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痕十二宫的觉醒 第16章 利剑出鞘（二）

“利剑”已经出鞘，它的锋芒足以震慑宵小，为“十二宫”计划的萌芽，清理出一片相对干净的土壤。但这，仅仅只是开始。一柄剑，光有锋利的刃是不够的，它还需要有坚固的脊、厚重的身，以及能够感知和平衡自身力量的重心。

陈默深知这一点。在向程宇下达了那份包含了赵磊、顾铭、林建安和吴昊四人名单的指令后，一场由他亲自导演的、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精准招募行动，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以一种近乎于“神之效率”的方式，在华夏大地的不同角落，同步上演。

这不再是像之前那样，需要他亲自登门的“三顾茅庐”。在“盖亚”这只无所不知的“天眼”和国家机器这部庞大机器的全力配合下，陈默如今的行事风格，更像一个端坐于云端的棋手，只需轻轻拨动几颗关键的棋子，便能引发整个棋局的连锁反应，让所有他想要的结果，都如百川归海般，自然而然地汇入他的掌心。

凌晨三点。

整个研究院的大楼早已陷入一片黑暗与寂静，只有第三实验室，依旧灯火通明。

赵磊，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身材魁梧得像一头熊、性格却严谨到近乎偏执的男人，正双眼布满血丝地，趴在一台巨大的、充满了金属质感的实验引擎前。

他的脚下，散落着数十张被揉成一团的计算草稿纸。他的面前，全息投影上，正显示着一组令人绝望的数据。

“第1024次模拟失败。”

“引擎核心温度，在达到临界功率的98.7%时，再次出现不可控的热失控现象。”

“结论：在现有材料科学和能量转化理论的框架下，‘雷神’引擎的设计理念，无法实现。”

看着屏幕上那行由他自己亲手编写的AI助手，用冰冷而客观的语气，宣判的“死刑”，赵磊那张写满了疲惫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深深的痛苦与不甘。

“雷神”引擎，是他耗费了整整五年心血的结晶。他的目标，是创造出一款能将能量转化效率提升到理论极限的、革命性的新型动力系统。为了这个目标，他几乎放弃了所有的个人生活，吃住都在这间实验室里，像一个苦行僧一样，与冰冷的机器和枯燥的数据为伴。

他成功了九十九步，却被最后那一步，那道由现有科技水平所构筑起来的、无法逾越的“叹息之壁”，给死死地挡住了去路。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登山者，已经看到了珠穆朗玛峰的顶端，却发现，最后那一百米，是一面由绝对光滑的、无法攀附的玄冰所构成的绝壁。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他喃喃自语，那份支撑了他五年的、坚如磐石的自信，在这一千多次的失败面前，终于开始动摇、龟裂。

就在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准备将眼前这台耗费了他无数心血的“废铁”，彻底关停时。

实验室的主控电脑，突然“叮”的一声，弹出了一个来自未知来源的、无法关闭的视频通话请求。

赵磊的眉头猛地一皱，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这里是国家最高级别的动力实验室，网络防御等级极高，怎么可能会有未知来源的通话能直接绕过防火墙？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通了通话。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脸。那张脸，清秀而又刚毅，眼神深邃得仿佛能看穿一切。

正是陈默。

“赵磊博士，晚上好。”陈默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你的研究。”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赵磊的声音，充满了戒备。

“我是谁不重要。”陈默微笑着，重复了他那句经典的开场白，“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正在为你那台伟大的‘雷神’引擎，那最后1.3%的功率瓶颈，而感到苦恼。”

赵磊的心脏，猛地一缩。

“雷神”引擎的内部代号，以及“1.3%”这个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的瓶颈数据，是这间实验室的最高机密！除了他自己，和他的AI助手，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别紧张，赵博士。”陈默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我并没有‘入侵’你的系统。我只是……在另一个维度，看到了你正在面临的困境。”

说着，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赵磊面前那块显示着“失败”结论的全息投影，画面骤然一变。

一幅无比复杂、无比精妙的、三维立体的能量场流转图，出现在了屏幕上。那幅图，正是“雷神”引擎核心的能量转化模型。

“你的问题，不在于结构设计，也不在于能量输出。”陈默的声音，如同一个最顶级的导师，在为他的学生，指点迷津，“你的问题，在于你用来约束和引导能量的‘场’，太弱了。”

“你试图用传统的‘电磁场’，去束缚一个近乎于‘核聚变’级别的能量反应。这就像，你想用一个普通的渔网，去捕捞一头深海的巨鲸。网，必然会破。”

随着他的话语，屏幕上的能量场流转图，开始发生变化。

一道道代表着“灵能场”的、散发着淡紫色光芒的全新力场线，被添加到了原有的模型之中。这些力场线，如同无数只无形的大手，将那些原本狂暴、难以控制的能量流，温柔而又坚定地，约束在了一个完美的、循环不息的轨道之内。

