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绍阳仍在张家秘境出口盘膝调息,周身萦绕的灵气尚未完全收敛。他心中拎得清,没有张家人许可,绝不敢在这座山府随意走动——毕竟能借张家秘境突破炼气巅峰,已是天大的情分,他向来懂得分寸,不做逾矩之事。
调息至关键处,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身形挺拔,玄色劲装外罩着绣着雷纹的短褂,正是张家现任族长张天河的孙子张裕。因长孙张合无灵根,拥有雷灵根的张裕便被奉为少主。少年停在三步外拱手,语气恭敬却透着几分沉稳:“郑兄,家祖父有请。”
郑绍阳睁眼时,恰好瞥见对方袖口隐现的雷光,心中微动。张裕气息沉稳如渊,分明已是炼气巅峰修为,与自己相差无几。只是这位张家嫡孙眉宇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郁结,没有寻常世家子弟那般张扬,反倒透着几分同龄人少有的思虑。
“有劳张兄引路。”郑绍阳起身时,指尖不经意触到腰间储物袋——那里存放着他在秘境所得的伴生灵草,他暗自盘算,或许能解张家燃眉之急,可见其心思细腻,懂得为他人考量。
两人穿行在雕梁画栋的回廊间,张裕忽然轻叹,语气里满是忧虑:“郑兄可知,我们张家子弟修至炼气巅峰,便如临深渊?”他望着廊外被雷劈得焦黑的古松,眉头紧锁,“雷系功法霸道,筑基时引动的雷劫虽不及天道紫雷,却足以撕碎我们专注术法符箓而疏于淬炼的肉身。若无筑基丹护持……”话未说完,已到前厅月洞门外。张裕侧身让开半步,目光扫过门内端坐的身影,语气多了几分复杂:“里面那位,怕是等不及要见郑兄了。”
郑绍阳抬头,正对上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青衫老者指尖叩着茶盏,茶沫在杯中旋出细小的漩涡,正是一日前得到消息要接他回郑家的郑家老祖郑英石。老者此刻虽面带笑意,周身却萦绕着金丹修士特有的威压,显然已等候多时,气场强大且自带威严。
老者身后立着两位少年,一男一女。男孩是鄠县仝家祖叔公的曾孙,郑绍阳见过好几次,还算熟悉;女孩看着面生——毕竟三大家族向来以培养男孩为主,女孩鲜少露面。但看她眉宇间的青涩,年纪该与郑绍阳相仿。郑绍阳定了定神,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老祖!”
“绍阳。”郑英石抬手示意他入座,目光却在张裕身上转了一圈,语气带着几分审视与满意:“张家秘境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两月,你的灵力便凝练了三成。”他将一杯热茶推过去,随即转向张天河,话里带着几分先声夺人:“张族长,这次多谢了。虽我郑家也付了成本,但对老君山张家的帮助,老夫记在心里。”他特意点明“付出成本”,实则是怕张天河再额外索要好处,行事谨慎且带着几分戒备,不愿吃亏。
张裕刚要开口,却被张天河抬手制止。张天河屈指一弹,一道灵力笼罩整个前厅,声音压得极低,语气恳切又带着急切:“郑家老祖实不相瞒,邀您前来,一是为绍阳的修为,二是张家最近被人盯上了,还望您能出手搭救!”
此刻的张天河,待人礼貌有加,尽显谦逊慈爱,全然不见往日的贪婪。可郑英石半点没松懈,听完求助,他拱手推辞,语气带着几分自嘲与疏离:“多谢张族长抬爱。但您也知道,我们鄠县郑家只是小家族,连老君山张家都对付不了的强敌,我们在人家眼里不过土鸡瓦狗,实在无能为力。”
面对推辞,张天河并未生气。他早看出郑英石修为深不可测——自己已是筑基巅峰,却看不透对方,想来郑英石已突破筑基,成就金丹。他打心底想借郑英石的修为解决张家麻烦,甚至暗忖,若郑英石与强敌两败俱伤,自己还能坐收渔利,此前的“谦逊”不过是掩人耳目。
等郑英石说完,张天河端起茶,语气带着诱-惑:“您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只要您这次助张家躲过危难,我张家愿与郑家共享老君山秘境,连秘境中所得的筑基丹灵药,也一并分享!”其实张天河所说的两个条件只有一个能实现,毕竟现在秘境中的筑基丹的灵药已经十不存一,千百年来秘境其实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资源丰富,自家人知自家事,张天河只不过用这样的话诓骗郑英石!
郑英石本对共享秘境不上心——郑家自有秘境。可“筑基丹灵药”让他动了心:天星门的筑基丹灵药都要向张家购买,尤其是紫馨草,外界难寻,自家秘境也未必有。现成的资源让他压不住贪婪,可一想到此前在张家察觉到的监视气息——好几道都是筑基期修为,他又犯了难,既想占便宜,又怕惹祸上身。
思索间,门外进来一位侍卫,单膝跪地禀报:“禀族长,门外来了两位暗夜门修士,说要见您!”
这话让端坐首位的张天河满脸诧异——以往暗夜门都是直接闯门,从未如此“礼貌”地提前通报。他心里犯嘀咕,猜不透对方又要耍什么新花样。虽说张家表面由他做主,他也是族中修为最高的,但两位老祖尚在,遇重大事仍需请示,真出了乱子,还得靠老祖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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