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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崩铁: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肘之! > 第2章 岚哥你看清楚,我是仙舟仔啊!

姜弥成为「丰饶」令使的一瞬间。

他失去了人类的样貌,化为了更接近传说中“丰饶民”魁首的形态。但他……奇迹般地保有了完整的、清醒的自我意识!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如同星海般浩瀚无边的丰饶神力,心念微动,便能催发生长,治愈万物,或者……剥夺生命!

几乎是同时,药师的伟力裹挟着他,轻易地挣脱了魔阴身阿恒的束缚,然后无视了正在闭合吞噬一切的妖星之力,将他从即将彻底湮灭的苍城仙舟中“提取”了出来,如同从画中拈出一粒微尘。

下一刻,姜弥发现自己悬浮于冰冷孤寂的宇宙深空。

身后,是那颗刚刚完成吞噬、心满意足、开始缓缓移动的恐怖妖星——噬界罗睺。

而曾经辉煌的仙舟「苍城」,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些零星散布的、被神力或奇迹保存下来的碎片,诉说着曾经的存在。

姜弥低头,看着自己不再属于人类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磅礴却令他作呕的丰饶神力。

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活下来了。

以他最憎恨的方式,凭借他最憎恨的力量,活下来了。

他变成了……丰饶孽物。变成了他,以及每一个仙舟人誓言要清除的存在。

“啊啊啊啊啊——!!!”他发出痛苦的嘶吼,声音在真空中无法传播,却在他的灵魂深处震荡回响。泪水无法从那双异化的眼中流出,只有无尽的悲愤和自我憎恶在燃烧。

为什么?为什么是丰饶?为什么偏偏是祂?!

然而,宇宙的戏剧性,远非凡人所能揣度。

一位新生的、蕴含着如此磅礴丰饶神力的「令使」的出现,就像在黑暗的森林中点燃了一支最耀眼的火把。

祂,必然会被另一位猎人瞬间锁定。

几乎没有任何时间间隔。

就在姜弥沉浸在巨大的痛苦和自我认知崩塌的瞬间。

另一道目光,跨越无垠星河,骤然降临。

这道目光,冰冷、锐利、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和追猎的意志。与之相比,真空的温度都显得温暖起来。

姜弥猛地抬头。

他看到,在遥远的星野深处,一道璀璨无比的青蓝色光轨正以超越想象的速度疾驰而来!光轨所过之处,群星黯然失色,仿佛所有的光都被那极致的速度和决心所吞噬。

光轨的尽头,是一个无法形容的存在。

祂是人?

是神?

是概念?

或许更像是一张蓄势待发、横贯星海的巨弓,弓弦上搭着的,是足以湮灭星辰的复仇箭矢!

「巡猎」星神——岚!

帝弓司命!仙舟联盟的守护者,所有仙舟人心中至高无上的信仰!祂的传说,祂的功绩,祂对丰饶孽物永世不绝的追猎,是每一个仙舟孩子从小听到大的史诗!

在这一刻,看到岚的出现,姜弥那几乎被痛苦和绝望冰封的心中,竟然猛地重新燃起了一簇微弱的、却无比炙热的希望之火!

是帝弓司命!祂来了!祂一定是感知到了苍城的毁灭,前来诛灭妖星,为仙舟复仇的!

而自己……虽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但意识还在!灵魂还是仙舟人姜弥!

帝弓司命一定能看出来!一定能理解!祂是巡猎的星神,但也是仙舟的守护神啊!或许……或许祂有办法祛除这该死的丰饶之力,让自己恢复原状?

甚至……甚至可以祈求祂,赐予自己向丰饶复仇的力量?

求生的本能和对信仰的依赖,在这一刻压倒了对自身变化的憎恶。

他几乎是本能地,向着那道疾驰而来的青色光芒,伸出了异化的、如同枝桠缠绕的手,试图发出呐喊,发出求救的信号——

“帝弓……”他的意念刚刚传出。

然而,回应的,并非救赎的圣言。

是箭。

一道纯粹由「巡猎」命途神力构成的、蕴含着绝对“诛灭孽物”意志的青金色光矢,没有丝毫停顿,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半分对“仙舟遗民”身份的审视和确认。

在岚的感知中,在此刻的宇宙背景下,在姜弥刚刚成为丰饶令使、浑身散发着最纯粹浓烈的丰饶气息的这一刻——

他就是最显眼、最需要被立刻清除的,「丰饶」的孽物!

