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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何奈?何奈?应是缘浅情深 > 第18章 刑部“做客”,新的交易

> 刑部偏堂的炭火烘得人脸皮发烫,空气里却凝着冰渣。

> 云映雪端坐在冰冷的榆木杌子上,指尖藏在袖中,死死攥着那张墨迹未干的抄本。

> 谢砚之屏退了左右,玄色蟒袍在炭火映照下流淌着暗金的光,如同盘踞的凶兽。

> “云姑娘,”他指尖敲击着紫檀扶手,每一声都像叩在人心上,“永昌侯府那几笔‘海味’账,算得可还清楚?”

> 他目光如刀,直刺过来:“或者说,你真正想算的,是那‘海味’底下,裹着的私盐?”

> 云映雪脊背瞬间绷紧!

> “本官能给你侯府给不了的,”谢砚之的声音淬着冰,也裹着诱饵,“比如……十七年前,江南盐运司一桩旧案卷宗。”

> 炭盆里“噼啪”爆开一点火星。

> 云映雪抬起眼,眼底冰封的湖面下,暗流轰然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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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衙门深处的一间偏堂,炭火烧得极旺,赤红的火舌舔舐着铜盆边缘,烘得空气干燥灼热,人脸皮都隐隐发烫。然而,这过分的暖意却丝毫驱不散室内弥漫的、几乎要将人骨髓都冻结的寒意。空气凝滞,仿佛冻结成了无形的冰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刺痛感。

云映雪端坐在一张硬邦邦的榆木杌子上,背脊挺得笔直,如同绷紧的弓弦。她身上依旧是那件半旧的靛蓝棉布裙,洗得发白,与这威严森冷的刑部偏堂格格不入。炭火的暖意烘烤着她的后背,却无法温暖她冰凉的指尖。那两根手指,正死死攥着袖中那张折成小块、墨迹尚未完全干透的抄本。粗糙的纸张边缘硌着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如同握着烧红的烙铁,提醒着她此刻身处何等的龙潭虎穴。

谢砚之屏退了所有侍从。此刻,偌大的偏堂内,只有他们两人。他端坐在上首一张宽大的紫檀木圈椅中,玄色的官袍在通红的炭火映照下,那金线绣成的狰狞蟒纹仿佛活了过来,在暗影中无声游弋,流淌着冰冷而危险的暗金光泽。他并未刻意释放威压,只是随意地靠坐着,一只手搭在光滑冰冷的紫檀扶手上,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坚硬的木质。

“笃…笃…笃…”

那声音不疾不徐,却像冰冷的鼓槌,每一次都精准地敲打在云映雪紧绷的神经上,敲得她心尖发颤。他幽深如古井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穿透炭火烘烤出的热浪,沉沉地落在她低垂的眼睑上。

沉默在灼热的空气中蔓延,带着令人窒息的张力。

终于,谢砚之薄唇微启,打破了这令人心胆俱裂的死寂。声音低沉平缓,如同冰面下缓慢流淌的暗河:

“云姑娘,”他指尖的敲击声顿住,“在永昌侯府盘桓多日,想必府中上下账目,已尽在姑娘胸中。”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尤其是……寿宴前那几笔数额惊人、名目别致的‘海味干货’采买,姑娘一手算盘精妙绝伦,想必……早已厘清得明明白白?”

他刻意加重了“海味干货”四个字,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嘲讽。

云映雪的心猛地一沉!袖中的指尖收得更紧。来了!他果然是为了这个!她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头依旧微微低垂,声音努力保持平稳:“回大人,采买账目已核对清楚,数目……并无太大出入。”她选择了最稳妥的回答。

“哦?数目无差?”谢砚之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瞬间锁定了云映雪,目光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剑,带着撕裂一切伪装的锋芒,直刺而来!

“那么,姑娘能否为本官解惑,”他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坠地,砸在人心上,“你真正想算清楚的,究竟是账册上那些虚浮的‘海味斤两’,还是那‘海味’底下,层层包裹、见不得光的……私盐?!”

“私盐”二字!

如同两道撕裂夜空的惊雷,裹挟着冰冷的杀伐之气,狠狠劈在云映雪的头顶!

轰——!

