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奈？何奈？应是缘浅情深 第219章 浑水摸鱼，锁定买家

云映雪那石破天惊的“买凶杀夫”宣言与紧随其后的“玩笑”反转，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猛地浇入一瓢冰水，瞬间炸得整个“鬼市蜃楼”拍卖场人仰马翻，秩序大乱！

嗡嗡的议论声、压抑的惊呼声、以及几声难以抑制的粗口此起彼伏，再也无法维持那死寂的规矩。所有人都被这西域疯婆娘搞得心神震荡，哪还有心思专注于台上的盐引？目光不断在那对举止亲昵却又透着诡异的夫妇身上逡巡，试图看穿那华丽面具下的真相。

高台上的无面拍卖师，那纯白的面具似乎也透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僵硬。他 silent 了片刻，最终只能重重敲了一下木槌，那冰冷的声音强行压下了一片嘈杂：“肃静！”

然而，被搅乱的心绪岂是轻易能平复的？接下来的竞价虽然重新开始，却明显失了之前的锐气与专注。判官、罗刹、狐狸三方似乎都因方才的插曲而心生疑虑，或是财力不济，加价变得犹豫而谨慎。

而在这场由云映雪一手制造的混乱风暴眼中，谢砚之却如同激流中的礁石，岿然不动。他依旧维持着那副因“夫人”胡闹而微带不悦却又纵容的“丈夫”姿态，一只手甚至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云映雪的背，仿佛在安抚她那“玩笑”过后的“激动”情绪。

但面具之下，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却已化作最锐利的鹰眼，寒芒凛冽，以惊人的速度扫视着台下每一个买家的细微反应！

云映雪那番“买凶杀夫”的疯话，看似荒唐，实则是投下的一颗试探深水的巨石！其真正目的，绝非仅仅制造混乱那么简单！她要试探的，是各方对“谢砚之”这个名字最本能的、最猝不及防的反应！

果然！ 就在那石破天惊的“杀谢砚之”几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 谢砚之清晰地捕捉到，在会场左侧靠后、一个一直隐在阴影中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那个戴着玄黑色、无任何纹饰、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虚无”面具的买家，出现了极其短暂却致命的异常！

在那一刹那，几乎所有人都被话语内容本身的惊悚所吸引时，这个“虚无”面具的身影，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并非恐惧，更像是一种极致的震惊与……计划被打乱的恼怒！

更关键的是，他那只一直随意搭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瞬间泛白，虽然很快又强迫自己松开，但那瞬间的爆发力，绝非寻常富商或江湖客能有，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武者或身居高位者下意识的反应！

而他周身的气息，也在那一瞬间泄露出一丝极其隐晦却冰冷的杀意，虽然一闪即逝，却被谢砚之精准地捕捉到了！

这反应，与其他人的纯粹震惊、荒谬、恐惧、或是贪婪，截然不同！

他不是对“三万两黄金”动心，也不是单纯被“杀国公”的疯狂所惊吓，他的反应，更像是因为“谢砚之”这个名字突然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被抛出来，并且可能干扰到他的真正目标（盐引）而产生的剧烈情绪波动！

他就是那个在最后一刻才幽幽开口、将价格抬到二十一万两的神秘人！ 他极有可能，就是黑沙帮真正的接头人，或者……是这批见不得光的盐引的幕后金主之一！他甚至可能知晓凌霜提供的消息，对今晚的拍卖志在必得，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差点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毁掉一切！

谢砚之的心脏猛地一沉，随即又被冰冷的杀意所充斥。 找到你了！

接下来的竞价，几乎成了走过场。判官面具在加到十八万两后彻底放弃。罗刹面具和狐狸面具也显得意兴阑珊。最终，那无面拍卖师似乎也急于结束这场被彻底搅乱的闹剧，木槌快速落下：

“二十一万两黄金，第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客人！”

最终的得主，依旧是那个戴着“虚无”面具的神秘人。他以一种近乎沉默的姿态，示意随从上前办理交割手续，整个过程 fast and silent，仿佛多待一刻都令人不适。

拍卖会草草收场。其他买家带着各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开始陆续 silent 退场。许多人经过谢砚之和云映雪身边时，都投来难以言喻的一瞥，然后加快脚步离开，仿佛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气。

谢砚之紧紧揽着云映雪，也随着人流向外走去。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始终若有若无地缠绕着那个“虚无”面具的背影，以及他身边那两个同样沉默寡言、气息内敛的随从。

云映雪依偎在他身边，依旧扮演着那个病弱却又时不时会“突发奇想”的夫人角色，偶尔发出几声低咳，指尖却在他掌心快速划动，传递着信息——她在确认那箱角火漆印记的细节，与她记忆中某份机密卷宗里的记录吻合，那印记，属于一个早已该被销毁的、与当年朔方盐案有关的旧编码！

夫妻二人，一个凭战场般的敏锐直觉锁定了人，一个凭算无遗策的记忆与洞察确认了物。

虽然盐引最终被对方拍走，但今夜的目的，已然达到！

走出荒废的寄啸山庄，夜风带着运河的湿气扑面而来。远处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更添几分诡秘。

谢砚之将云映雪小心扶上等候在外的马车。在车帘落下的瞬间，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吞噬了无数秘密的山庄阴影，眼中寒光如匕。

“跟上那辆黑篷马车。”他对扮作车夫的阿福低声下令，声音冷彻骨髓，“不必跟太近，别被发现。我要知道他们最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是！”阿福沉闷应声，马车缓缓启动，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马车内，云映雪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疲惫却眼神晶亮的苍白脸庞。 “如何？”她轻声问。

谢砚之也取下夜叉面具，冷峻的容颜在昏暗的车厢内如同冰雕。 “鱼已咬钩。”他沉声道，握住她冰凉的手，“接下来，该收网了。”

拍卖会虽结束，但真正的狩猎，才刚刚开始。那个戴着“虚无”面具的买家，以及他拍得的那箱烫手盐引，将成为撕开所有迷雾的最关键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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