原本那个因为“热失控”而不断闪烁着红色警报的核心区域，瞬间，变成了一片稳定而和谐的、象征着绝对安全的蓝色。

而在屏幕的右下角，那组代表着引擎性能的最终数据，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功率输出：120%！”

“能量转化效率：99.999%！”

“稳定性：绝对安全！”

赵磊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组他梦寐以求、却又从未敢奢望过的……完美数据。他那颗为机械动力而跳动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思考。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只用了短短几秒钟，就解决了他耗费了五年青春都无法解决的难题。而且，是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如同“神谕”般的方式。

“这……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得嘶哑。

“我称之为，‘灵能混合动力’。”陈默淡淡地说道，“这，只是‘十二宫’动力体系中，最基础、最入门的一项技术而已。”

“赵磊博士，”陈默的目光，穿透了屏幕，仿佛直接看到了他那颗因为真理而狂热跳动的心脏，“我需要一个能为‘十二-宫’这个巨人，打造出最坚固‘骨骼’与最强劲‘肌肉’的‘处女座’执掌者。”

“一个，像你一样，对‘力量’的本质，有着极致追求的完美主义者。”

“我将给予你，一个可以让你将所有疯狂设计都变成现实的实验室，以及一整套，关于如何将‘灵能’与‘机械动力’相结合的、来自更高维度的‘神之图纸’。”

“现在，告诉我，赵磊。这份能让你亲手触摸到‘力量’之巅的邀请，你，来，还是不来？”

赵磊没有回答。

他只是猛地站起身，对着屏幕上那个年轻的身影，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两个字。

“我来！！”

夜，十一点。

顾铭，一个曾经获得过柏林金熊奖、被誉为“华语影坛最有才华的青年导演”，此刻却正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空无一人的、搭建了一半的“皇宫”布景里，喝着闷酒。

他的脚下，散落着十几个空酒瓶。他那张原本帅气得足以当明星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胡茬和颓唐。

他的最新作品，一部旨在探讨“人性与权力”的、拥有宏大史诗格局的电影《末代王朝》，因为他拒绝了投资方强塞进来的、毫无演技的“流量小鲜肉”，并坚持要用最好的特效和服化道，而被投资方集体撤资，无限期停摆。

更可恶的是，那些被他得罪的资本巨头，还联手对他进行了全行业的“封杀”。没有任何公司，再敢用他。没有任何平台，再敢播他的作品。

他，一个曾经站在光环下的天才，彻底被这个“流量为王、资本至上”的时代，抛弃了。

“艺术呵呵，艺术算个屁！”他狠狠地灌了一口酒，苦涩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也灼烧着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就在他自暴自弃，准备喝完这瓶酒，就彻底告别这个让他恶心的圈子时。

他面前那片空地上，空气，突然像水波一样，荡漾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由无数光点构成的、三维立体的人形轮廓，凭空出现，缓缓地凝聚成了一个清晰的身影。

正是陈默的全息投影。

顾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酒意全无。他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顾铭导演，晚上好。”陈默的投影，微笑着向他点头致意。

“你……你是谁？全息投影？是哪个特效公司的新技术展示吗？”顾铭毕竟是搞电影的，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对这种技术的职业性好奇。

“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非常欣赏你才华的‘影迷’。”陈默说道。

“影迷？”顾铭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还有影迷吗？我只是一个被资本抛弃的、无家可可归的丧家之犬。”

“不，你不是。”陈默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充满了真诚的欣赏，“我看过你所有的作品。从你的处女作《黑白房间》，到那部让你拿下金熊奖的《尘埃之诗》，再到你现在这部……还未完成的《末代王朝》的剧本。”

“你的镜头语言，充满了哲学思辨。你的故事内核，永远在探讨着人性的复杂与光明。你，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一个……用光影作诗的诗人。”

顾铭愣住了。

陈默所说的，正是他电影里，那些最核心、最不为人知、也最不被市场所理解的……灵魂。

眼前这个陌生人，是真正看懂了他的人。

“可惜，”陈默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惋惜，“你的诗，写得太深奥了。这个浮躁的、娱乐至死的时代，已经没有人，愿意静下心来，去读一首长诗了。他们需要的，只是那些能刺激他们感官的、廉价的、速食的‘段子’。”

这番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顾铭心中所有委屈和不甘的闸门。

“那你来找我，是想干什么？”顾铭的眼眶有些发红，“是想来同情我？还是想来嘲笑我这个……不合时宜的‘失败者’？”

“都不是。”陈默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的、充满了蛊惑力的炽热，“我来，是想给你一个全新的、前所未有的、足以让你将你的艺术才华，发挥到极致的‘画布’。”

