手~

“声音犹在耳边,你也在践行着自己的誓言,而我……”

苏瑶无法再平静了,虽然她还想知道沈山河的更多信息,但她知道自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便站起来说了句“就这点事啊,我回屋休息去了”就走了。

苏瑶几乎是逃进房间的。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终于放任自己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艰难。她死死咬住下唇,生怕泄出一丝哽咽,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砸在手背上,烫得她指尖发颤。

三年了。

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她掩藏起沈山河送给她的所有东西,甚至放假回来强迫自己不再去曾经的校园不再逛曾经的街道不再尝曾经的小吃。她告诉自己,时间会冲淡一切,新的感情会覆盖旧的伤痕。她努力去接受别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

可原来,她只是把那些记忆锁进了心底最深的角落,假装它们不存在。

而现在,仅仅只是听到他的信息,那些被刻意掩埋的情绪便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反复想起离别那天,他跪在草地上,眼光追着她的背影,声音沙哑却坚定:“瑶,不论你走得多远多高,哪怕是爬,我也会到与你并肩的高度再牵起你的手……”

她当时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崩溃,就会不顾一切地停下来,奔向他。

可现实终究是现实。他们各自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她以为他会像自己一样,会放弃、会忘记,会像她一样,慢慢接受新的生活。

可他没有。

他真的在一步步往上走,真的在兑现他的承诺。

而她呢?她以为自己已经向前走了很远,可此刻才发现,她只是站在原地,用新的感情麻痹自己,假装自己已经释怀。

手机屏幕亮起,这是她方便与陈默然联系特意新买,用的是父母的钱。上面是他发来的消息:

“瑶瑶,这是与你分开后的第十五个夜,仿佛是几个世纪般漫长。”

她盯着那条消息,眼泪更加汹涌。

她该怎么办?

她明明已经决定要好好对待现在的感情,明明已经说服自己过去的就该过去。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在她终于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命运又要让她听见他的消息?

她捂住脸,无声地痛哭。

原来,她从未真正放下?

原来,她只是学会了假装?

\"天,晚了...\"

她对着虚空喃喃自语,却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说给谁听。窗外炸开的烟花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团晃动的黑影正如她此刻无处安放的灵魂——一半在明亮的人间烟火里微笑,一半在旧时光的废墟中无声恸哭。

女儿的异样终究瞒不过身为一个老法官的苏院长,他问一旁的爱人道:

“女儿好像有点不对劲。”

“确实。”

苏瑶妈妈也感觉到了。

这是一个与陶书记家高度吻合的家庭,其实他们这些权贵的情况都差不多,只是法院太敏感,苏院长便让老婆去了司法局,而且他的运作更彻底,在两人结婚不久他还是个小科员时就着手了。

“应该是与这个沈山河有关。”

知女莫若父,苏院长一语中的。

“嗯,你说说看这个沈山河是怎么个情况?”

“我也就知道官面上那些东西,说他出身贫寒,高中落榜后自谋生路,做木匠、开店、开厂几年就做到了这个地步。”

“就只这些怕是造不这么大的影响吧?他背后应该有人吧?”

“不错,电视台力推,当地乡政府也不遗余力支持。”

“这其中只怕有猫腻吧?”

“有没有猫腻且不说,即便是有,他一个农村娃能抓住机会得心应手的操作下来也是不一般啊。尤其是表彰会上的发言,哪怕是别人写好让他念,那种场合也不是普通人应付得了的。我记得我第一次上台做报告时,当时听的还都是农民,场面尚不及十分之一,我都念得结结巴巴,底下的人差点没笑死。”

说到以前,苏瑶爸爸笑了笑,也更认可了沈山河的不简单。

“那确实需要点心理素质。”

苏瑶妈妈也认同丈夫的观点。她也是知道前段时间的表彰会的,她们司法局的局长也是到场听众之一。

“而且,对他的背景报道当时我也看了,有夸张加工的成份,但基本的事实还是存在的,比如他给灾民送现金,即便没有报道的多,但一两万还是有的。”

“那是不少了,现在农村一年怕也就存个一两千吧。”

“这还好说,主要是他在采访中说的那些话,让人难以置信。”

“他说什么:自己淋过雨,所以想给别人撑把伞。还有什么:希望自己的双眼能少看到一些艰难,少看到一份人间疾苦。”

“咝,这种话怕是别人教的吧?既要有文化功底还得有生活阅历。他个二十来岁的孩子哪里经历过那些,哪里说得出来?”