仅此而已。

岚的行动,完美符合其「巡猎」的命途:对丰饶孽物,报以永恒的、毫不留情的追猎与诛杀!

那道光矢,超越了时间,超越了空间。

它在姜弥刚刚伸出手,希望之火才燃起的瞬间,就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

“噗——!”

没有物理上的声音,但姜弥的灵魂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被贯穿的声响。

希望的光芒,在他眼中瞬间凝固,然后如同摔碎的琉璃般,迸裂成无数碎片,剩下的,只有无边的冰冷和彻底的……绝望。

帝弓司命……甚至……没有看一眼……

祂只是……来清除……一个……“孽物”……

剧烈的、无法形容的痛苦从胸膛炸开,那不是**的疼痛,而是「巡猎」神力对「丰饶」神力最直接的、最暴烈的湮灭反应!

两种截然相反的宇宙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冲突、爆炸,试图将对方彻底驱逐、毁灭!

青金色的箭光与金绿色的丰饶之力在他体内交织、撕扯,他的身体成为了两位星神力量交锋的最前线战场!

“呃啊啊啊啊——!!!”

这一次,是真正源自灵魂崩解边缘的惨嚎。

姜弥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和比痛苦更甚万倍的绝望中,迅速沉向黑暗的深渊。他最后看到的,是岚那冰冷决绝、没有丝毫动摇的青色光辉,以及自己胸前那不断湮灭又不断再生、仿佛永无止境的伤口。

宇宙,从未在意过一个渺小生命的爱恨。

姜弥的意识如同沉入无光深海的残片,不断下坠,唯有胸膛那湮灭一切的剧痛,是唯一清晰的坐标,提醒着姜弥——他还存在。

帝弓司命……岚……那一道贯穿星海的青金色光矢,带来的并非救赎,而是比死亡更冰冷的绝望。

信仰在那一刻崩塌,比苍城的宫阙粉碎得更加彻底。

就在意识即将被那巡猎神力彻底撕裂、湮灭的最后刹那……

一道温润、平和、蕴含着无尽生机与悲悯的意念,如同穿透深海的暖流,轻轻托住了他不断下坠的意识碎片。

「丰饶之子,为何轻易放弃吾赐予汝之神力?」

神音直接在灵魂最深处响起,没有具体的语言,却能被完美理解。

它宏大如星海运转,却又细腻如耳畔低语。

是药师!

竟然是药师!

这认知如同另一支箭,狠狠刺入姜弥残存的意识。

憎恨、愤怒、屈辱、还有一丝难以置信——堂堂星神,宇宙级的伟大存在,为何会关注他这一个渺小、甚至正在被另一位星神诛灭的“孽物”?

“放弃?!哈哈哈哈!”姜弥在意识深处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那是对命运最惨烈的嘲弄,“那是你强加于我的诅咒!是我最憎恨的力量!我宁愿被岚彻底湮灭,也不要变成你这般可憎存在的令使!是你!都是因为你!苍城才会毁灭!阿恒才会变成怪物!我才会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药师——!我恨你!我诅咒你!”

