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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朔 第162章 啃下来

作者:长风秋叶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4 17:42:38

世界树的花瓣落在沈枫手背上,带着雨后的微凉。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江秋,对方正用指尖轻轻刮他的下巴,像逗弄一只顺毛的猫。

“沈先生发什么呆?”江秋的指尖滑到他喉结处,轻轻一点,“难道在想,怎么把这0.01%的进度条啃下来?”

沈枫捉住他不安分的手,指尖触到那道银色疤痕时,对方忽然瑟缩了一下。他抬头正对上江秋的眼睛,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眸子此刻蒙着层薄雾,像被水汽打湿的玻璃。

“手疼?”沈枫的声音沉了沉。

江秋反倒笑了,反手将他的手指按在疤痕上摩挲:“沈先生这是在心疼我?早知道你这么好哄,刚才在裂缝里就该多掉几滴眼泪。”

沈枫的耳根又开始发烫。他明知这人是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收紧了手指。江秋手背上的疤痕像条细弱的银线,顺着指缝蜿蜒向上,在腕骨处汇成小小的螺旋——那形状和世界树的根须一模一样。

“别闹。”他低声说,视线落在祭坛边缘那些重新凝聚的灰雾上。刚才被世界树光芒驱散的枯萎之息并没有彻底消失,它们像受惊的蛇,正沿着金属板的缝隙一点点攀爬,在金色花瓣的映衬下,透着种诡异的阴冷。

江秋忽然踮起脚,在他唇角飞快地啄了一下。“沈先生,”他的气息混着世界树的花香,“你有没有想过,这副本其实在等我们说再见?”

沈枫的心猛地一沉。他低头看向江秋,对方眼里的狡黠不知何时褪去了,只剩下一片澄澈的认真。祭坛周围的灰雾还在蔓延,那些刚抽出嫩芽的草地边缘,已经泛起了枯萎的黄。

“说什么胡话。”沈枫的指尖有些发凉,他忽然想起修复“失去”节点时,那个蜷缩在阴影里的小影子。原来有些恐惧从来不会真正消失,只是暂时藏在了温暖的褶皱里。

江秋却像没听见似的,拉着他往祭坛下走。世界树的花瓣落在他们脚边,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碎了一捧星光。“你看那边。”他指着垃圾海的方向,原本清澈的雨滴不知何时又变成了灰色泡沫,正顺着岩壁的沟壑往祭坛涌。

沈枫的背包忽然发烫,他拉开拉链,那枚刻着“野”字的口琴正泛着微弱的光。琴身上的纹路在光线下清晰可见,竟与江秋手背上的疤痕隐隐呼应。

“情感信物在预警。”江秋的声音低了些,“看来沈肆留的不止是根须。”

他们沿着垃圾海边缘往前走,泡沫在脚边炸开,带着股铁锈般的腥气。沈枫走在外侧,刻意将江秋护在里面,却没注意到对方的发尾正随着脚步轻轻扫过他的手背,像在无声地撒娇。

“沈先生,”江秋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块半埋在垃圾里的铁皮,“你看那上面是不是有字?”

沈枫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铁皮,江秋忽然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胛骨处轻轻磨蹭:“沈先生弯腰的时候,后颈的弧度很好看。”

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沈枫的动作顿了顿。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透过脊背传来,急促得像要蹦出胸腔。这分明是在紧张,却偏要用玩笑来掩饰。

“再闹就把你丢进泡沫里。”沈枫的声音有些发哑,却没推开他。铁皮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只依稀能辨认出“第七区”三个字,下面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指向垃圾海深处。

江秋这才松开手,绕到他面前,指尖在铁皮上敲了敲:“看来要去第七区看看。”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沈枫的下巴,“沈先生怕不怕?听说那里的记忆影子,会变成你最想见的人。”

沈枫的呼吸滞了滞。他想起母亲离开时的背影,想起那个在火灾里消失的朋友。那些被小心翼翼藏起来的伤口,原来从未真正愈合。

“怕的话,可以牵着我的手。”江秋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留下一串痒意,“我会保护沈先生的。”

沈枫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江秋的手心有些凉,他下意识地用掌心裹住对方的手指,却发现那道银色疤痕正在发烫,像有细小的电流顺着指缝窜进来。

“走吧。”他率先迈步,没有回头。

第七区比想象中荒凉,废弃的建筑只剩下断壁残垣,钢筋从混凝土里刺出来,像裸露的白骨。灰雾在这里格外浓重,连世界树的光芒都穿不透,只能在雾中留下一圈圈模糊的光晕。

“这里的枯萎之息浓度很高。”江秋的声音有些发闷,他从口袋里掏出块碎镜片,是之前在钟表馆捡的,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光,“用这个能看到记忆影子的轮廓。”

沈枫接过镜片,刚要举起,江秋忽然按住他的手,往他手心里塞了颗糖。是水果硬糖,透明的糖纸在雾中闪着光。“含着这个,就不会被灰雾呛到了。”他眨了眨眼,“我偷偷藏的,沈先生可别告诉别人。”

糖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沈枫忽然想起童年时母亲塞给他的那颗糖,也是这样的甜,甜得让人想哭。他转头看向江秋,对方正含着糖,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藏了坚果的松鼠。

“看什么?”江秋用舌尖顶了顶腮帮,“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爱?”

