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辣！我是最强收容所研究员 第66章 一个永生不死的理念

“等等，我需要捋一捋。”

凯文猛地闭上眼，指腹死死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要将那混沌的思绪从颅骨里硬生生按回去。

化学实验室位于地下，坚硬的混凝土与数十米厚的土层隔绝了所有自然光，只有头顶惨白的灯管不知疲倦地亮着，光线透过蒙尘的灯罩，在布满划痕的实验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空气里弥漫着化学试剂与金属锈蚀的混合气味，沉闷得像一块浸了水的棉絮，堵得人胸口发慌。

墙角的排风扇还在有气无力地转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哀鸣，像是在为这场注定无果的挣扎伴奏。

“嘶…容我想一下，没错，就是从那个地方开始的…”

他哑着嗓子低语，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撞出微弱的回响，又被冰冷的墙壁吞噬。

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里还留着前几任研究员刻下的杂乱划痕，有的像求救信号，有的像绝望的咒骂，此刻都在惨白的灯光下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对的，先写这一条，Scp-9141会吞噬被锁定者的记忆，而w级记忆强化剂又能让我想起早已被遗忘，或者被9141吞噬的记忆。

这就相当于我服药后w级记忆强化记忆药效生效期间Scp-9141都无法捕食我，那这样…”

他喃喃自语着——这两个念头在脑海里反复碰撞，像两列失控的列车…凯文突然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肋骨生疼。

他睁开眼，瞳孔因震惊而放大，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自己刚刚敲下的文字：“若强化剂能巩固记忆，是否意味着……在药效期间，9141无法突破这层‘防护’？”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进混沌的脑海，让他浑身一震。

分析到这儿，凯文已经有些激动了。

答案很明显：

在这一个月内，只要他不忘记服药，那么他就不会被Scp-9141吃掉，或者换一种更容易理解的说法——在w级记忆强化剂的药效期间，凯文是处于无敌状态的！

既然Scp-9141无法攻击到凯文，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凯文——在明知无法攻击到对方的情况下，仍旧主动去找对方，这无异于增大了暴露自身弱点的几率。

不错，连阴沟里的耗子都知道见到猫要躲。

凯文将视角从电脑显示器转向桌面，桌上那瓶记忆强化剂静静立着，标签上的“w级”字样被磨得有些模糊

w级记忆强化剂的剂量是一天两粒，今天的剂量早在清晨和Scp-914收容区就服下了，现在他口袋里的那瓶药还剩28粒，配合上桌子上的那瓶，不多不少，正好够撑过剩下的日子。

“所以……”凯文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在药效生效的这12小时里，它碰不了我？我是……安全的？”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

他猛地向后仰倒，椅背撞在铁皮柜上发出“哐当”巨响，震得柜顶的玻璃器皿叮当作响。

绵延万里的冰壳突然裂开一道缝，可从缝隙里钻出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寒意…

原来这几个小时的平静不是侥幸，只是因为他恰好在药效的“安全区”里，而Scp-9141就像潜伏在暗处的猎手，正耐着性子等待他药效退去的瞬间。

“好你个伊戈尔逆模因……够聪明啊，知道没法吸我的记忆，就躲起来耗着？”

凯文咬牙切齿地骂道，一拳砸在键盘上，回车键被按得深陷下去，“伊戈尔逆模因”是他给Scp-9141取的外号，要他说，9141就是个披着伊戈尔脸的人形触手怪。

他想象着那个无形的怪物此刻正蜷缩在某个角落，或许就在通风管道里，或许就在墙壁的夹层中，用那双不存在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计算着药效消退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个念头让他头皮发麻，后背瞬间沁出冷汗，浸湿了深蓝色的研究员制服。