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倒流!背脊瞬间绷紧如铁板!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要从杌子上弹起来!袖中的抄本仿佛瞬间燃起了烈焰,灼烫感直冲四肢百骸!他知道了!他竟然直接点破了!他到底查到了多少?!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她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瞳孔因巨大的震惊而骤然收缩!那双清亮的眸子,此刻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直直撞入谢砚之那双深不见底、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寒潭之中!

四目相对!

没有试探,没有迂回,只有**裸的、冰与火的正面撞击!

炭盆里,一块烧透的木炭猛地爆开一点火星,发出“噼啪”一声脆响,在这死寂的偏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谢砚之将云映雪那瞬间的失态和眼底翻涌的惊涛尽收眼底。他缓缓靠回椅背,指尖重新开始那令人心悸的敲击,节奏依旧平稳。那冰冷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满意弧度。

“很惊讶?”他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冰冷压力,“从你入府,查旧账,引张顺,到寿宴上对那对盐晶寿桃的反应……你的眼睛,从未离开过盐。”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剖析着她,“你进京,入侯府,查账是幌子。你真正要查的,是十七年前,江南盐运司那桩牵连甚广的旧案!是与……你亡母有关的旧案!”

“亡母”二字,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云映雪最后的伪装防线!她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瞬间涌起巨大的悲恸和刻骨的仇恨!母亲临终前染血的脸、破碎的呓语、账本上那干涸的血泪和未写完的“杀”字……瞬间冲破理智的堤坝!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嘶喊!

谢砚之看着她眼中翻腾的痛苦与仇恨,冰封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更深的算计。他抛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诱饵:

“永昌侯府能给你的,是囚笼,是随时可能降临的灭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如同深渊的耳语,“而本官,能给你侯府给不了的东西。”他刻意停顿,目光紧紧锁住云映雪骤然抬起的、充满惊疑与挣扎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比如……刑部密档库中,封存了十七年、关于江南盐运司前盐运使赵德海贪墨案的全部卷宗。以及……当年与此案有关,却莫名‘暴毙’或‘失踪’的……关键人证名单。”

轰——!

又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砸在云映雪的心上!

江南转运司!前盐运使赵德海!正是她在那本血账上看到的、与昭宁十一年那笔三万两“特支”相关的名字!也是母亲旧账本上那血指印指向的罪恶源头!刑部密档!关键人证!

这诱惑太大了!大到足以让她暂时忘却对眼前这位“活阎王”的恐惧!大到足以让她看到为母亲沉冤昭雪、将仇人绳之以法的一线曙光!

巨大的希望如同灼热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恐惧的堤坝,在她冰封的心湖下轰然奔涌!她眼底那翻腾的痛苦与仇恨,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决绝所取代!

炭火依旧噼啪作响,灼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云映雪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带着炭火焦灼味的空气涌入肺腑,如同饮下最烈的酒。她挺直了背脊,迎向谢砚之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脸上所有的惊惶、恐惧、伪装,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玉石俱焚般的沉静。

“谢大人慧眼如炬。”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清冷,如同碎冰相击,“民女确有所图。也确在侯府账目中,发现了一些……指向私盐的不妥之处。”她承认了方向,却巧妙地避开了抄本的存在。

谢砚之的指尖停止了敲击。他身体微微前倾,冰封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真正的、捕猎者般的专注:“哦?愿闻其详。”

“线索零碎,尚需梳理。”云映雪语速平稳,目光毫不退缩,“大人若想借民女之手,撬开永昌侯府这扇门,揪出背后盘踞的私盐巨鳄,”她微微一顿,声音清晰而坚定,“民女可以尽力。但,有两个条件。”

“说。”谢砚之言简意赅,眼神锐利。

“第一,”云映雪直视着他,“我要赵德海案卷宗,以及您所知的、所有与此案相关的人证信息。无论生死。”

“第二,”她袖中的手指,隔着衣料,死死按住了怀中那份致命的抄本,“我要大人承诺,无论此案牵连多广,地位多高,最终……永昌侯沈弘文、侯夫人林氏,必须伏法!血债,必须血偿!”最后四个字,她咬得极重,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炭盆里的火焰跳跃着,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墙壁上,扭曲、拉长。

一场游走在刀锋之上、充斥着试探与算计、危险与诱惑的交易,在这刑部偏堂灼热的空气里,无声地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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