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我心里犯嘀咕的,是陈伟丢手机那件事。” 梅红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压抑的怒气,“大概是 2013 年 3 月初,陈伟的手机在公交车上被偷了,他跟我吐槽说‘刚买没多久的手机,心疼死了’。
我还安慰他说‘没事,再买一个就好了’。结果没过两天,我就发现陈伟换了一部新手机,还是当时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新手机’,他支支吾吾地说‘是晓婷帮我买的,她说她有朋友在手机店,能拿到折扣价’。”
她猛地拍了一下腿,声音陡然提高:“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黄晓婷为什么要给陈伟买手机?他们俩什么时候好到这种地步了?
我问陈伟‘黄晓婷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件事’,他说‘黄晓婷说怕你多想,让我别告诉你’。我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可转念一想,黄晓婷可能就是单纯想帮朋友,毕竟我们三个平时也经常一起玩,我要是太计较,反而显得我小心眼。
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真是蠢得可怜,人家都把刀子架到我脖子上了,我还在为她找借口!”
“我和陈伟的感情一直很顺利,我们甚至已经开始规划未来了。” 梅红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短暂的温柔,很快又被怨恨覆盖,“我们约定毕业后一起努力工作,先攒点钱付个首付,买一套小房子,装修成我喜欢的田园风格,然后就结婚。
我看黄晓婷一直单身,还急着帮她介绍对象 —— 我同事的弟弟,我老家邻居家的儿子,我都跟她说过,可她每次都找借口推脱,要么说‘没时间’,要么说‘没兴趣’。我还劝她‘别太挑了,遇到合适的就试试’,现在想想,她哪里是没兴趣,她是要非陈伟不嫁了!”
“2013 年 7 月,我们三个都顺利毕业了。我进了一家外贸公司做行政,黄晓婷去了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陈伟则进了一家 IT 公司做程序员。
我们特意找了个餐馆庆祝,那天晚上,陈伟还说‘以后我们三个要经常聚聚,互相照应’。黄晓婷当时笑着说‘好啊’,可我现在还记得,她笑的时候,眼神根本没看陈伟,也没看我,一直盯着手里的杯子,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梅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那时候我要是能多留意一点她的眼神,多问一句,或许就能早点发现她的心思,也不会落得后来的下场。”
“8 月初的时候,我和陈伟看中了一套小户型的房子,首付需要二十万。我们商量着向双方父母借点钱,先把首付付了。我特别兴奋,第一时间就给黄晓婷打电话,想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我在电话里说‘晓婷,我和陈伟准备买房了,等装修好了,你一定要来我们家做客’。
可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哦,知道了’,然后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先挂了’,连一句恭喜的话都没有。”
梅红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当时还挺失落的,觉得她怎么一点都不为我开心,可现在才明白,她那时候心里肯定在想‘你别得意,陈伟很快就不是你的了’。”
“8 月末的一个周末,我提前跟陈伟约好去看新楼盘的样板间。我特意穿了他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连衣裙,还化了点淡妆,早早地就到了约定的地点。
可等了快一个小时,陈伟都没来。我给他打电话,他说‘我临时有点事,去不了了,咱们下次再约吧’。
我当时有点生气,问他‘什么事这么重要,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他只说‘工作上的事,没办法’,然后就挂了电话。”
梅红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那之后,我又约了他好几次,他不是说‘加班’,就是说‘累了想休息’,每次都找借口推辞。
我心里越来越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9 月 1 号那天,我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去了陈伟的公司。我在公司楼下等了他两个多小时,才看到他下班出来。他看到我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显得特别慌张。
他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公司旁边的小巷子里,避开了其他同事的目光。” 梅红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让她心碎的下午,“他看着我,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艰难地说‘梅红,我们分手吧’。”
“我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还笑着捶了他一拳:‘你别吓我啊,是不是我最近太黏你了,你故意逗我玩呢?’可他的表情特别严肃,摇了摇头说‘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你是个好女孩,可我真的无法接受你的过去。就算我们结婚了,这件事也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疙瘩,我们不会幸福的,你原谅我吧’。”
梅红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我的过去?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我高中时被强暴的事!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我抓住他的胳膊,拼命地解释‘陈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件事不是我的错,我也是受害者……’
可他根本不听,只是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可我没办法接受,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他说完,就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小巷子里,像个傻子一样站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审讯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梅红压抑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孙明芮再次递过一张纸巾,看着眼前这个被往事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楚。
单面镜后面的方华剑,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终于明白,陈伟和梅红分手的真正原因,竟然是黄晓婷泄露了梅红最隐秘的伤痛。
梅红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在小巷子里站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下来,才慢慢冷静下来。
我反复想,陈伟怎么会知道那件事?我明明只告诉了晓婷一个人,还让她发过誓,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
是她,一定是她!她把我最沉痛的秘密告诉了陈伟,毁了我的爱情,毁了我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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