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的操场上,晨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全体学员整齐列队,鸦雀无声,只有旗杆顶端的SNLA军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讲台上那位不苟言笑的上校身上,等待着他宣布决定他们毕业演习命运的命令。
上校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台下每一张年轻而紧绷的脸庞,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穿透清晨的寂静:“根据前阶段训练和实战任务表现,经军校指挥部研究决定,现正式公布毕业联合演习红蓝两军编制及连级以上指挥官任命!”
队伍中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骚动,随即又迅速平息。每个人都在屏息凝神,尤其是那些自认有资格竞争指挥岗位的学员。
“红军!总指挥由我担任!”上校首先明确了最高指挥权,然后开始逐级宣布:“下辖三个作战连队。第一连,尖刀连!”
“尖刀连”三个字一出,台下许多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炽热。谁都知道,尖刀连是红军进攻的矛头,是最容易立功也最容易“阵亡”的位置,其指挥官的人选,无疑是此次演习最受关注的焦点之一。
上校的目光在队伍前排缓缓移动,似乎在 deliberate 制造悬念。他的视线掠过了几位背景深厚、资历较老的军官子弟,最终定格在了一个相对年轻、站姿如标枪般挺拔的身影上。
“尖刀连,代理连长——”上校的声音刻意停顿了半秒,清晰地吐出了那个让不少人感到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的名字:“陆小龙!”
“嗡——”队伍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议论声。惊讶、羡慕、嫉妒、质疑……各种目光瞬间如同聚光灯般打在陆小龙身上。
陆小龙胸膛猛地一挺,向前迈出一步,朗声应道:“是!上校!”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怯场,尽管他的内心同样波涛汹涌。这个任命,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也更重。代理连长,虽然是“代理”,却意味着他将独立指挥一支超过百人的连队,在复杂的演习场上与真正的敌人(虽然是同学)对抗。
站在他身旁的岩迈和稍后位置的扎图,脸上同时露出了兴奋和与有荣焉的表情。岩迈用力握紧了拳头,扎图则差点忍不住吹出口哨,赶紧憋了回去。
上校似乎很满意陆小龙的反应,继续说道:“任命岩迈为尖刀连副连长!扎图为爆破组组长,编入尖刀连战斗序列!”
“是!”岩迈和扎图同时出列,声音洪亮。他们三人,这个在之前残酷侦察任务中形成的铁三角,如今被正式捆绑在一起,放在了红军最锋利的刀尖上。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乐见其成。站在蓝军预备队列里的几个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为首的是一个名叫貌丁的瘦高个学员,他是梭温的铁杆跟班,也是之前散布陆小龙谣言的主要推手之一。梭温被开除后,貌丁就成了这群对陆小龙抱有敌意者的头目。此刻,他盯着陆小龙的背影,眼神阴鸷,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低声对旁边的人说:“哼,代理连长?看他能得意多久。演习场上,有的是机会让他原形毕露。”
上校没有理会下面的暗流涌动,继续宣布其他连队的指挥官任命,多是些有家族背景或入伍时间更早的学员。最后,他宣布了蓝军的编制和指挥层。当念到“蓝军,第三防御连,排长貌丁”时,貌丁才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出列应命。他所在的防御连,恰好负责扼守通往鹰嘴峰的关键通道——黑山峡谷的正面防线。这意味着,在演习中,他将直接面对陆小龙的尖刀连。
任命仪式结束后,队伍解散,各连队指挥官立即前往指挥部领取详细作战地图、通信密码和物资清单。
陆小龙、岩迈和扎图随着人流走向指挥部。一路上,不断有相识或不相识的学员投来复杂的目光,有人主动点头示意表达善意,也有人刻意避开视线,或带着审视的意味。
“小龙,不,连长!”岩迈习惯性地想直呼其名,马上改口,黝黑的脸上洋溢着兴奋,“没想到上校这么看重咱们!”
扎图搓着手,嘿嘿笑道:“这下好了,咱们的‘惊喜大礼包’可以派上用场了!”他指的是自己鼓捣的一些非常规爆破装置。
陆小龙却没有他们那么乐观,他低声道:“任命意味着责任,也意味着我们成了众矢之的。尤其是蓝军那边,貌丁那些人,绝不会让我们好过。”
岩迈收敛了笑容,点头道:“没错,他们肯定会在峡谷防线给我们准备‘厚礼’。”
来到指挥部,里面已经挤满了其他连队的指挥官。负责分发物资的少尉看到陆小龙,递给他一份厚厚的文件袋:“陆连长,这是你们尖刀连的。地图、通信码、初始物资清单都在里面。签字。”
陆小龙接过文件袋,迅速浏览了一下物资清单:步枪空包弹、机枪子弹、手榴弹模拟器、炸药当量、口粮、药品……标准配置,但绝不宽裕。他注意到,清单上炸药的配额只有五公斤,这对于需要攻坚的尖刀连来说,有些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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