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痕十二宫的觉醒 第20章 水下的一角

当那座被命名为“创世之基”的宏伟神殿，在昆仑戈壁的晨曦与星光交辉中，以一种不讲任何道理的姿态巍然矗立时，它所引发的后续效应，便如同一场无法被阻挡的超级海啸，从这个星球最隐秘的角落，向着全世界的每一个层面，疯狂地席卷而去。

对于秦岚和她身后的“烛龙”特战小组来说，那是一种信仰被彻底粉碎，然后又以一种更狂热、更虔诚的方式重塑的神圣洗礼。他们这些曾经只相信子弹、钢铁和意志的军人，在亲眼目睹了那种“改天换地”的创世伟力之后，终于明白了龙帅口中那句“我们面对的，不是人”的真正含义。从那一刻起，“守护陈默”与“服务十二宫”，便不再仅仅是一项任务。它，变成了一种融入了他们骨血的、至高无上的信仰。

对于远在京城的龙卫国等最高决策者而言，当他们通过“烛龙”小组传回的、那段让他们心脏都险些停止跳动的全息影像，看到那座神殿拔地而起时。他们知道，他们与陈默之间的关系，已经从最初的“合作”，悄然地，演变成了“追随”。他们不再去思考如何“引导”和“制衡”陈默，而是开始以一种“倾国之力”的姿态，去思考如何才能更好地、更高效地，去配合这位“领航员”，完成他那旨在拯救整个文明的宏伟蓝图。无数的资源、政策、乃至最高级别的国家权力，都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静默而又坚决的方式，向着那片遥远的戈壁，疯狂地倾斜。

而对于“十二宫”那八位亲身经历了这一切的核心执掌者们来说，这场“奠基仪式”，则像一把无情的刻刀，将他们过去数十年人生所建立起来的所有骄傲、所有认知、所有世界观，都彻底地、毫不留情地刮去，然后在他们那片被震撼到一片空白的灵魂之上，重新镌刻下了两个字——

信服。

是那种，抛弃了所有个人意志的、五体投地的、绝对的信服。

如果说之前的他们，追随陈默，还或多或少地，是出于对自己领域内“更高知识”的渴望，和对自身“怀才不遇”的愤懑。那么现在，他们追随陈默的唯一理由，就只剩下了一个——

因为，他是“神”。

一个，能将他们的梦想，从虚无的图纸，直接“创生”为现实的无所不能的“神”。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创世之基”，这座坐落于戈壁深处的神殿，成为了这个星球上，运转效率最高、也最令人心惊的“奇迹工厂”。

在吴昊的“天秤座”物流体系的全力运转下，全世界最顶尖的、由程宇等人亲自挑选的科研设备、以及数以万计的、经过最严格政审和能力筛选的顶尖人才，如同百川归海般，源源不断地，被秘密运送到了这里。

整座基地，被林建安的“天蝎座”团队，以一种近乎于“艺术创作”的方式，进行了完美的内部规划。巨大的穹顶之下，不再是冰冷的、鸽子笼般的实验室。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拥有着独立生态循环系统的、充满了生命美学的“未来城市”。

这里有可以模拟任何星球环境的“全息生态园”，有可以让思想直接通过脑机接口进行交流和碰撞的“思维殿堂”，有可以瞬间修复一切疲劳和伤病的“生命之泉”，甚至还有一个由顾铭的“狮子座”团队，利用虚拟现实技术打造的、可以让人在精神世界里，体验最宏伟星际战争史诗的“梦境电影院”。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无论是执掌者，还是最普通的科研人员，都感觉自己仿佛不是来工作，而是提前，移民到了一个，只存在于科幻小说里的、完美的“乌托邦”。

而在这个“乌托邦”里，八大核心部门，这八台被陈默亲自点燃的“神之引擎”，也开始以一种令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加速度”，疯狂地，爆发出它们真正的能量。

白羊座的程宇，在“创世之基”那近乎无限的运算能力和稳定灵能场的支持下，他的“盖亚”计划，终于，完成了最关键的一步——“灵核”的第一次成功点火。那一天，整个基地的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脚下的这座“神殿”，仿佛拥有了“灵魂”。它不再是一座冰冷的建筑，而是一个正在缓缓苏醒的、拥有着自己呼吸和心跳的超级生命体。

金牛座的周宇航，则在基地地底深处那座庞大到足以同时建造十艘航空母舰的“星港”里，正式启动了“天马”II型空天战机的原型机建造工程。他将赵磊“处女座”提供的“脉冲式灵能约束场”引擎，和叶知秋“巨蟹座”研发的“经络式生物装甲”，完美地，融入到了自己的设计之中。那将是一架真正意义上的、拥有“心脏”和“皮肤”的“星际生物”。

