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暂且不说,因为咱也不知道。
仅仅就刚才那一箭,以及他突兀出现在我眼前的夸张速度。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不知阁下何人?为何无故拦我去路?
我单手负背,手上掐起印诀,做好随时应对一场遭遇战的准备。
不过说句心里话,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打败对方,至少在短时间之内机会不大。
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大东北的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这种狠角色?
以前不是只有一个鬼王压着五大仙家吗?
后来被我设法铲除之后,整个东北又重新回到了五大仙家的手上。
没理由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我却不知道才对。
“将死之人,无需知道我姓名!”
好嚣张,平时都是我这么跟别人说话的。
现在角色互换才知道,原来龙王、战神真的很欠揍。
这显然就是一副根本就没有要把我当盘菜的意思。
我不动声色的深吸口气,用意念沟通背上背包里面的黄三太奶。
“太奶,这人什么来历?”
背包里的老仙家剧烈咳嗽两声,我仿佛隐隐能够感受到,她好像浑身都在颤抖。
心说不应该啊,你好歹也是东北五大仙家之一,没理由被吓得尿裤子才对。
“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人,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让我心烦意乱!东北没有这号人物,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冲着我来的?
好像还真是,他上来就说要弄死我来着。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我?
是因为我独自送黄三太奶回来落了单,因此才给了对手机会?
我倒不是觉得我没有死敌,只是我并不觉得那个幕后凶手会对我下死手。
因为如果他真的要取我性命的话,机会有的是。
我们之前也分析过,之所以留下我这条命,很大概率是因为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完成。
亦或者是说,他有什么事情只有我才能完成。
就像是只有汪长树才能生出未来玄门三大家天授传人一样。
我正在心里想着,却听见弓弦震颤间又是三箭连发。
这一次我依然没太看清,不过却听得真切。
不是哥们儿你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儿不讲武德了,都靠这么近了,你干脆就直接近身肉搏好了,居然还放箭。
三支箭矢从一张弓上射出,但听上去却好像只有一个声音。
我急忙收束意念,不再去想这个人究竟是谁,也不去管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的本能告诉我,如果不全力应对,我说不准真有可能死在这里。
我脚下飞剑灵巧闪躲,险而又险的避开一支支箭矢。
刚想试图反击,只是念头刚起,又听见“砰砰砰”三个声音再次融为一体,又是三支箭矢折了出来。
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数量,先前我有刻意观察过,这个人背上的箭袋里面,一共只有六支箭。
两轮射击过后,箭袋已空。
也就是说,从理论上来分析,我只需要再躲过接下来的三支箭矢。
对方的远程威胁就会解除。
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寻找机会近身。
届时我有最强防御的金刚不败,哪怕在花里胡哨的术法上不如对方。
但是因为金刚不败的强化,让我提升的容错,同样让我有机会能够展开反击。
所谓乱拳捶死老师傅,只要我能近身,我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非得从你身上咬块肉下来不可。
心念一动,我眉心一点金漆亮起,如水波般迅速游走全身。
与此同时三支箭矢破空而至,我侧身避开其中两支。
剩下一支斜刺里射中我的胸膛,胸前衣服被瞬间划破,连带着在皮肤表面摩擦出一串刺目的火星,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划痕。
那种刺耳的摩擦声,就像是美工刀在光洁的玻璃表面掠过。
好在这道痕迹伴随着我的呼吸,以肉眼的可见的速度被抹平。
刚才那支箭,在与我的胸膛段儿急促的接触之后,被磕飞出去,不见踪影。
我伸手轻轻在胸前的伤痕上擦了擦,好险,金刚不败还是好使的。
还好我刚才及时祭出金刚不败,没有盲目自信用身法去闪躲,要不然这一箭起码得要我大半条命。
“佛门的金刚不败,果然名不虚传!”
你tm倒是还有点儿见识,就是不知道这金灿灿的拳头,你能吃几拳?
“你打完了吧?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我眼里升腾着愤怒的火焰,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
我倒要看看,扬言说我是个将死之人的高手,还留有什么后手。
“你确定我,打完了吗?”
正当我刚要展开反击的档口,抬头这才看见,黑袍男子手里的弓又一次拉满。
并且弓弦上还搭着一支漆黑如墨的箭矢,不仅如此,他背上的箭袋中,还有五支箭。
不是,耍赖皮是吧?
所以他一直其实就只有六支箭,但是射出去的箭,最后会自动回到箭袋之中?
这怎么打?就以他的速度来说,如果能够无限循环的放箭,在这种火力的压制之下,我根本就没办法找到反击的机会好不好。
我刚想吐槽两句这不公平的时候,“砰”的一声闷响,黑袍男子拉弓的手轻轻一送。
箭矢呼啸着迅速逼近,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又或许是因为我有些分神的原因,这支箭矢不偏不倚正中我的左边胸膛。
却听见“叮”的一声脆响,有一瞬间,我仿佛感觉到这支箭矢已经穿透我的胸膛,从我的后背飞出。
整个人只觉得被一股怪力撞击,推动着不受控制的从高空坠落。
我眉头紧锁,低头看去。
那支箭矢还在不断挺进,锋利的矛与坚实的盾之间,正展开着一场激烈对抗。
刺目的火星拖拽着尾焰,片片翻飞。
我体内的先天罡气如同预警般,自丹田涌动,沿着周身奇经八脉,不断朝着胸口的位置流窜。
不知疲倦的修复着被箭矢侵蚀的金身!
我也不知道自己坠落了多长时间,只觉得下坠的石头逐渐减缓,这才看见,钉在胸膛的那支箭矢正在缓缓变淡。
直至最后化作一缕黑烟,在狂风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