他环顾四周，实验室里的一切都静止不动：

蒙尘的显微镜，半满的烧杯，贴满标签的试剂瓶，还有墙角那堆被遗忘的纸箱……

所有物体都在惨白的灯光下投下清晰的影子，唯独没有Scp-9141的踪迹。

它的的确确躲起来了，像一粒投入深海的沙，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

“虽然这样确实安全了，但见不到它……怎么找弱点？”凯文喃喃自语，声音里的绝望像墨汁一样晕开。

事实上，前人们在遇到9141的时候，起码还会拿些什么东西往它那眼睛上开了两个洞的大脸招呼一下，而凯文…他甚至遇不到9141，

他想起先前研究员们的记录：

有人曾对着空气泼洒硝酸，看着液体在地面上砸出滋滋作响的白烟，却连怪物的边都没碰到；

有人用手持式雷达扫遍了每个角落，只收到一片杂乱的静电噪音；

还有人试图用电锯切割，最后电锯轻飘飘的穿过了9141的身体。

那些徒劳的挣扎此刻都变成了沉重的锁链，缠得他喘不过气。

他点开其他加密文件夹，而里面的内容多半荒诞到不可置信。

【我猜测9141怕水：我向它泼水三次，均未观察到有效反应，推测可能水量不足，这个路行不通，后人，你得另行出路。】

后面附带了一个批注：

【蠢货！老子泼了一桶开水，结果把自己烫了个泡！】

仅仅是这样就已经牺牲了一个人了。

再往下翻，

【我是先前那个被开水烫的，我猜测9141怕电：用高压电棍对着墙角放电，跳闸一次，实验失败，这条路行不通。后人，给点另想办法。】

下面的批注更狠：

【我tm试了，换了一个电力供应更好的房间，结果烧了半个实验室，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肯定会被基金会除名。】

凯文盯着屏幕，突然“嗤”地笑了出来，笑声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诡异。

这些实验内容只能用一个歇后语来总结：太监开会——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全是无稽之谈……”他一边笑一边摇头，眼眶却慢慢红了。

这些记录背后，是一个个和他一样被困住的人，他们在绝望中抓着任何一根可能的稻草，哪怕那稻草只是自己凭空捏造的幻想。

他突然注意到文档最后有一行用淡颜色的字体写的小字，淡得几乎看不清：

“第29天，我决定触摸它，我能摸到吗？摸起来什么样的？冷冰冰的，像块没有温度的石头？……还是温热的，像柔软的毛毯？”

第29天？…毫无疑问了，是前面那位逆模因部的同事写的。

这句话后面是大片的空白，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挖去了一块。

“真是的，也不写一下实验结果。”凯文吐槽道：“怕不是根本就没找到伊戈尔逆模因（Scp-9141）吧…”

唉，算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有两个。凯文把手重新放到键盘上，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

“任务一：找到9141的弱点。”

“任务二：确定9141的位置。”

凯文在文档里敲下这两行字，字体大得刺眼。可敲完之后，他却盯着屏幕发愣，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落不下去。

这两个任务像两座大山，看得简单，做的困难，其中的任务量压得他几乎窒息。

他站起身，在实验室里漫无目的地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脏上。

“9141的弱点…物理攻击无效，障碍物无法阻挡……”他一边走一边念叨，手在空中虚抓着，仿佛想抓住那个看不见的怪物，“它能穿透墙壁吗？能穿过金属吗？答案是肯定的，它是无形的。”

“它需要呼吸吗？需要能量吗？应该不用吧，Scp-9141是他妈的一个异常。”

他走到通风口前停下，金属格栅上积着厚厚的灰尘，隐约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呼呼”声。

他伸出手，指尖离格栅还有几厘米时突然停住——就算Scp-9141真的藏在里面，他又能做什么？用撬棍撬开？用火焰喷射器烧？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对着管道大喊大叫？

手腕上的电子表突然发出“嘀”的一声轻响，屏幕上的时间跳到了23:00。

“30天……”凯文盯着电子表上跳动的数字，突然想起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如果我撑到第30天，连水杯都碰不到了，完全无法与无生命物互动，那它还怎么吞噬我的记忆？”这个问题让他停下脚步，转身冲回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

我现在先要找出9141的弱点，这需要让我先分析一下。

“目前已知，物理伤害无法对9141造成影响，甚至可以将9141比喻成一个幽灵，只不过这个幽灵唯一的攻击方式只有吞噬对方记忆，直至植物人死亡。”

“现在我服用记忆强化剂导致9141这个幽灵无法攻击我，所以幽灵躲起来了…猜测是为了减少自己弱点被发现的概率。”

“也不排除可能不是。”

“算了，先暂时假设就是这样，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9141一直躲，躲个30天，我岂不是就直接毁了？”

“因此…到了第30天的时候，我就无法与无生命物进行互动，那么…到时候9141要怎么吃我？它把人拖入逆模因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捕食吗？”

“嘶，等等，到第30天我无法与无生命物进行互动是因为9141要释放的逆模因场，而他本身就是逆模因…”

“所以理论上到了第30天，他依旧可以吃我，可关键是它为什么没有吃上一个逆模因部的人呢？”

“哦，我想起来了，因为w级记忆强化剂，所以他没法吃。”

我这脑子…绕了一圈就给自己捞回来了。

凯文抱着脑袋懊恼着，左思右想怎么看都是错的，一切都十分合理，一切都能被他自圆其说…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在玻璃缸里打转的鱼，以为找到了出口，其实只是撞上了另一块透明的屏障。