“顾铭，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镜头，不再局限于这个小小的星球，不再局限于人类这短短数千年的历史？”

“如果，我给你讲述一个关于人类文明，在浩瀚的宇宙中，延续了数十亿年，与无数个异星文明，进行着残酷战争与璀璨交流的真正的‘史诗’呢？”

“如果，我能让你，亲眼看到戴森球环绕着恒星的壮丽，看到星际舰队在黑洞边缘决战的悲壮，看到一个文明为了守护家园，而集体化为光芒的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极致的浪漫与崇高呢？”

“我将给予你，一个名为‘狮子座’的影视文化部门。我将给予你，一笔没有上限的预算，一个由全世界最顶尖的特效大师和艺术家组成的团队。我将给予你，绝对的、不受任何资本和审查干涉的……创作自由。”

“而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用你的镜头，用你的诗，将这个属于我们人类文明的、真正的‘星辰史诗’，拍出来。”

“去告诉这个世界，告诉我们那些还对此一无所知的同胞们——”

“在他们看不到的、遥远的星空之上，曾经有过，并且未来也必将有一群和他们一样的人，为了‘人类’这个共同的名字，在进行着何等伟大的战斗与牺牲。”

陈默的声音，在空旷的“皇宫”布景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雷霆，轰击在顾铭的灵魂深处。

顾铭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手中的酒瓶，不知何时，已经滑落，摔得粉碎。

他那颗因为被现实打击而早已心如死灰的、属于艺术家的心脏，在这一刻，被陈默所描绘的那个充满了悲壮、浪漫与崇高的“星辰史诗”，彻底地、无可救药地点燃了。

他看着陈默那散发着光芒的、如同神明般的投影，眼中，重新燃起了创作的火焰。

“我……我该如何相信你？”他用颤抖的声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陈默微微一笑。

他没有回答。

只是，他身后的那片夜空，突然之间，风云变幻。

原本被城市光污染遮蔽的、黯淡的星空，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清晰、无比的璀璨。银河，如同一条钻石铺就的、壮丽的河流，横贯天际。无数颗原本肉眼看不见的、遥远的星辰，都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整个横店影视城，乃至整个华夏东部的夜空，都在这一刻，被“盖亚”通过某种未知的技术手段，暂时“屏蔽”了所有的大气和光线干扰，呈现出了它在宇宙真空中，最原始、最震撼、最壮丽的本来面目。

顾铭，以及无数个在这一刻仰望星空的人，都看到了这一辈子，都从未见过的神迹。

“这就是你的‘画布’。”陈默的投影，在那片壮丽得不似人间的星空之下，缓缓地说道，“现在，顾铭导演，你，准备好拿起你的‘画笔’了吗？”

顾铭仰着头，泪流满面。

他知道，他所追求了一生的、真正的“艺术”，在这一刻，终于向他敞开了大门。

与此同时，在南方的特区市，在一座由他亲手设计的、获得了无数国际建筑大奖的摩天大楼顶层。

建筑大师林建安，正一个人，孤独地品着一杯红酒，俯瞰着脚下这座由他亲手缔造的“钢铁森林”，眼神中，却充满了厌倦。

而在遥远的西北边陲，在一间濒临倒闭的物流仓库里。

草根大王吴昊，正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代表着他所有竞争对手的“联合讨债团”，逼到了墙角，面临着破产清算，甚至是人身威胁的绝境。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

林建安面前的落地窗上，和吴昊面前那布满了灰尘的墙壁上，都凭空出现了陈默那张带着微笑的脸。

“林建安先生，厌倦了为凡人建造‘坟墓’吗？想不想来为‘神’，建造一座真正‘会呼吸’的‘神殿’？”

“吴昊先生，被一群‘土狗’围攻的滋味，不好受吧？想不想换个赛道，来跟我一起，玩一玩用‘传送阵’，来运送‘星辰’的游戏？”

面对着同样无法理解的“神迹”，和同样无法抗拒的“诱惑”。

一个厌倦了旧世界的建筑大师，和一个被旧世界逼入绝境的草根枭雄，在相隔数千公里的不同地点，却在同一时刻，做出了完全相同的选择。

“天蝎座”的“甲胄”。

“天秤座”的“血脉”。

在这一天，一夜之间，全部归位！

至此，“十二宫”计划，除了那最神秘、也最特殊的“射手座”、“摩羯座”、“水瓶座”和“双鱼座”之外，其负责世俗层面所有关键领域的核心执掌者团队，已然组建完毕！

一个真正的、拥有了大脑、手脚、血液、根基、骨骼、声音、甲胄和血脉的超级巨擘，终于，在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地，站直了他的身体。

而他睁开双眼后，所发出的第一声轰鸣，就将让整个星球，都为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