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朔 第34章

旋转木马下的垂直通道仿佛没有尽头。沈枫在坠落中蜷缩身体，战术靴的减震系统自动激活。黑暗中，他听见秦沐的医疗包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以及白羽沫机械关节过载的嘶嘶声。

\"准备撞击！\"沈枫喊道，同时将骨鞭甩向通道壁。鞭身分解成的金属钩在墙面上擦出一串火花，减缓了下坠速度。

三人重重落在一张弹性网上。沈枫立即翻身而起，战术目镜切换为夜视模式。他们身处一个半球形空间，墙壁由蜂巢状的生物组织构成，表面不时闪过数据流般的蓝色光纹。

\"这是...**建筑？\"秦沐的医疗扫描仪发出警报，\"检测到人类神经活动信号！\"

白羽沫的机械义眼转动着，右臂投影出一张全息地图：\"我们位于游乐园正下方30米处。六个红点分布在周围，呈六边形排列。\"

沈枫走近一面墙壁，伸手触碰那些脉动的生物组织。触感温热而粘腻，像触摸某种巨大器官的内壁。他的战术纹身突然刺痛，一段加密数据自动解码——是他在虚拟空间中看到的六个节点位置。

\"系统在重组。\"沈枫快速分析着信息，\"六个生物处理器正在重新分配神经负载。我们有三分钟时间找到主控制台。\"

秦沐从医疗包取出三支神经稳定剂：\"每人一支，能暂时阻断记忆读取。\"他看向白羽沫，\"你的机械系统需要物理隔离。\"

白羽沫点头，从腰间取出电磁屏蔽贴片贴在主要接口处：\"我的核心处理器仍有37%被未知数据占据。建议不要让我直接接触控制系统。\"

沈枫的战术平板突然自动启动，显示出一段破损的视频文件。画面中，LxY07站在类似的控制台前，她的太阳穴连接着数据线，眼睛布满血丝：\"...第六次尝试失败...生物处理器出现排异反应...需要更高适配度的神经模式...\"

\"她在用自己做实验。\"沈枫瞳孔微缩，\"这些生物处理器是用活人大脑改造的。\"

一阵机械运转声从头顶传来。通道入口正在闭合，同时四周墙壁开始分泌那种熟悉的糖浆状液体。秦沐立即注射了稳定剂：\"液体含有纳米级神经探针，能直接刺入突触间隙读取记忆。\"

沈枫快速环视空间，目光锁定在看似随机的六个凸起节点上。作为团队战术师，他大脑飞速运转着各种可能性：\"白羽沫，扫描节点间的能量流动模式。秦沐，准备六支强效神经阻断剂。\"

白羽沫的机械臂展开探测阵列：\"能量呈波纹式传导，每个节点间隔11秒被激活一次。东南方向节点有异常热源反应。\"

\"主控制台的掩护。\"沈枫立即判断，\"系统在玩障眼法。\"他走向看似普通的西南角墙壁，骨鞭重组为高频振动刀，直接刺入生物组织深处。

墙壁发出类人的尖啸声，裂开一道缝隙。内部是一个小型控制室，中央悬浮着六个透明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连接无数管线的人脑。最右侧的培养舱上贴着标签：LxY07-6。

\"六个志愿者...\"秦沐的声音发颤，\"他们把活人的大脑取出作为生物服务器。\"

沈枫的战术纹身突然灼烧般疼痛，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强行涌入：无菌手术室、神经导管插入眼球后方的剧痛、还有循环播放的游乐园宣传片...他踉跄一步，扶住控制台才没有摔倒。

\"沈队！\"秦沐立即上前，却发现他的瞳孔呈现异常的数据流蓝光，\"他在被动接收神经信号！\"

白羽沫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向LxY07-6培养舱：\"检测到匹配信号...请求建立连接...\"他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和模糊的女声。

沈枫强忍头痛，迅速制定战术：\"秦沐，给每个培养舱注入阻断剂，从最左侧开始间隔10秒。白羽沫，抵抗连接请求，准备释放我给你的那个数据包。\"

当秦沐将第一支阻断剂注入培养舱时，整个空间剧烈震动。培养舱内的脑组织开始痉挛，释放出强烈的生物电信号。沈枫的战术平板自动弹出一系列加密文件，标题均为《意识容器第七代测试报告》。