逆模因部的教材里写过：“逆模因是信息屏蔽者，不让外界对其所察知的存在，同时也是一个理念，如同‘谎言’本身，你无法用物理手段杀死它。”

当时他觉得这句话很酷，现在才明白，这其实是最残忍的宣告——你面对的是一个不死不灭的理念，一个会不断自我屏蔽、无影无形的“谎言”。

实验室的灯管突然开始闪烁，电流发出“滋滋”的怪响，光线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像一场诡异的皮影戏。

凯文抬头望着灯管，钨丝在光晕中若隐若现，像濒死者最后的呼吸。

他突然想起那些被Scp-9141吞噬的研究员，：“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理念不会死……”

凯文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他回想着，入职培训时他打开逆模因部的内部教材，翻到第73页，那里用加粗的黑体字印着一行字：

[逆模因的本质是一个理念，理念永恒存在，理念无法杀死，这代表着我们无法永久无效化一个逆模因。]

这是一场不可能赢的战争，这是一场必定会输的战争。

逆模因是理念，是谎言，是活着的阴谋，而理念永恒！

一个凡人如何对抗一个永生不死的理念？

凯文想不出来。

拼尽全力而无法战胜吗…就仅仅只是一个谎言…

他又想起了自己在逆模因部读过的文档，想起了在会议上逆模因部部长对他们讲的话，想起了他所学过的其他逆模因的特性。

他们都有一个特性——不死性

事实上，逆模因部仅仅只能通过特殊手段暂时无效化异常，也就是说而过不了多久，那些被暂时无效化的逆模因又会卷土重来，这全都因为逆模因本质上是一个理念。

而理念不会被杀死。

逆模因科这一学科几乎大半时间都来解释逆模因是什么。

事实上他能确定，如果把现在的自己换成编写逆模因科教材的那群老古董，那么他们也照样会束手无策。

没有办法，没法触及，没法杀死，而现在又增加了一条——没法遇见。

他联系不上任何人，唯一能留下的信息就是写在电脑上待自己死后的下一个人能够看见。

Scp-9141没有弱点，如果有谁能找出它的弱点，那必定是大功一件。

宇宙隔绝了他，世界隔绝了他，甚至再过不了多久，整个客观现实都会拒绝他，并且若他没有在第29天饮弹自尽，要将会被活活饿死——他连食物都无法互动。

绝望，绝望，还是他妈的绝望，凯文表面好似毫无波澜，实则内心在歇斯底里的狂啸

凭什么，凭什么是我？我都已经那么努力了，那么努力的在分析了，命运却始终站在另一头无情的耻笑我！

这他妈是什么结果，这他妈算什么结果？没有弱点，永生不死？！tmd破碎教会的机械之神都有弱点啊，你一个小小的逆模因凭啥呀？

你个伊戈尔滚回你的混沌分裂者老家去啊，来我基金会914收容区来你麻痹呐？

老子他妈跟你有仇吗？凭什么你能有9141这么一个逆模因宠物啊？要是我能找到它，我一定要跟它说你他妈已经脑袋开花了！

就9141头上那长得跟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就算眼睛开洞了又怎样？不断闭合又怎样？那也还是你！踏马的煞笔逆模因，煞笔伊戈尔，这煞笔全世界！！！

“凭什么…呜…”凯文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委屈，“凭什么是我？”

在人类巨大的情感面前，就连w级的情感抑制作用都显得渺小。

他慢慢蹲下身，膝盖砸在地上的陶瓷碎片上，疼得他一哆嗦，却感觉不到有多痛。

“我已经很努力了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涟漪：“我都那么努力的分析了…为什么所有结果都表明我死定了…”

“我只是想活着啊……”

凯文抱着头，肩膀剧烈地抽搐着，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像受伤的野兽在哀嚎，“我没做错什么啊……”

“呜…呜…咳咳”

他想起远在乡下的母亲，每次通电话都要叮嘱他按时吃饭，别熬夜；想起逆模因部的部长，那个总是板着脸的领导，却会在他加班时悄悄把一杯热咖啡放在他桌上；

想起蔚蓝小组里那个总爱开玩笑的女研究员（艾米丽），她还欠他一顿奶茶……

“不，我不能就这么死了……”他喃喃自语，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用力撕扯着，“我不能……”

“还有29天……”凯文看着药瓶里剩下的那几十粒药片，声音平静得可怕。

“29天里，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Scp-9141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抹去眼泪，慢慢站起身，踉跄着走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第1天，药效未退，未观察到异常。目标：撑过今晚。”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挺过这29天，这样能最长程度的占用9141的捕食期，这样这29天里就不会有第2个人被9141捕食。

至少…他要在生前再做最后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