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明 第44章 到达应天府

经过五天的长途跋涉，顾临渊一行人到达了应天府，一路上奔波还有沿路的景象已经让顾临渊没有任何心思，甚至连话语都少了很多，现实的残酷击碎了顾临渊最后的幻想。

一路上陈宇东也看出了顾临渊的变化，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时间会消融一切，现在就看他自己能否走出这思维的困境，太多的惨状，陈宇东已经麻木了，顾临渊哪怕再成熟，也未曾经历过这样的场景，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让他刮目相看了。

陈宇东让其余锦衣卫着便装在南京散去，非必要不要亮明身份，此行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集信息，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在这边呆上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回京城了。

顾临渊到了应天府的后，从酒店小二那拿了一壶酒，坐在桌前独自喝着酒。陈宇东看到顾临渊后，走了上去并坐在顾临渊对面，叫小儿送上一酒杯，给自己也倒满。

“小顾，世道如此，不必过于纠结，这些还不算什么，如果你再往西北走，你会发现更加骇人的，易子而食不再是书中文字的表现，我曾见过，后来我杀了那些吃人的流民，但是杀不尽的，那时候的我更加无力，再后来，我能做的就是一点一点的查处那些贪官污吏，根已经烂了，我就一点一点的剪除。”说完，一口闷了杯中酒。

“陈叔，我没事，我就是内心有点苦涩，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现在已经好多了，陈叔，如果有天我犯了错，你会原谅我吗？”顾临渊知道陈宇东的救世是铲除高层的毒瘤，但是自己走的是另一条路，也许会成功，也许会失败，让那史书不再是冷冰冰的文字。

陈宇东看着顾临渊眼中迸发的光芒，沉声说道：“我在，别动。”

“好。”顾临渊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透过眼神顾临渊有一种错觉，他竟然觉得陈叔的眼中透露出一丝丝的乞求，顾临渊知道陈宇东要用他的方式在这千疮百孔的王朝补上缺口，自己能做的就是在这巨人倒地之前，不动手。

陈宇东也知道这小子的想法，如果自己还是刚加入锦衣卫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抓他进诏狱，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没有信心拔出脓疮，希望没有那么一天。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月已悄然流逝，顾临渊也在应天府转了半月有余，其中顾临渊发现商行的酒，南京城中也出现了，而且一壶要高达五两银子，顾临渊也不得不佩服这中间商赚的差价比自己净利润还高一倍。

就在这天，陈宇东找到顾临渊，两人走进房间，陈宇东掏出一份文件递给顾临渊，说道：“信息收集的差不多，有些官员后续可能会被处置，而且最近要发生一件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情？那我可要看一下了，能让陈叔说有趣的事情，看来这事注定不小。”顾临渊也被陈宇东这话勾引起了兴趣。

拆外文件后仔细阅读，原来是一名锦衣卫在太仓调查，发现一处奴仆聚集，利用各种制定好的巧合加入其中后，这些人竟在商讨冲进主家焚烧奴契，而且暗中聚集的人还不少，连忙上报，这事锦衣卫是否参与其中。

“看完了？有什么想法没”陈宇东笑着问道。

“宜静不宜动，这事对地主的冲击比较大，但是对百姓的影响反而不算太高，况且这是应天府自己该处理的事情，我们做个记录就好，放在朝堂上也算是一个筹码，而且我们锦衣卫能否从中捞取好处？”顾临渊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事情不是我们锦衣卫的活，只要不是造反，我们锦衣卫只需要记录即可，而且这也是一个把柄，蚊子再小也是肉，虽然对京师朝廷格局造不成太大影响，但是我们后面对应天府的渗透可以加重，甚至诚隆商行的触手也可以借此机会伸进来。”

“这件事就由你来操纵吧，至于闹得动静是大还是小，你来决定，你来做一次棋手，让这风波动起来。”

“那我试一试，对了，锦衣卫的通讯令牌给我一下，我需要联系其他的锦衣卫，只有几个人，燃起的火焰太小，对当地的士绅豪族冲击不大，要爆就大一点，这样那些地主们对百姓也就不敢太过肆意妄为。”顾临渊笑着对陈宇东说道。

陈宇东看了一眼顾临渊，从怀中掏出令牌丢给了顾临渊，并吩咐道：“别闹得不可收拾就行，其他的你看着办即可。”

顾临渊收起令牌，思索着如何扩大影响而不造成江南动乱，半晌过后，顾临渊站起身来发现陈宇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房间，自己则往锦衣卫临时聚集地而去。

到了目的地后，顾临渊掏出令牌，对着传信的锦衣卫说道：“召集所有未在执行任务的锦衣卫，中午的时候集合，我这边有事情要吩咐。”

“是，大人。”随着传信的人离去，顾临渊一边优化自己的方案，一边等待着，直到部分人到来后，不再有人过来，顾临渊才说话“锦衣卫暗线来报，太仓将要发生一场活动，我们需要参和进去，不过我们是要作为奴仆一方加入，目的就是为了瓦解当地士绅对百姓的压榨与欺辱。”

“由于事件仓促，事情发生也就最近两三日的时间，所以这次我们要日夜兼程赶往太仓，你们的主要职责就是再找一些被主家压迫的人，两三家即可，你们时间不多，只有三天左右的时间，我会尽量让之前在太仓的兄弟拖延一些时间，让你们准备的更充分一点。现在大家出发吧，具体的行动细节我们路上再说。”顾临渊说完便招呼众人加急往太仓赶去。

路上顾临渊讲解了部分细节和操作，强调只要毁掉奴契即可，不要让他们杀人，如果杀人了，那将不是法不责众的问题，是朝廷威严被扫，这时候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