沈枫别过脸,耳根又开始发烫。他举起镜片,光晕里果然浮现出无数影子,有的在废墟里寻找着什么,有的坐在地上发呆,还有的在对着空气说话,声音细碎得像泡沫破裂。

“这些影子……”沈枫的声音有些发涩,他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影子正在给伤员包扎,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好像都是医护人员。”

江秋凑近镜片,忽然“咦”了一声:“那个影子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

他们往白大褂影子走去,灰雾在脚下翻涌,带着种腐朽的气息。沈枫将江秋护在怀里,用背包挡住迎面而来的雾团,却没注意到对方的身影又变得有些透明。

白大褂影子手里拿着个笔记本,正低头写着什么。沈枫伸手去碰,影子忽然消散,笔记本掉落在地,封面已经泛黄,上面印着“第七区诊疗记录”几个字。

他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娟秀,记录着密密麻麻的病例,直到最后一页才出现一行歪斜的字:“小秋今天又偷喝我的葡萄糖,下次要藏高点。”下面还画着个简笔画的笑脸,旁边写着“阿禾”。

沈枫的心猛地一抽。他抬头看向江秋,对方正盯着笔记本,指尖微微颤抖,眼里的雾气越来越浓。

“阿禾是……”沈枫的声音很轻。

“是我姐姐。”江秋的声音有些发哑,他伸手去碰笔记本,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他的身影正在变得透明,连带着手背上的疤痕都开始淡化,“她在疫病里走的,我一直以为……”

他的话没说完,灰雾忽然剧烈翻涌,无数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来。是疫病爆发时的混乱,是消毒水的味道,是阿禾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饼干,还有他对着空病床说的那句没来得及说的“谢谢”。

“别看!”沈枫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却只穿过一片虚无。江秋的身影越来越淡,像要融进灰雾里,只有那道银色疤痕还在固执地亮着,像条不肯熄灭的光带。

“沈先生,”江秋的声音变得飘忽,却带着笑意,“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像个透明人?这样你脸红的时候,我就看不到了。”

沈枫的心脏像被攥紧了,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想起第一次在副本里见到江秋时,对方也是这样的透明,隔着遥远的距离,连指尖的温度都碰不到。

“别消失。”他伸手去抓,终于握住了对方正在淡化的手。指尖传来微弱的触感,像握着一缕即将散去的烟,“江秋,看着我。”

他将那枚刻着“野”字的口琴塞进江秋手里,琴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银色疤痕忽然爆发出耀眼的光。江秋的身影渐渐凝实,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口琴,忽然笑了,眼里的雾气却顺着脸颊滑落,像碎掉的星光。

“原来这口琴是阿禾的。”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说等疫病结束,就教我吹《茉莉花》。”

沈枫忽然想起那个吹口琴的少年影子,想起那首没吹完的曲子。原来有些遗憾,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

他们在第七区又找到了三样情感信物:一支快用完的钢笔,笔帽上刻着“阿禾”;一张泛黄的诊疗卡,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眉眼弯弯;还有半块用锡纸包着的饼干,上面还留着牙印。

每找到一样,江秋的身影就凝实一分,手背上的疤痕也亮一分。可沈枫却高兴不起来,他发现那些灰雾里开始浮现出阿禾的影子,正对着江秋招手,眼神温柔得像春日的阳光。

“沈先生,”江秋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道被灰雾笼罩的裂缝,“瘴气源头应该就在里面。”

裂缝里泛着暗红色的光,枯萎之息像条巨蛇,正从里面缓缓探出头。沈枫的背包里,所有情感信物都在发烫,连那枚怀表都开始滴答作响,像是在倒计时。

“进去吧。”江秋拉着他的手,指尖的温度却有些凉,“沈肆选在这里当源头,大概是因为……这里有我最不想失去的记忆。”

裂缝比之前的更窄,只能侧着身子通过。岩壁上渗出灰黑色的液滴,落在皮肤上像冰一样冷。江秋走在前面,发尾扫过沈枫的手背,带着种虚幻的痒意。

“沈先生,”江秋忽然停下,声音在狭窄的裂缝里回荡,“如果等会儿看到阿禾,你会吃醋吗?”

沈枫的心跳顿了顿。他能感觉到对方在紧张,那只被他牵着的手正在微微颤抖。“不会。”他低声说,“但你要是敢跟她走,我就把你绑在世界树上。”

江秋忽然笑出声,笑声在裂缝里撞出细碎的回音。“沈先生吃醋的样子,一定很可爱。”他的指尖在沈枫手心里画着圈,“可惜看不到了。”

穿过裂缝,眼前豁然开朗。这里像是个巨大的地下病房,无数张病床整齐排列,上面躺着半透明的影子,都穿着病号服,安静得像睡着了。最中间的病床上,躺着个穿白大褂的影子,正是阿禾。

她的身上缠绕着粗壮的根须,暗红色的光芒顺着根须流进墙壁里的三个灵障节点,节点表面刻着的“生”“离”“死”三个字正在发光。

“原来最后三个节点在这里。”江秋的声音有些发哑,他往前走了两步,阿禾的影子忽然睁开眼,对着他露出温柔的笑。

根须瞬间躁动起来,像被惊动的蛇,朝着他们扑来。沈枫将江秋护在身后,背包里的情感信物同时爆发出金光,在两人周围形成一道屏障。

“修复节点需要对应的情感信物。”沈枫的声音有些发紧,他看着那三个节点,“‘生’对应饼干,‘离’对应诊疗卡,‘死’对应钢笔。”

江秋却没动,只是看着阿禾的影子。对方正对着他招手,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过来”。

“沈先生,”江秋的声音很轻,“你说她是不是在等我?”

