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仙路 第329章 法则之潭现

古墟核心区域的景象，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这里没有险峻的山川，没有奔腾的河流，甚至没有坚实的大地。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缓缓旋转的混沌雾气。雾气并非寻常水汽，而是由无数种色彩斑斓、属性各异的细小法则碎片与紊乱的灵气混合而成，置身其中，仿佛漂浮在宇宙初开、万物未明的太初之海。神识在此地几乎完全失效，目力所及不过周身数十丈，耳边是无数法则碎片碰撞、湮灭、又重组的细微嗡鸣，扰人心神。

更可怕的是那股无处不在的、源自世界本源的排斥与压迫力。仿佛整个古墟残存的世界意志都凝聚于此，抗拒着一切外来者的闯入。化神期弟子在此，需全力运转灵力方能抵抗那股无处不在的挤压感，行动艰难，如同深陷泥沼。即便是林帆等炼虚修士，也感觉周身灵力运转滞涩，仿佛背负着无形山岳。

“跟紧我，不要分散！”林帆低喝一声，周身无形的太极领域微微撑开，将身边的敖莹、瞳潼以及核心的几名弟子笼罩在内，这才让他们压力骤减。

他们跟随着识海中那模糊路线的指引，在混沌雾气中艰难前行。四周不时传来其他方向破开雾气的呼啸声，以及偶尔爆发的短暂冲突和怒喝——显然，其他宗门的人也正在接近，并且在这无法视物的环境中，难免发生摩擦。

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的混沌雾气忽然变得稀薄，视野陡然开阔。

他们冲出了雾海，眼前出现了一片奇异的“真空”地带。这片地带呈圆形，直径约千丈，地面是光滑如镜、却呈现出混沌色泽的奇异物质，仿佛被无形之力打磨过。而在圆形地带的中心，是一个凹陷下去的洼地，洼地之中，并非实体，而是氤氲着更加浓郁、几乎化为液态的混沌气流。

此刻，这团混沌气流正在剧烈地翻滚、收缩，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即将孕育而出。那股引动整个古墟的法则波动，正是源自于此！

几乎就在林帆等人抵达的同时，另外三个方向的雾海也相继被撕裂！

“吼！”伴随着一声狂野的咆哮，雷煌带着万兽山弟子率先冲出，他们个个气血沸腾，以狂暴的气势硬生生撞开雾海，落在圆形地带边缘，目光灼灼地盯着中心翻滚的混沌气流。

紧接着，另一侧雾气如同被无形的寒流冻结，悄然向两边分开，沐清溪与寒无漪并肩走出，玄冰神宫弟子紧随其后。沐清溪依旧面覆寒霜，但眼神在扫过中心洼地时，也不由得闪过一丝凝重与渴望。寒无漪则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只是目光落在混沌气流上时，比平时专注了数分。

最后，一团流火如同莲花般在雾海中绽放，炎阳姬巧笑嫣然地带着焚天谷弟子袅娜走出，她美眸流转，迅速扫过在场众人，尤其在林帆和雷煌身上停留了一瞬，笑容愈发深邃。

四宗人马，几乎是前后脚抵达，各自占据一方，围绕着中心洼地，形成了微妙而紧张的对峙。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之前的摩擦、试探、恩怨在此刻汇聚，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火花。门下弟子们互相怒视，手握兵器法宝，灵力暗涌，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爆发混战的架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片翻滚的混沌气流上。随着波动的加剧，气流渐渐变得透明，隐约可见其核心处，似乎有一口……潭水？

终于，在达到某个临界点时，那团混沌气流猛地向内一缩，随即如同莲花般层层绽放、消散！

露出了其守护之物的真容！

那是一个仅有丈许方圆的浅洼，洼中并非泥土，而是如同最纯净的水晶构筑的池壁。池中，盛放着不过半池的“水”。这水并非无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动态流转的五彩斑斓之色，赤、金、蓝、灰、绿……种种色彩不断交融、分离，仿佛将天地间最本源的法则之力融汇于此。水面平滑如镜，却并非倒映外界景象，而是清晰地映照出无数细碎、紊乱却又蕴含着至高道理的法则碎片虚影！生灭、循环、破碎、重组……仿佛一部无声演绎的大道天书！

而在潭水的不同区域，静静悬浮着数枚约莫鸽卵大小、形态各异、散发着纯粹而强**则波动的晶体！

一枚通体赤红，内部仿佛有岩浆流动，散发着“焚烬”与“炽热”的意韵——火系法则之晶！

一枚冰蓝剔透，寒气四溢，周围空间都微微冻结，代表着“极寒”与“凝固”——冰系法则之晶！

一枚暗金厚重，隐有雷音，蕴含着“力量”与“不朽”——金\/力之法则之晶！

一枚灰色死寂，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生机，是“寂灭”与“终结”的显化——寂灭法则之晶！

一枚翠绿欲滴，生机勃勃，流露着“生长”与“治愈”的气息——木\/生之法则之晶！

还有两三枚色彩相对黯淡，或呈现土黄，或呈现透明波动，代表着其他属性的法则。

“法则之晶！”有人失声惊呼，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这可是能直接助人感悟对应法则，甚至有一定几率从中领悟出对应神通的天地至宝！其价值，远超之前获得的所有灵材总和！

贪婪、渴望、势在必得的情绪在四宗弟子眼中疯狂蔓延。

然而，一股无形却坚韧无比的屏障，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整个法则之潭笼罩在内。屏障透明，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法则威压，其上流光溢彩，隐约可见无数细密的、不断生灭的天然道纹在游走。正是这层天然禁制，保护着潭水与晶石，也阻挡了所有人的脚步。