双子座的苏晴，已经不再满足于从地球上开采那些微不足道的灵能矿石。她，利用“盖亚”的算力，和国家提供的最高权限天文数据，已经在月球的背面，和火星的极冠之下，锁定了数个储量极其惊人的、高纯度的“灵能水晶”矿脉。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在周宇航的“天马”试飞成功后，立刻启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地外能源殖民”。

而巨蟹座的叶知秋，则最为神秘，也最为令人敬畏。她在那座拥有最高生物安全等级的“生命方舟”实验室里，已经成功地，将她那管“初代超级干细胞”，进化到了第十八代。据说，那种细胞，在灵能的刺激下，已经展现出了近乎于“无限分化”和“定向进化”的神之特性。她，正在触碰那个连陈默，都必须谨慎对待的、关于“生命创生”的禁忌领域。

整个“十二宫”，如同一头苏醒的远古巨兽，正在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疯狂地积蓄着力量。

然而，作为这一切的“领航员”，陈默，却反而，变得“清闲”了下来。

在完成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奠基仪式”，并为各个部门指明了初步的发展方向之后，他便将所有的具体工作，都放心地，交给了他那些已经彻底进入“狂信徒”状态的执掌者们。

他自己，则和单星璇一起，搬进了“创世之基”顶层，那座由林建安亲自为他们设计的、如同悬浮在银河之中的、充满了梦幻色彩的“星曦居”。

他每天的生活，变得简单而又规律。

上午，他会像一个普通的导师一样，去各个部门的实验室“巡视”，解答那些天才们，在将高维知识转化为现实技术时，所遇到的各种匪夷所思的难题。

他会告诉赵磊，在构建超过光速的“曲率引擎”时，不能只考虑空间本身的“褶皱”，更要考虑到，时间维度，会因为这种褶皱，而产生一种名为“时空涟漪”的、足以让物质瞬间衰变的致命副作用。

他也会提醒叶知秋，在进行“基因优化”时，绝对不能去触碰那段被达尔克斯人类联盟，列为“第一禁忌”的、与“熵增”法则相关的、代号为“噬神者”的基因序列。因为，那段基因，所通往的，不是进化，而是整个生命种群的、概念上的自我毁灭。

他的每一次“指点”，都如同神之低语，为这些正在黑暗中摸索的天才们，点亮了前行-的道路，让他们避免了无数足以导致灾难性后果的致命弯路。

而到了下午和晚上，他则会将所有的时间，都留给单星璇。

他们会一起，在“全息生态园”里，漫步于一片由数据构成的、却又无比真实的“精灵森林”；他们会一起，躺在“星曦居”那由透明穹顶构成的卧室里，看着头顶那片未经任何屏蔽的、壮丽的真实银河，聊着那些属于两个人的、甜蜜的私房话。

陈默，正在用这种方式，履行着他对父亲的承诺。

他在努力地，平衡着自己身上，那份沉重如山的“神性”，和那份温暖如光的“人性”。

然而，这种平静而又充实的生活，却让另一个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那就是单星璇。

她看着自己的男友，每天都在指点江山，挥手之间，便决定着这个星球科技发展的未来走向。

她看着程宇、苏晴、叶知秋……这些曾经和她一样，都只是普通世界里的“精英”的人，如今，却一个个，都成为了执掌着“神之力”的、新时代的“开创者”。

而她自己呢？

虽然，她拥有着“十二宫老板娘”这个至高无上的身份。虽然，陈默给予了她最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任。

但她，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被这个飞速进化的、伟大的时代抛下。

她，成为了这个充满了“神迹”的“乌托邦”里，唯一一个“凡人”。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慌。她不害怕危险，不害怕牺牲。她最害怕的，是有一天，当陈默站在那艘真正的星际战舰的舰桥上，准备向着深空远航时，她，却只能像一个普通的家属一样，站在地面上，仰望着，为他挥手送行。

她，不想成为他的“港湾”。

她想成为的，是能够与他并肩，一同，去乘风破浪的“战友”。

这天晚上，当两人再次躺在那片璀璨的星空之下时，单星璇终于，鼓起了她所有的勇气，向陈默，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困惑与请求。

“陈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之前说的‘十二宫’，不是还有四个‘射手座’、‘摩羯座’、‘水瓶座’和‘双鱼座’的执掌者，没有任命吗？”

陈默闻言，心中了然。他知道，他这个聪明而又好强的妻子，终于，忍不住了。

他转过身，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是的。因为，这剩下的四个位置，与前面那八个，都不同。”

“前面的八个星座，他们所代表的，是‘物质’与‘技术’。是构建我们这艘‘方舟’的‘硬实力’。所以，我需要去寻找那些，在物质世界里，拥有最顶尖才华的‘工匠’。”

“而这剩下的四个星座，”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深邃和郑重，“他们所代表的，是‘精神’与‘平衡’。是决定我们这艘‘方舟’，在无尽的黑暗中，能否保持航向、不至于迷失的‘软实力’。”