沈枫的心猛地一沉。他握住江秋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指尖正在变冷。“那不是真的阿禾,是沈肆制造的幻象。”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别被影响。”

江秋忽然笑了,转头看向他,眼里的雾气终于凝成了泪珠:“可我好想她啊。”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沈枫故作镇定的伪装。他想起那个在火灾里消失的朋友,想起自己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思念。原来有些伤口,无论过多久,一碰就会疼。

“我知道。”沈枫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伸手擦掉江秋的眼泪,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忽然觉得无比安心——至少此刻,他是真实的,“但我们得让她安息。”

他拿起那半块饼干,走向刻着“生”的节点。根须疯狂地撞击着金光屏障,发出刺耳的声响。阿禾的影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变得怨毒,像在无声地指责。

“别看她。”沈枫的声音很稳,他将饼干按在节点上,金色的光芒瞬间爆发,根须在光芒中寸寸断裂。阿禾的影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开始变得透明。

江秋的身体晃了晃,沈枫伸手扶住他,才发现对方的身影又淡了些。“还有两个。”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将诊疗卡塞进江秋手里,“一起去。”

他们走到“离”节点前,江秋的手有些抖。沈枫握住他的手,一起将诊疗卡按在节点上。熟悉的记忆碎片涌来,是阿禾送他离开第七区的画面,是隔着车窗的挥手,是那句没说出口的“再见”。

“离别不是结束。”沈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江秋忽然转头,吻住了他的唇。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味,却异常坚定。根须在金光中消散,阿禾的影子对着他们露出释然的笑,渐渐变得透明。

最后一个节点修复得很顺利。当钢笔按在“死”字上时,阿禾的影子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片金色的光粒,像撒了把星星。三个节点同时亮起,墙壁开始震动,枯萎之息顺着裂缝往外退去,像潮水般退离。

沈枫紧紧抱着江秋,感觉怀里的人正在变得温暖。他以为这次总该通关了,可脑海里的进度条依旧停在99.99%,那最后0.01%像个顽固的谜题。

“怎么还不行?”江秋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靠在沈枫怀里,手背上的疤痕亮得像条银线。

沈枫忽然看向墙壁,那里的灰雾退去后,露出了一行刻字:“以羁绊为匙,启世界之扉。”

他低头看向江秋,对方也正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水。“看来沈肆说的没错。”沈枫的声音有些发哑,“最纯粹的羁绊,才是最后一把钥匙。”

他握住江秋的手,将两人相握的手举到空中。金色的光芒从指尖爆发,顺着墙壁蔓延至整个地下病房。那些沉睡的影子纷纷睁开眼,对着他们露出微笑,然后化作光粒,融入节点的光芒中。

世界树的花瓣不知何时飘了进来,在光粒中旋转飞舞,像一场盛大的告别。沈枫低头吻住江秋,能尝到对方唇齿间的糖味,甜得让人想哭。

脑海里的进度条终于开始跳动,99.99%,99.995%……就在即将跳到100%的瞬间,沈枫忽然听见了阿禾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小秋,要好好活着啊。”

光芒散去时,他们还在地下病房里。世界树的花瓣落在肩头,轻盈得像羽毛。沈枫低头看向江秋,对方的身影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手背上的疤痕却淡了些,像快要消失的胎记。

“沈先生,”江秋的指尖划过他的眼角,“你说……这次算通关了吗?”

沈枫看向脑海里的进度条,依旧停在99.99%。他忽然笑了,伸手将江秋揽进怀里:“大概是世界树也舍不得我们走。”

江秋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满足的猫:“那我们就多待一会儿。”他忽然抬头,眼里的狡黠又爬了上来,“反正沈先生这么好调戏,多久都不会腻。”

沈枫的耳根又开始发烫。他低头吻住对方,世界树的花瓣落在两人发间,带着清甜味。副本还没有通关,前路依旧未知,可只要身边人的温度还在,只要相握的手还紧紧牵着,似乎连那0.01%的遗憾,都变得温柔起来。

地下病房的门不知何时开了,外面传来垃圾海泡沫破裂的声音,清脆得像在唱歌。沈枫拉着江秋往外走,指尖的温度熨帖地传来,真实得让人心安。

或许通关永远不会到来,或许他们会永远留在这个99.99%的瞬间里。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记忆还在,只要羁绊还在——那么,每一个未完成的瞬间,都是最好的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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