“是‘万法归源禁’！”寒无漪淡漠的声音首次带上了一丝凝重，“此禁制与古墟本源相连，强行攻击一点，会引动整个禁制乃至古墟残存意志的反噬，非人力可破。唯有以四种属性迥异、强度相近的本源之力，同时攻击其四个特定的‘逆流节点’，使其内部能量短暂失衡，才能撕开一道可供通行的缺口。”

众人闻言，神识仔细探查，果然发现那屏障之上，有四个极其隐晦、能量流转方向与整体相反的细微节点，分别对应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这意味着，想要进去，必须四方合作！

场中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合作？就在片刻前，大家还剑拔弩张，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炎阳姬娇笑一声，打破了沉默：“看来，老天爷都想让我们暂时和平共处呢。寒圣子说得没错，不联手，谁都进不去。不如，我们立个规矩？在禁制缺口开启期间，以及进入之后到达潭边之前，任何人不得出手攻击他人，违者共诛之！至于到了潭边，各凭本事争夺法则之晶，如何？”她目光扫过林帆、雷煌和寒无漪。

雷煌冷哼一声，他虽然狂傲，但也知道轻重，闷声道：“可以！老子先进去再说！”

寒无漪微微颔首，算是同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帆身上。

林帆心中念头飞转。合作是唯一的选择，否则谁也得不到。至于进去之后的争夺……他对自己和伙伴的实力有信心。

“可。”他言简意赅。

“既如此，”寒无漪作为提议者，当仁不让地开始分配，“东位属木，生机流转，但内蕴庚金之逆，需以至柔之力或阴阳平衡之道切入，林长老，你的剑域似乎颇为合适。”

“南位属火，暴烈狂躁，逆节点却隐有一丝癸水之阴，需以更炽热精纯之火强行冲开，炎阳姬，你来。”

“西位属金，锋锐肃杀，逆节点反带乙木之柔，需以绝对力量或至刚至阳之气撼动，雷煌，此位归你。”

“北位属水，至阴至寒，逆节点却藏离火之阳，需以极致之寒冰封瓦解，我来负责。”

分配完毕，四人再无多言，身形一动，分别掠向法则之潭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自锁定那隐晦的逆流节点。

四位炼虚天骄，首次为了同一个目标，即将联手！

“准备！”寒无漪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林帆立于东方，周身气息变得缥缈混沌，周天太极剑域虽未完全展开，但三百六十五道剑罡的虚影已在他身后若隐若现，阴阳二气流转，蓄势待发。

炎阳姬位于南方，玉手轻抬，指尖跳跃着凝练到极致的九色真火，周围的温度骤然攀升，焚天烬域的力量高度浓缩。

雷煌在西方位，低吼一声，周身血气如同狼烟冲天，上古雷兽法相虚影在背后凝聚，庞大的力量感压迫着虚空。

寒无漪立于北方，面无表情，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掌心之中，一点极致的冰蓝光芒凝聚，仿佛连光线和时间都能冻结，四周悄然无声地飘落起细小的冰晶。

“攻！”

随着寒无漪一声令下！

“周天太极，阴阳逆乱！”林帆并指如剑，向前一点！身后剑罡虚影骤然汇聚，化作一道混沌色的剑气长河，并非锐利无匹，而是带着一种包容、转化、引导万法的意韵，精准地刺向东方的逆流节点！

“焚天烬域，九炎破法！”炎阳姬娇叱，九道颜色各异的真火龙形咆哮而出，并非分散，而是螺旋缠绕，凝聚成一道极致炽热、仿佛能焚灭万法的火柱，轰向南方的节点！

“雷兽裂天，力破万法！”雷煌狂吼，与背后法相合一，一拳轰出！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最纯粹、最狂暴的肉身力量，裹挟着血色雷霆，如同陨星撞击，砸向西方的节点！

“玄冰无极，绝对零度！”寒无漪掌心那点冰蓝光芒无声无息地射出，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冻结出清晰的痕迹，一股连法则流动都要被凝固的极致寒意，瞬间笼罩北方的节点！

四股属性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无匹，代表着当世四大宗门年轻一代最高水准的力量，在同一刹那，狠狠地轰击在法则之潭的天然禁制之上！

“嗡——！！！”

禁制光罩猛地爆发出难以形容的璀璨光芒！赤红的火、混沌的阴阳、血色的力、冰蓝的寒，四色能量洪流与禁制本身五彩斑斓的道纹光芒疯狂交织、碰撞、湮灭！整个千丈范围的圆形地带剧烈震动，外围的混沌雾气被狂暴的能量冲击排开，形成巨大的空洞！

那层坚韧无比的“万法归源禁”光罩，在四种本源之力的冲击下，尤其是攻击在其能量流转最薄弱的逆节点上，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罩剧烈扭曲、波动，表面的道纹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破碎！

四位天骄皆是脸色一白，显然同时承受着禁制的反噬与输出巨大力量的消耗。

“还不够！全力！”寒无漪冷喝一声，掌心冰蓝光芒再盛三分！

林帆眼神一凝，太极领域之力加持剑罡，混沌剑气长河旋转加速，如同磨盘般消磨着节点的防御。炎阳姬咬紧银牙，九色真火融合，化作近乎纯白的火焰。雷煌怒吼连连，拳锋之上甚至渗出了血珠，力量却再度攀升！

“咔嚓……”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在震耳欲聋的能量轰鸣中，如同惊雷般响起！

只见四大能量冲击汇聚的那一点，禁制光罩上，终于被强行撕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不规则的五彩裂缝！裂缝边缘光芒扭曲，能量极其不稳定，显然无法持久！

缺口，开了！

几乎在缺口出现的瞬间，四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毫不犹豫地化作流光，冲向那道短暂的生命通道！

真正的争夺，此刻才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