“我想也不是他能说出的……”

“我觉得是。”

原来苏瑶在一通发泄之后,实在忍不住想要知道沈山河更多的消息,便又平复了一下心情出来了,也正好听到她爸妈在否定沈山河,忍不住插了一句。

“哦,瑶瑶啊,你凭什么这么说?”

苏院长好奇了。

“沈,山河。”

苏瑶顿了一下,这个名字,如今成了她心头的疼。

“当年高考语文、数学、物理三科成绩比我还高几十分,只是英语、政治太拉垮才拉下来百多分落了榜。”

每每想起这些,苏瑶都会感叹一句造化弄人。而苏院长夫妻俩听到女儿说的话也沉默了。这在他们外人都觉扼腕痛惜的事,不知沈山河这个当事人当时是怎样的熬过来的!

“他的动手能力极强,书画、雕刻堪称专业,古文化造诣我至今都比不上他当时。”

苏瑶如数家珍,这是当年她最欣赏最熟悉的东西。有些骄傲,更多的是叹息:

“不知现在又到了一个什么水平?又是谁在他身边欣赏?”

“而且这些年他一个无钱无势的人能走到你们说的这一步,该没少受煎熬。”

说到这里,苏瑶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她觉得,这都是因为她。

苏瑶如此明显的反应她爸妈只要不傻,自然有了猜测。

“瑶瑶,你跟沈山河……”

“没错,高中的时候我们谈恋爱了。”

苏瑶不再藏着掖着,事情早已过去,她也这么大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跟我发誓会做到足够配上我的高度,再来,再来、娶我。呜呜呜,呜呜呜……”

苏瑶再也忍不住了,扑在母亲的怀里大哭起来,此时的她真的六神无主、茫然无措。

而此时的苏妈一边安抚着女儿一边望着目瞪口呆的丈夫,两人傻眼了。

原本说的是别人的故事,却不曾成了出在自己家的事故。得了,先弄明白再说。

“好了,乖,别哭了,她既然这么有情有义,你心里也还有他,这不正好继续谈就是,只要他沈山河是你说的那样,我和你爸也不会反对,你有什么好哭的。”

“对,对,小沈这个人我也看到了,虽然年轻,却也有股从容不迫的气质,而今又有了这样的身份,前途无量,爸支持你们。”

“不是的,呜,我我……”

苏瑶不知怎么开口,沈山河为着她在艰难前行,而她却背弃诺言率先退出了,纵使再直爽的性子,她此时也说不出口。

苏瑶支支吾吾,可她老爸不愧是断了一辈子官司的老法官,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不是你现在另外谈了男朋友?”

苏瑶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既然话已说明,也就把这三年来因为没了沈山河的音讯最后选择了陈默然的事说了出来。

这下好了,前男友对上了现男友,还是势均力敌,苏院长纵是断案无数也麻爪了。倒不是难以取舍,女儿找到的男朋友都这么优秀,心中还是挺高兴的,将来不管是谁做女婿,都没问题。他们烦恼的是怎么让女儿开心起来。

两个都有感情,两个都要?

那是、不可能的。

“没办法,先好好念书吧,等走上社会谈婚论嫁时再说,岁月的刀能斩杀一切,也许到时就迎刃而解了呢?”

苏瑶也知道这事父母也帮不上忙,她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发泄一下下情绪而已。

平静下来的苏瑶做了个决定,她要先了解了沈山河的近况再说,也许他的努力不是为了她呢?也许他和自己一样另有人陪了呢?

“我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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