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朝圣,前一夜。
北境的夜,比诸天万界任何一处,都要来得更加深沉,更加死寂。
风雪停了。
连那永不停歇的,刮过冰原的刺骨寒风,也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幽暗的洞府之内,言权静静坐在那张由万年黑石铸就的王座上,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扶手上轻轻敲击。
人皇使者的狼狈逃窜,三女争风吃醋的闹剧,都已经落幕。
空气中,却依旧残留着皇道龙气的焦糊味,君寒月的冰冷杀意,以及炽熔雪那霸道的火焰气息。
三股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就在这时。
一缕若有若无的,甜腻的异香,毫无征兆地,飘入了洞府。
紧接着,一抹淡淡的粉色光晕,在王座不远处凭空凝聚。
光晕散去,九尾妖皇洛刹的身影,显现出来。
她今日换下了一身繁复的宫装,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粉色纱裙,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她的手中,还提着一尊小巧的白玉酒壶。
“王,夜深了,姐姐来陪您喝一杯。”
洛刹赤着玉足,步步生莲,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言权的身侧。
她没有去拿桌上的酒杯,而是素手一翻,变出两只流光溢彩的琉璃盏,将其中一盏,斟满了琥珀色的酒液,递到言权面前。
酒香四溢,仅仅是闻上一口,就让人的神魂,都感到一阵醺然的醉意。
“这可是姐姐我,用万种妖花,花费千年时光,才酿成的‘万妖迷仙酿’。”
她将另一盏酒,端在自己胸前,吐气如兰。
“神仙喝上一口,也要醉倒三天三夜呢。”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示。
“王,明天就是万妖朝圣了,那些小家伙们可都想一睹您的风采呢。”
言权接过了酒盏,却没有喝。
他只是看着杯中那澄澈的酒液,淡淡地开口。
“一群蝼蚁,有什么好看的。”
洛刹吃吃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一种能让百炼钢都化作绕指柔的魔力。
她顺势,坐到了言权那宽大的黑石王座扶手上,整个柔软的身体,几乎都贴在了言权的臂膀上。
“那……姐姐好看吗?”
话音未落。
九条毛茸茸的,如同云朵般蓬松的雪白狐尾,从她的身后舒展开来。
它们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
一条,轻轻地,搭在了言权的肩膀上。
一条,缓缓地,缠绕住了他的手臂。
还有一条,更是胆大包天,顺着他的腿侧,悄悄地,向上游弋。
每一根狐尾的末梢,都带着一丝极其隐晦,却又充满了侵略性的奇异法则之力,试图渗透他的皮肤,探查他的经脉,窥探他那混沌一片的丹田。
这是一种试探。
一种,温柔而又致命的试探。
言权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
他任由那些不听话的狐尾,在他的身上游走,作乱。
那足以让大帝都感到棘手的探查之力,在接触到他混沌道体的瞬间,便如同泥牛入海,被无声无息地,彻底吞噬,化解。
没有惊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探查失败了。
洛刹那妩媚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但她毕竟是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妖皇,心机深沉如海。
下一秒。
她的神情,便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怜惜。
“王,您真的……伤得很重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仿佛真的发现了什么天大的隐秘。
“您体内的气息,好乱……姐姐只是轻轻一碰,都觉得心惊肉跳。”
她演得惟妙惟肖。
那九条狐尾,也配合着她,更加轻柔地,拂过言权的身体,仿佛在安抚一头受伤的野兽。
“要不要……姐姐用我们妖族的本源秘术,帮您‘疗伤’?”
她凑到言权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拂着他的耳廓,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致命的钩子。
所谓的“疗伤”,是九尾天狐一族,最霸道,也最恶名昭着的双修采补之术。
一旦施展,便能将对方的修为、本源、乃至神魂,都榨取得一干二净,化为自己晋升的资粮。
这是一个陷阱。
也是一个,**裸的,充满了病态占有欲的,邀请。
如果言权真的虚弱不堪,那今夜,他就会成为她洛刹,登临更高境界的垫脚石。
如果他……是在伪装。
那这场“疗伤”,便会化作一场,不死不休的,灵与肉的征伐。
她想看看。
想亲手,撕开他所有的伪装。
看看这个让她们三个,都为之疯狂的男人,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洞府内,一片寂静。
只剩下洛刹那因为兴奋与期待,而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她等待着。
等待着他的回答。
是惊怒?是恐惧?还是……虚弱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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