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之巅” 空间站的深夜,指挥室只剩下零星的灯光。陈默靠在指挥椅上,指尖还残留着灵能稳定装置的灼热触感 —— 刚才为压制凯伦体内突发的熵能,他再次注入了 12 维度灵能,精神内核传来的疲惫如同潮水般蔓延。全息屏幕上还停留在联军防线的部署图,73 锥形数据区域的红色警报点如同密集的针,扎在他眼底,而凯伦团队刚传来的 “星空族易感基因” 报告,又为这场战争添了一层新的阴霾。
“总司令,地球中转站发来的全息信,标注‘紧急私人’。” 通讯兵的声音打破寂静,一份淡蓝色的全息文件缓缓悬浮在陈默面前,文件图标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 父亲陈远山工作室的木雕纹样,母亲江淑云诊所的十字标记。
陈默的指尖顿了顿,疲惫瞬间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自他恢复达尔克斯联盟记忆、投身星际战争以来,与地球父母的联系只剩下每月一次的简短通讯。此刻深夜的 “紧急” 信件,让他心头莫名一紧。他抬手激活文件,淡蓝色的光影瞬间展开,父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指挥室中央 —— 不是冰冷的全息投影,而是带着地球阳光温度的 “记忆影像”。
画面里,父亲陈远山正坐在老家的木雕工作室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他手中握着一把刻刀,正在打磨一块胡桃木,木屑如同细碎的星光落在深色的工作台上。“小默,好久没给你发影像了。” 父亲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和,刻刀在木头上轻轻游走,“前几天整理阁楼,翻出你小时候雕的小木船,船底的木纹都裂了,我用蜂蜡补了补,放在窗台,风吹过还能转呢。”
他举起手中的胡桃木,镜头拉近 —— 木头上已经勾勒出一条鱼的轮廓,线条顺着木纹自然弯曲,没有一丝生硬的转折。“你小时候总急着把木纹刻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结果木头发裂,你还哭了好久。” 父亲笑了笑,刻刀轻轻落下,木屑纷飞,“后来我跟你说,木雕得顺木纹而刻,不是要改变木头,是要让刀和木纹一起,长出想要的样子。现在想想,做人做事,大抵也是这个道理。”
影像切换,画面变成了母亲江淑云的诊所。午后的阳光里,母亲正在整理药柜,她穿着熟悉的白大褂,头发用发绳简单束起,眼角的笑纹里满是暖意。“小默,你爸总说我啰嗦,但我还是要跟你说。” 她拿起一瓶草药,对着镜头晃了晃,“前几天村里王大爷来治咳嗽,一开始按感冒治,总不见好,后来我才发现他是肺里积了痰,得先清痰再止咳。你看,医者得先懂病灶,知道病是怎么长的,才能对症下药,硬用退烧药压着,反而会把病逼到骨子里。”
她放下药瓶,走到窗边,镜头跟着转向窗外 —— 老家的院子里,陈默小时候种的梧桐树已经长得很高,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你爸说你在外面干大事,我们不懂,但我们知道,你从小就犟,认定的事不撞南墙不回头。” 母亲的声音软了下来,眼中泛起微光,“但小默啊,再犟也得学会顺劲,别总跟自己、跟事情硬扛。累了就想想家里,我们还在这儿,给你留着你爱吃的红烧肉,还有你爸新雕的星舰模型,等你回来看。”
全息影像缓缓消散,淡蓝色的光点如同萤火虫般在空中停留片刻,然后彻底融入黑暗。指挥室里只剩下陈默的呼吸声,父母的话语如同温水,缓缓流过他紧绷的神经,却在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顺木纹而刻……”“先懂病灶……”
这两句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与近段时间的战斗画面重叠 —— 大麦哲伦星系的恒星被熵能强行中断聚变,如同被逆着木纹刻裂的木头;灵能者失控时,强行用规则能量压制,反而让熵能污染得更严重,恰似母亲说的 “逼病入里”。他猛地坐直身体,精神内核中那股与黑洞残留的共鸣突然变得清晰 —— 之前对抗熵能时,他总想着用灵能、规则能量 “硬挡”,却从未想过,熵能作为宇宙的 “无序” 本质,或许也有它的 “木纹” 与 “病灶”。
他抬手调出大麦哲伦星系熵能潮汐的监测数据,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 熵能潮汐的移动轨迹看似混乱,却始终沿着宇宙基点的能量脉络扩散;灵能者失控时,熵能总是先从精神内核的 “薄弱节点” 侵入,而非随机攻击。“原来如此……” 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阿扎戈尔的熵能不是无规律的破坏,它在‘顺应’宇宙的原始能量流动,就像木纹顺着木头生长,病灶顺着经络蔓延。我们之前的正面防御,根本是在逆着它的规律硬抗。”
他立刻抓起通讯器,按下紧急召集按钮。十分钟后,雷昂、程宇、单星璇、林凡等核心成员陆续走进指挥室,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熬夜的疲惫,却在看到陈默眼中的光芒时,瞬间提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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