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妖后居然是我的青梅竹马？！ 第27章 川纲之夜 II

空气仿佛凝滞。忽然，一声低吼撕裂死寂——阿珠猛然扑出！黑色身影如箭般掠起，前爪张开，寒光乍现。

香春尖叫着甩出蛛丝鞭影，但伤势未愈，力道空虚。阿珠灵巧一闪，避过鞭丝，巨爪重重劈下——「嗤啦！」丝甲被撕开长口，她踉跄翻倒，撞上泥墙，狼狈至极。

几乎同时，铃骤然出手。双臂瞬间拉长，背后又裂出两臂，四爪齐落，尖啸破空。红音身形疾如红影，双刀一交，硬生生架住前方两爪，旋身滑入侧翼。刀锋一前一后划过关节，「嗤嗤」两声，鲜血飞溅，两臂顿时无力下垂。

铃痛叫连退，正则眼神一紧，刀随身至，漆黑刀气横扫腰侧。蛛丝急成盾牌，却被黑焰轰得焦卷崩裂，铃踉跄避开要害，腰间仍被划出焦黑伤口。

另一侧，香春怒啸着腾空，一鞭直取红音。红音余光一扫，疾红残影骤闪，堪堪避开。鞭影扑空，却骤然分岔化为蛛网，将退路尽数封死！

千钧一发，正则扑至，长刀横斩，「铿！」蛛丝崩碎。巨力震得他闷哼后退，虎口发麻，但总算替红音挡下这一击。红音脱困后站稳，抬眸望见那背影，神情微怔，复杂的情绪一闪即逝。

「叮！」蛛丝鞭尽数抽打在正则刀身，纷纷崩断。巨力震得他虎口发麻，踉跄半步，却总算替红音挡下。红音趁机退出包围圈，目光落在他背影上，心头微怔——这个凡人竟替她硬接一击。她眼神一闪即逝，随即冷声低语：「……感谢。」

正则心中一震：原来连她也会失神。刚才她在看到铃半人半蛛的狰狞身形时明显迟滞，差点酿祸。妖与人，同样脆弱。

铃稳住身形，怒吼震耳。断臂竟缓慢再生，她目光死死锁住红音，满是杀意。正则心里一沉：不能给她恢复的机会！

红音也已看穿，娇喝一声欺身而上，双刀交错，瞬息之间血红刀光如丝线暴雨般落下。「红线」！细碎斩击同时命中铃全身关节，四臂筋腱尽断。惨叫声未绝，正则怒喝一声，跃起高举黑刀劈下，森冷黑炎随刃吞吐！

「咔嚓！」右臂齐断，焦黑血浆飞溅。铃惨叫连退，仅剩一臂还能勉强抬起。正则顺势再斩，直取颈项——铃却狞笑着喷出灰白粉雾，刀锋一入便失力。

正则急退，红音也飘身后撤。只见铃全身皮肤骤然龟裂，剥落成成百白蛾与小蛛，四散逃逸！

「别想逃！」红音怒喝，双刀划出红弧，斩碎一片蛾群，更多却已钻入雨夜，消失无踪。她咬牙切齿：「铃会回报一切！」

正则心中同样焦急，却更清楚——追不得！「不行！再入一步就是梦喰深处！」他厉声喝止。红音转身，眼底满是怒火：「就这样放她走？！」正则沉声回应：「这是死局！」四字如冷水泼下，她胸口剧烈起伏，终究压下冲动。

这时，一声低吼自另一侧响起。阿珠已将香春死死压在泥地，巨爪钉住她肩膀，獠牙咬入后颈。香春脸色扭曲，仍喷吐毒丝，却奈何不了身上的巨兽。

「你这只死猫！」她沙哑咆哮。

阿珠獠牙森然，低声吐出四字：「这次你跑不掉了。」

正则心头一紧，明白这仇怨已久。红音走来，甩刀抖落血珠。阿珠喉中低吼不止，黑毛竖立，几乎难抑杀意。正则按住她脑袋低声安抚：「好了，阿珠。」

她咕噜一声，终于松爪，却仍半蹲压制不放。红音抬手一挥，掌心燃起一缕暗红妖力，迅速凝成几道细长束索，宛如炽热的锁链，瞬间缠绕住香春的双臂，将她死死捆在泥地上。

「动不了的，安分些吧。」她冷冷吐出。

重伤的香春全身僵直，只能发出低低的嘶声，眼神中满是仇恨与不甘。

一切才刚告一段落，正则心头却猛地一凉。脊背发寒，直觉在疯狂示警。

夜风中传来奇异的声音——先是窸窣，如千万丝线摩擦，随即低沉嗡鸣汇成一股，叫人毛骨悚然。

一旁的健次郎瘫坐在地，瞳孔骤然放大，喃喃低语：「来了……来了……」

声音愈发逼近。正则脚下的土地轻轻战栗，屋檐的灰尘簌簌而落。远处树林齐齐倾斜，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挤开林海。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雨幕。正则抬头，只见远处森林尽头尽头浮现出一片巨影，似人，似蛛。头胸有模糊人形，下半身却分出八条古木般的长腿，撑天蔽日。那身影半透明，像丝幕般涨缩变幻。