姜弥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所有无处宣泄的仇恨,毫无保留地倾泻向这位慈悲的星神。他等待着神怒,等待着更彻底的毁灭。

然而,没有。

药师的意念依旧平和,甚至带着一丝…不解与怜悯。

仿佛在疑惑这孩子为何要拒绝生命的馈赠,为何要拥抱死亡。

「生命,乃一切之基。存在,乃众生所求。吾之所予,皆为回应渴求。」

伴随着这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善意”意念,那股温暖磅礴的丰饶神力再次汹涌起来。

它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流淌过他被巡猎光矢撕裂的胸膛,青金色的毁灭性能量依旧在肆虐,试图阻止愈合,但丰饶神力以一种近乎“道理”层面的方式,强行弥合着创伤。

细胞在疯狂再生,组织在重构,甚至那被湮灭掉的部分,也硬生生地从“无”中被再次“赋予”存在。

这个过程,比纯粹的毁灭痛苦千万倍。他的身体成为了两种宇宙法则交锋的战场,每一秒都在经历着崩坏与重塑的极致轮回。

但同时,在这无休止的痛苦中,药师的理念,那属于「丰饶」命途最本质的“赐予与生长”的法则,也不可避免地、清晰地烙印进他的感知。

姜弥“看”到,在浩瀚宇宙的无数角落,干涸的星球因一丝丰饶恩泽而焕发生机,濒死的文明因生命的延续而得以存续,痛苦的个体因治愈的力量而摆脱折磨……丰饶之力,本身并无善恶,它只是“生”的极致体现,是回应一切对“生命”渴望的纯粹答案。

这认知让他混乱,那股纯粹的恨意仿佛撞上了一堵柔软却无法摧毁的墙壁。

就在他因这截然相反的体悟而意识震荡之际,另一道冰冷锐利的意念,如同绝对零度的风暴,骤然降临这片意识的空间。

是岚!

帝弓司命并未离去。

祂那纯粹由“诛灭孽物”意志驱动的攻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一个承载着祂必杀一击却未被立刻湮灭,反而在不断再生,并且对“恩主”丰饶爆发出极致恨意的存在。

这异常,引起了岚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本能的“好奇”。

对于执掌「巡猎」命途的星神而言,这丝“好奇”已足够成为祂行动的缘由。祂的意志,如同无形之光,瞬间扫过姜弥残存的记忆碎片。

苍城的繁华与毁灭,魔阴身的惨剧,好友阿恒的异化,少年那滔天的恨意与决绝的求生呐喊,以及对丰饶最深沉的诅咒……一切的一切,在星神面前无从遁形,被瞬间洞悉。

原来如此。

这是一个被丰饶之力摧残,却又因丰饶之力而存活的矛盾集合体。他的恨,真实不虚,甚至与巡猎的意志产生了部分共鸣。

但,这改变不了他是丰饶令使的本质。巡猎的准则,不容置疑。

然而,岚的行动,却出乎意料。

祂非但没有收回那毁灭性的巡猎神力,反而……加大了输出!

只是,这一次注入的,不再是单纯的、带着诛灭意志的毁灭性能量,而是更为本源、更为纯粹的「巡猎」命途之力——那代表着永不止息的追猎、对仇敌的极致复仇、以及为了达成目的可付出一切代价的决绝意志!

这纯粹的本源之力,如同最狂暴的青黑色海啸,瞬间冲垮了姜弥体内原本勉强维持的平衡!

“呃啊啊啊——!”

如果说刚才的痛苦是凌迟,那现在就是整个灵魂被投入了锻造星辰的熔炉!

丰饶神力试图修复,但那新注入的巡猎命途之力,并非为了破坏,而是为了……“占据”!为了“同化”!

在这股纯粹至极的巡猎之力冲刷下,他身体异化的特征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消退。额头上那对代表丰饶的木质犄角寸寸碎裂,化为飞灰;苍翠的藤发褪回原本的黑发,皮肤上金色的纹路被青黑色的光络覆盖、取代;膨胀的体型收缩,回归少年原本的清瘦轮廓,但每一寸肌肉纤维都仿佛被神力重新淬炼,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姜弥变回了人类的样貌,甚至比他原本的样子更加接近“完美”的仙舟人形态。

但那双猛然睁开的眼睛,左眼瞳孔深处燃烧着一点青金色的巡猎火焰,右眼则沉淀着一抹无法磨灭的、代表丰饶的金绿色光芒!

在这一刻,他体内巡猎神力的总量与强度,悍然超越了丰饶神力!

姜弥,在这匪夷所思的际遇下,于同一时间,成为了双神的令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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