\"他们在创造人工意识体。\"沈枫快速浏览文件，\"用活人大脑作为硬件，LxY07的神经模式作为软件...\"他突然停顿，看到最后一份文件的署名——那是他曾经的上级军官。

白羽沫的机械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正在与入侵信号搏斗：\"防火墙剩余...42%...检测到格式化指令...\"

沈枫当机立断，将骨鞭插入控制台主接口。鞭身分解成无数纳米导线，直接与系统对接。他的视网膜上立刻涌来海量数据流，剧痛让额角青筋暴起。

虚拟空间再次展开。这次他站在一个无限延伸的白色走廊里，两侧是无数扇门，每扇门上都标着日期和名字。最远处那扇门标着\"LxY07-终局\"，正缓缓开启。

\"你不该来这里。\"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沈枫转身，看到七年前的自己穿着实验服站在那里，\"这是记忆坟墓。\"

沈枫的战术本能让他立即识别出异常：\"你不是我。你是系统制造的干扰因素。\"

对方微笑，嘴角裂开露出电路板般的结构：\"我是所有候选者的集合体。系统需要最优神经模式来完成升级。\"它指向那些门，\"每个失败的实验体都在这里。LxY07是最接近成功的一个，可惜她的情感模块过于强烈。\"

现实世界中，秦沐正在注入第四支阻断剂。培养舱一个个熄灭，但LxY07-6舱的反应却异常剧烈。白羽沫突然报告：\"检测到意识迁移信号！系统正在寻找新载体！\"

沈枫在虚拟空间中看到\"自己\"正在分解成数据流，试图侵入他的神经接口。他立即调用战术平板中的加密协议，在意识层面筑起防火墙：\"秦沐！现在注射LxY07舱！\"

秦沐听到指令，将双倍剂量的阻断剂注入最后一个培养舱。舱内液体瞬间沸腾，LxY07的大脑组织剧烈收缩，释放出一道强光。

虚拟空间开始崩塌。\"自己\"的形象扭曲尖叫：\"不可能！适配度计算显示...\"它的声音变成电子杂音，\"...错误...重新评估...候选者沈枫...适配度过高...\"

沈枫的意识被强行弹回现实。他跪倒在地，鼻腔流出鲜血。整个控制室闪烁着红色警报，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爆裂。

\"系统启动自毁程序！\"白羽沫拖着过载的机械体拉起沈枫，\"地下通道在西北角！\"

三人冲向突然出现的应急通道。身后，控制室墙壁融化成糖浆状物质，凝聚成数十个人形轮廓。秦沐回头看了一眼，惊骇地发现那些轮廓全是不同时期的沈枫。

\"它在复制你的神经模式！\"他喊道，同时射出最后几支镇静剂针筒。

通道尽头是一道气闸门。白羽沫用残余能量强行启动开关，三人跌入一个狭窄的维修通道。沈枫最后看到的，是那些\"自己\"站在门后，齐声说：\"我们很快会再见，战术师。\"

气闸门关闭的瞬间，剧烈的爆炸震动整个地下设施。三人被冲击波推着在管道中滑行，最终从游乐园边缘的一个检修井冲出地面。

夜空下，废弃游乐园正在从内部坍塌。彩虹砖路碎裂成数据流般的蓝色光点，摩天轮像融化的蜡像般扭曲倒下。最诡异的是，那些建筑残骸中不断浮现人脸轮廓，又迅速消散。

白羽沫的机械体彻底瘫痪，只剩语音模块还在工作：\"我的存储器里...多了7tb加密数据...需要安全环境分析...\"

秦沐正在为沈枫检查神经损伤：\"你的纹身接口有被写入痕迹。系统可能留下了什么。\"

沈枫望向正在消失的游乐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兔子玩偶的眼球芯片。战术师的直觉告诉他，这远未结束。

三公里外的监控室里，屏幕上的倒计时跳到71:59:59。一个机械音平静地宣布：\"第八代容器候选确认。神经模式采集完成。第二阶段准备启动。\"

【小剧场】

我：你家战术师已经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了！

白羽沫：养成系成进化系了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