村中所有残破蛛丝齐震，发出刺耳的嗡啸，潮水般压下，让人胸口发闷。

正则心神狂震：真梦！梦喰之母朝仓真梦！她的本体未至，投影与威压却已笼罩川纲。

下一刻，一个声音钻入脑海。冷，黏，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再不走，便是网中的虫。」

正则喉头发干，冷汗沿后背渗下。那不是威胁，而是判决。

他环顾四周：健次郎如泥塑般呆滞，香春被捆，脸上也浮现恐惧；红音却立在雨幕中，双刀在握，肩膀轻颤。即便她，也在本能战栗。

「不……不！」红音咬牙，竭力压下颤抖，恨自己无力。她忽然一咬牙，低吼：「我去引开——」

「不行！」正则厉声，猛地扯住她手腕。「进去就是死！」

「不……不！」红音咬牙，竭力压下颤抖，恨自己无力。她忽然猛地一咬牙，低吼：「我去引开——」

「不行！」正则厉声，猛地扯住她手腕。「进去就是死！」

红音猩红的眼瞳盯着他，胸口起伏不定。忽然，她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抽出一柄带着红色宝石的短匕，递到正则掌心。

「正则。」她声音低沉，却出奇坚定，「如果真梦降临，我们三个都逃不掉。让我去追铃，把她的注意力引过去。」

她逼他握住那柄匕首，刀刃在雨夜中微微闪光。

「带着它去找赤川枫蛇大人。他会认得，这是我随身的信物。你见到他，就说炎上红音托付。」

正则怔住，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想张口，却发现喉咙发紧。

红音的目光冰冷，却掩不住深处的一丝柔和：「这才是唯一的办法。让我去追铃，吸引真梦的注意力。若我不引开她，你们都会被困在网里。」

正则心口像被巨石压住，他明白红音说的每一个字都对。可要他眼睁睁看她走向绝境——却无比残酷。

他缓缓收紧手指，牢牢握住那柄匕首，唇齿间挤出一句低语：「……谢谢你。」

红音淡淡一笑，却转过身去，不再让他看见表情。雨幕将她的背影笼罩，她的声音却依旧清晰：「替我带话给枫蛇大人，让他明白——我们还在抗争。」

正则喉头一紧，只能死死咬住牙关。他明白，她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远处的巨影似乎“看见”了他们，发出刺耳怪笑，骤然逼近，蛛影铺天盖地！

「快撤！」正则推着红音转身大喝，「阿珠！」

黑猫早已伏低身子，立刻甩起香春丢到背上，又一顶正则的腰，让他翻身上背。红音目光死死盯着远处巨影，最终一咬牙，也掠上阿珠。

阿珠怒吼一声，猛地转身，沿唯一没有蛛丝的窄巷狂奔。

正则伏身紧抓背毛，风雨扑面。红音半跪在他身后，双刀护在背侧，断后戒备。她回望——那半透明的巨网已笼罩半个村子。

正则脑中一闪，想到还在村中的健次郎。他压低身体，大喊：「健次郎！带人分散进林，别回头！」

雨声中，那声音仍清晰无比。

健次郎愣了片刻，旋即泪流满面地爬起，声嘶力竭地吼着：「大家快逃！快进山林！」

红音忽然站起身，双刀在手，目光冷冷扫过村口那片黑影。她低声丢下一句：「别做蠢事——活下去。」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疾红残影，逆着风雨冲进夜幕，直追铃的方向而去。

正则心口一紧，伸手想拽，却只抓到雨水和风。她的背影已没入密林深处。

阿珠低吼一声，尾巴炸开，焦躁地在原地踱步，似乎随时要扑出去追。

正则伸手压住她的肩背，声音低沉却坚定：「别追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来。」

他抬眼望向南方，雨幕之下，远方正是红怨的疆域。心头沉甸甸的痛楚涌上，却被更冷硬的决意压了下去。

「去红怨，找赤川枫蛇大人。」正则缓缓开口，嗓音在风雨中如铁一般沉重，「只有她，才有力量与真梦抗衡。」

阿珠低吼一声，尾巴猛甩，忍不住顶起声音：「为什么不去黑曜？去找玲华大人不是更稳妥吗？」

正则眉头紧锁，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他低声道：「黑曜离这里太远。等我们赶到，红音恐怕早就……」他顿了顿，指向南方，「只有红怨在最近的边界，去找枫蛇大人，才来得及。」

阿珠竖起耳朵，盯着他片刻，眼中的不安渐渐收敛。她闷声咆哮了一句：「……好吧。本猫也不喜欢那女人的气息，但你说得对。」

说罢，她俯身趴低，让正则跨上背脊。黑猫骤然跃起，四肢踏破泥水，载着他冲向林外的黑暗。

风雨中，正则的手紧紧攥住红音留下的匕首。那是她的托付，也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撑住……红音。」他在心底默念，目光死死盯着南方。

川纲的火与血，被夜雨吞没。而他们的脚步，已踏上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