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鹿鼎记：理科生韦小宝 第189章 能量的转移与升华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建宁公主那句“有什么更‘有趣’的事情？”问出口后，她便紧紧盯着韦小葆，眼神里混杂着未消的怒气、被勾起的好奇，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于“常规”之外事物的渴望。她就像一只被新奇玩具吸引了注意力的小兽，暂时忘记了原本想要撕咬猎物的本能。

韦小葆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建宁公主那危险而混乱的能量，终于被引导到了一个可以对话的端口。他深知，对于建宁这种长期处于权力顶峰、物质极度满足而精神极度空虚的个体，单纯的拒绝或说教毫无用处，甚至会激起逆反心理。唯有提供一种更新奇、更具刺激性、且能让她获得同样甚至更强掌控感和满足感的替代方案，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下这间充斥着暧昧与危险气息的暖阁。他的视线掠过地上那柄金光闪闪的剪刀，掠过散落在锦墩旁的几件疑似“助兴”用的玉器，最终落在墙角紫檀木架上一个装饰用的、光滑如镜的铜制熏球上。

“有趣的事情，有很多。”韦小葆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稳，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它们隐藏在天地方物运行的规律之中，远比人为设计的、单调重复的感官刺激，要宏大、精妙和不可思议得多。”

他踱步走向那个铜熏球，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球面。“譬如说，殿下可知，就在此刻，就在这间屋子里，正潜藏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它无声无息，却能隔空吸引轻小的物体，甚至能在黑暗中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建宁公主的眉头蹙了起来，下意识地反驳：“胡说！哪里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吗？”但她身体却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显示出她并非全然不信。

韦小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窗边软榻上一块用来盖腿的深紫色光滑绸缎，以及旁边小几上一个空置的、擦拭得极为干净的琉璃笔洗（类似玻璃器皿）。

“殿下若不信，可否借您这块绸缎一用？还有这个琉璃笔洗。”他礼貌地询问，姿态从容，仿佛不是在应对一位喜怒无常的公主，而是在实验室里准备一项演示。

建宁公主狐疑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冲那块绸缎和笔洗扬了扬下巴，算是默许。她倒要看看，这个古里古怪的家伙能玩出什么花样！

韦小葆走过去，拿起那块质地上乘的丝绸，又端起那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笔洗。他先用丝绸里层干燥的部分，非常快速、用力地反复擦拭笔洗的外壁。他的动作专注而富有节奏感，不像是在进行什么神秘的仪式，倒像是在进行一项严谨的操作。

建宁公主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起初，她只觉得这动作莫名其妙，但看着韦小葆那认真的神情，以及随着摩擦，笔洗似乎隐隐变得更加清亮，她心中那点好奇被放大了。

摩擦了约莫数十下，韦小葆停了下来。他左手托着笔洗，右手拿着丝绸，目光扫过地面，看到了之前建宁公主剪碎的一些极小的丝绸碎片和纸屑。

“殿下，请仔细看。”韦小葆说着，将琉璃笔洗缓缓靠近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细小碎屑。

奇迹发生了！

就在笔洗距离碎屑还有一寸多远的时候，那些轻飘飘的碎屑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猛地向上跳起，粘附在了笔洗光滑的外壁上！有几片甚至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才牢牢贴住。

“呀！”建宁公主忍不住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她的眼睛瞬间睁得溜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她看看那些粘在笔洗上的碎屑，又看看韦小葆，再看看他手中的丝绸，满脸的不可思议。“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施了妖法？！”

“这不是妖法，殿下。”韦小葆平静地解释，他将笔洗稍微拿远，一些碎屑便飘落下来，但当笔洗再次靠近时，它们又会被吸引过去。“这是‘静电’。通过摩擦，让丝绸和琉璃（玻璃）之间发生了电子的转移，使得琉璃笔洗带上了一种看不见的‘电荷’。这种电荷能够吸引轻小的物体，就像磁石吸引铁屑一样，只不过它吸引的范围更广，产生的方式也更为奇妙。”

他一边说，一边再次用力摩擦笔洗，然后将其靠近建宁公主垂在肩头的一缕秀发。

那缕乌黑的发丝，竟然也微微飘起，向着笔洗的方向靠拢！

建宁公主清晰地感觉到了那股微弱却真实的牵引力，她猛地向后一缩，惊疑不定地摸着自己的头发，再看韦小葆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之前的恼怒和刁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震惊、好奇和强烈探究欲的目光。

“静……电？”她生涩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电子？电荷？”这些词语她闻所未闻，但眼前这神奇的一幕，却由不得她不信。

“正是。”韦小葆肯定道，他放下笔洗，那些碎屑纷纷落下，“这只是天地间无穷奥秘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小点。还有更多不可思议的现象，隐藏在光、火、水、乃至我们呼吸的空气之中。”

他成功地用一个小小的静电实验，撬开了建宁公主那被骄纵和空虚封闭已久的心扉，将一个全新的、光怪陆离的世界，在她面前撕开了一道缝隙。

建宁公主沉默了。她不再叫嚷，也不再试图去拿那些绳索皮鞭。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恢复原状的琉璃笔洗，又看看韦小葆，眼神闪烁不定。她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又有什么新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那种感觉，比她用皮鞭抽打太监宫女时听到的惨叫，比她设想中折磨韦小葆所能带来的快感，都要……更加奇妙，更加让她心跳加速。

那是一种纯粹由“未知”和“探索”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兴奋。

韦小葆观察着她的神情，知道火候已到。他适时地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性：“殿下若对此感兴趣，微臣所知不过沧海一粟。但这世间奥妙，皆有其规律可循。探索这些规律，亲手让不可能变为可能，其所带来的成就感与心智上的愉悦，远非简单的感官刺激所能比拟。”

他微微停顿，抛出了最终的诱饵：“您的精力如此旺盛，好奇心如此强烈，若只是耗费于……些许无益的游戏，实在是暴殄天物。不如，我们将这份精力，用于探索一些真正有趣的事情？譬如，亲手制造一道彩虹，或者，让清水在不同的‘药水’间变幻出七彩的颜色？”

建宁公主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璀璨的光彩，那光芒甚至比之前她举起金剪刀时还要亮。“制造彩虹？变幻颜色？你……你真的能做到？”

“非是微臣能做到，而是格物之学的规律使然。”韦小葆谦逊地纠正，但语气充满自信，“若殿下愿意，微臣可以引导您，亲手实现这些。”

建宁公主几乎没有犹豫。她用力点头，脸上因为兴奋而泛起真正的、健康的红晕：“好！本宫要学！你现在就教本宫！快！”

她迫不及待地催促着，甚至主动将地上的碎屑拢到一起，又抓起那块丝绸，学着韦小葆刚才的样子，笨拙却又兴奋地开始在琉璃笔洗上摩擦起来。

看着建宁公主那全然投入、仿佛发现了新玩具的孩童般的模样，韦小葆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真正的笑意。

危险的破坏性能量，终于被成功地引导向了充满未知与创造性的科学探索之路。

一场源于理性应对的“能量转移与升华”，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