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鹿鼎记：理科生韦小宝 第143章 科学的馈赠

自请解散参谋部、上交兵权的举动，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一滴冷水，虽激起短暂哗然，却迅速让韦小葆所处的政治环境降温、沉淀下来。康熙帝的疑虑大减，圣眷愈发稳固，而韦小葆也如愿获得了更为超脱的地位和更自由的行动空间。他并未就此沉溺于京师的繁华与安逸，而是立刻着手进行他计划中的下一步——将战争中验证有效的科学技术，系统性地“馈赠”于国计民生。

这一日，韦小葆递牌子求见，言明有关于“工部革新事宜”奏报。康熙正在南书房批阅奏章，闻讯立刻宣见。他对韦小葆那些“奇技”能带来的实际效益，早已在西北战事中有了深刻认识，如今见其主动提及工部，自然极为重视。

“爱卿平身，有何良策，速速道来。”康熙放下朱笔，目光中带着期待。

韦小葆躬身道：“启禀皇上，前次西征，臣赖皇上洪福，将士用命，侥幸成功。其间所用之棱堡、投石机、改良火药等，虽为军用，然其背后所依之‘格物’原理，诸如材料、结构、力学、化学等，实可广泛用于民用，惠及天下苍生。臣已命人将相关技术文档整理誊抄，愿献于朝廷，由工部主导，择其善者推广之。”

康熙闻言，龙颜大悦：“善！大善！爱卿公忠体国，时刻不忘民生疾苦，朕心甚慰！具体有何章程？”

韦小葆早有准备，从容奏对：“臣以为，首重者，乃‘水泥’与‘标准化’二法。”

他详细阐述起来：

“其一，水泥。此物取材便捷（石灰石、黏土等），制作工艺臣已优化，成本可控。其性坚逾青石，水浸不软，干固极快。若用于修筑河堤水坝，可远超夯土垒石之效，大大提升防汛抗洪之能；若用于铺设官道，则路面坚硬平整，雨雪无阻，可极大提升物流效率，降低运输损耗；若用于建造民房、仓库，则坚固耐久，防火防潮。此乃利在千秋之基业。”

康熙听得目光炯炯，他深知水患与漕运乃国朝命脉，若水泥真有此效，其价值无可估量。“好！此物若成，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工部当立即着手试制，于永定河、黄河险工段先行试用！”

“皇上圣明。”韦小葆继续道，“其二，乃‘标准化’生产之法。此法并非局限于军械。臣在军中，曾将箭簇、枪头等物，规定统一形制、尺寸、重量，分工序流水作业，使得生产效率倍增，质量稳定，维修互换亦极为便捷。此法若推广至民间工匠行业，譬如打造农具、纺机、船舶构件乃至日常器具，规定标准制式，推行流水作业，辅以简易工装夹具，则可大幅降低制造成本，提升产量与质量，使物美价廉之器物流通天下，惠及万千黎庶。”

他又补充了在后勤运输中验证有效的“线性规划”模型，建议可用于优化漕运路线、官仓分布，以减少损耗，提升效率。

康熙越听越是振奋，他在殿中踱步，连连称善：“妙！甚妙！韦爱卿，你此番所献，非金非银，却胜似金山银山！此乃真正的‘科学的馈赠’！朕即刻下旨，着工部设立‘格物推广司’，专司此事！由你……嗯……”他本想委任韦小葆主持，但想到他刚交卸军职，且此事涉及传统工匠行会利益，阻力不小，需稳妥推进，便改口道：“……由你荐举精通此道之干员，入工部协理此事，朕会让工部尚书全力配合！”

“臣，领旨谢恩！”韦小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不需要亲自站在台前去面对那些保守势力的攻讦，只需在幕后提供技术支持和理念引导，让工部去推行，成果自然记在皇帝和朝廷名下，而科学的理念却能借此悄然传播。

接下来的数月，一场静悄悄的技术变革开始在工部及相关的工匠领域酝酿。韦小葆推荐了几名原参谋部中精通实务、沟通能力强的骨干进入工部“格物推广司”。他本人虽无实职，却凭借超然的地位和皇帝的信任，成为了事实上的“技术总顾问”。

他亲自指导工部官员和精选的工匠头领，在京郊建立了第一个官营“水泥试验场”和“标准化工坊示范区”。

在水泥场，工匠们按照韦小葆提供的优化配方和工艺流程，成功烧制出了质量稳定的水泥。工部官员亲眼见证水泥浆在数日内变得坚如磐石，用大锤猛击亦只能留下白痕，无不啧啧称奇。首批水泥被紧急运往永定河几处险工段进行加固试验。

在标准化工坊，韦小葆亲自演示了如何将一款常用的犁铧分解为锻打、成型、打磨、热处理等几道标准工序，并设计了简单的胎具和夹具。原本需要老师傅耗费数日才能打造一件的犁铧，在流水线上由几名普通工匠分工协作，效率提升了数倍，且件件规格统一，质量稳定。前来观摩的各地工匠代表，从最初的怀疑、抵触，到后来的震惊、佩服，思想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消息逐渐传开，朝野上下对韦小葆的观感再次提升。以往或许还有人私下议论他倚仗“奇技”幸进，但如今，他无私献出利国利民的技术，不居功，不揽权，其形象已然从一个“幸运的将军”转变为一个“心怀天下的智者”。

科学的馈赠，如同春风化雨，开始润物无声地改变着这个古老帝国的某些根基。韦小葆站在自己府邸的高楼上，望着远处工部工坊方向升起的袅袅青烟，知道种子已经播下。他或许无法亲眼看到参天大树长成的那一天，但他坚信，理性与科学的星星之火，终将燎原。而这，远比个人的权位和虚名，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