“所以，他们的执掌者，不能从外部去‘寻找’。”

“他们，必须，从我们内部，从我们这些第一批‘登船者’中，诞生。”

单星璇的心，猛地一跳。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射手座’，”陈默缓缓地说道，“它代表的，是‘探索’与‘勇气’。是那支，在未来，将要第一个，驾驶着‘天马’战机，冲出太阳系，去为我们整个文明，探索未知疆域的‘先锋军’。”

“这个位置的执掌者，需要的，不是最顶尖的技术，而是最坚定的意志，和最无畏的勇气。所以，我已经决定，将它，交给我们‘金牛座’里，那个最优秀的年轻人，周宇航最得意的弟子——一个名叫‘林凡’的、曾经的王牌试飞员。”

“‘摩羯座’，”陈默继续说道，“它代表的，是‘规则’与‘守护’。负责的，是未来，我们基地，乃至我们整个星际殖民地的‘能量场护盾’的构建与维护。它，是我们文明最坚固的‘盾’。”

“这个位置，需要极致的沉稳和绝对的专注。我已经决定，将它，交给‘双子座’里，那位曾经在国家核电站，默默守护了三十年反应堆安全、从未出过一丝差错的老专家，张涛教授。”

“而‘水瓶座’，”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的神秘，“它，代表的，是‘智慧’与‘传承’。负责的，是‘灵能’这种终极力量的理论研究、修炼体系的建立，以及未来‘灵能者’的培养与筛选。”

“它，是我们文明，能否真正实现‘个体升维’的‘圣地’。”

“这个位置，需要最敏锐的思维，和对‘灵能’这种唯心力量，最天然的亲和力。我已经决定，将它，交给‘白羊座’里，那个除了程宇之外，第一个，领悟了‘灵性计算’奥秘的年轻的天才学者，李逸凡。”

听着陈默，将这三个无比重要的位置，一一安排给了那些，在他看来，最合适的人。单星璇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她知道，只剩下最后一个位置了。

那个，听起来，最温柔、也最“无用”的“双鱼座”。

她看着陈默，眼中，充满了紧张与期盼。

陈默看着她，笑了。那笑容，充满了宠溺，也充满了……最深刻的理解。

“至于‘双鱼座’，”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用一种，前所未有地，温柔而又庄严的语气，缓缓地说道，“它，代表的，是‘爱’，是‘共情’，是‘平衡’。”

“它，是我们‘十二宫’，乃至我们整个文明的‘罗盘’与‘灯塔’。”

“星璇，你知道吗？在我的故乡，达尔克斯人类联盟那长达数十亿年的历史中，我们曾经见过无数个，因为过度地追求‘科技’和‘力量’，而最终，迷失了‘人性’，导致自我毁灭的强大文明。”

“他们，可以轻易地，毁灭一个星系。但他们，却找不回，一个最简单的、属于生命最初的拥抱。”

“他们的力量，越强大，他们的灵魂，就越空虚。最终，整个文明，都在无尽的、冰冷的强大中，集体‘自杀’了。”

“所以，”他的目光，变得无比的、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郑重，“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文明，想要在宇宙中，走得更远，其最终依靠的，不是更快的飞船，也不是更强的武器。”

“而是一颗，永远懂得‘爱’与‘慈悲’的、温暖的‘心’。”

“‘双鱼座’的使命，不是去研发，不是去战斗。”

“它的使命，是去‘审视’，是去‘平衡’。”

“它，将拥有，对‘十二宫’所有技术研发项目的最高‘伦理审查权’。任何一项，可能会动摇我们‘人性’根基的技术，比如，克隆人、意识奴役、情感抹除都必须，经过‘双鱼座’的批准，才能进行。”

“它，将负责，我们未来星际社会中，所有的‘社会学’研究、‘心理健康’建设，以及‘人文关怀’体系的建立。”

“它，要确保，我们这个文明，在飞速进化的同时，不会变成一个只有肌肉和大脑，却没有灵魂的冰冷怪物。”

“它，是我们整艘‘方舟’的‘定海神针’。”

“而这个位置，”陈默看着单星璇那双因为极致的震撼和感动而早已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用一种……近乎于“神之任命”的、无比庄严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除了你，我的爱人，我的妻子，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胜任。”

“单星璇女士，”他，第一次，用如此郑重的称呼，呼唤着她的名字，“现在，我，以‘十二宫’领航员的名义，正式邀请你”

“成为，我们整个文明，最后的‘守护者’。”

“十二宫，双鱼座首席执政官。”

“你，愿意，接受这份最温柔，却也最沉重的使命吗？”

单星璇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但这一次，不再是彷徨的泪，不再是感动的泪。

而是…一个找到了自己终极使命和存在意义的、充满了无上光荣与责任的战士之泪。

她没有回答。

她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男朋友。

然后，在他的耳边，用一种比任何誓言，都更加坚定的声音，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