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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古墓迷踪:九域秘辛 > 第64章 冰封墓园的守夜人

离开那处蕴藏着远古智慧、仿佛时间胶囊般的冰封石室,团队再次踏入祁连山永不止息的凛冽风雪之中。空气中的寒意似乎更加刺骨,风中夹杂着细碎的冰晶,打在脸上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尖,仿佛这片天地正在以一种无声的方式警告着来者,预示着前方区域的非同寻常。根据徐逸风脑海中那幅日益清晰、不断自我补完的立体地图,以及方才石室刻文中隐约透露出的方位信息,他们正稳步逼近下一个被明确标注的险地——那个光听名字就令人心生不祥的“冰封墓园”。

队伍在深可及膝的积雪中艰难跋涉了大半日,期间穿越了数条被冰雪覆盖的险峻冰裂缝隙,最终奋力翻越了一道犹如巨龙脊背般高耸、被冰雪彻底覆盖的巨大山脊。当队伍最前方的徐逸风率先踏上山脊顶端时,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一种难以言喻的磅礴与死寂扑面而来,让紧随其后、陆续登上山脊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屏住了呼吸,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前方,是一片巨大得难以想象的、仿佛被天神巨斧劈开的冰川断崖之下,一座被永恒寒冰彻底封存的、广阔无垠的盆地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世界尽头被遗忘的角落。与其称之为“园”,不如说是一座被时光之力瞬间冻结的、沉默而庄严的古代墓葬之城,其规模之宏大,气势之肃穆,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无数或大或小、形制各异的棺椁,以一种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隐隐蕴含着某种难以参透的玄奥规律的方式,静静地悬浮在透明如琉璃、却又深邃湛蓝的万古冰川之中。光线透过厚厚的冰层折射进来,在这些棺椁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幽蓝光晕,更添几分神秘与诡异。有些是造型简单古朴的石棺,表面粗糙,带着凿刻的痕迹;有些则是更加精美、显然属于身份尊贵者的木椁,虽被厚重冰层模糊了细节,仍能依稀辨认出表面繁复神秘的雕刻纹路,感受其当年下葬时的华美与隆重。棺椁周围,如同星辰环绕般散落着早已冻结的各式陪葬品——锈蚀不堪却仍具形制的青铜兵器、色泽黯淡却雕工精细的玉器玉佩、甚至还有几辆保存相对完好、由冰马拉动的战车遗骸,以及陪葬马匹那被冰封的惊恐姿态……它们都保持着死亡降临或被冰封前的最后一刻的姿态,凝固在透明的冰川里,仿佛一场盛大而悲壮的远古集体葬礼,在某个瞬间被无形的寒冰神力骤然封印,从此与时光一同凝固。

更令人心悸、甚至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这片墓葬群的核心区域,矗立着一些身披古老甲骨、手持青铜戈戟的武士冰雕。它们并非后天由冰雪堆积雕琢而成,而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的武士直接被无法想象的极寒瞬间冻结在原地所形成的!他们的面容栩栩如生,皮肤肌肉因急速冷冻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蜡质感和死灰色,神情却肃穆而坚韧,眼神(尽管瞳孔已被冰晶取代)望向远方,如同最忠诚的卫兵,即便历经万载岁月侵蚀,依旧坚定不移地坚守着岗位,守护着这片永恒的安眠之地,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忠诚与牺牲。

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外界呼啸的风声到了这片盆地的边缘仿佛就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阻挡、吸收、吞噬,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冰冷和沉重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种无形的、令人不敢高声语、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的庞大力量笼罩着整个盆地,仿佛任何微小的声响与打扰,都是对这片神圣墓园亘长安宁的亵渎,会惊醒某些不应被惊动的事物。

“好家伙……这……这得埋了多少人……这阵仗……”赵莽极力压低声音,瓮声瓮气地感叹道,即便是他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粗豪性子,在此地浩瀚死寂的威严之下,也不自觉地收敛了气息,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看规制和陪葬品的规格、风格,绝非普通部族墓地……更像是……一个早已失落的、拥有高度文明的古代王朝的皇家陵寝……”陈文推了推因寒气而起雾的眼镜,眼中闪烁着学者特有的极度兴奋与发自内心的敬畏之光,若非环境险恶不允许,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用工具小心翼翼地清理冰层,仔细研究那些冰封万载的纹饰与符号,“这些发现……足以改写整个西北乃至华夏的上古史!”

徐逸风目光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视着整个墓园的布局与地形,脑海中那份地图正在飞速运转、比对。地图指示的路径,需要从这片令人望而生畏的墓葬群的边缘小心翼翼地穿过,抵达盆地另一侧那道狭窄的冰川裂隙出口。他打了个简洁而明确的手势,示意团队保持绝对安静和最高级别的警惕,然后率先行动,沿着陡峭冰川断崖的边缘阴影处,小心翼翼地开始绕行,尽量远离那些冰封的核心区域。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墓园范围不足百步之时,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地,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几座看似天然形成、覆盖着厚厚冰雪的“石堆”忽然动了起来!积雪簌簌落下,露出下面并非岩石,而是几个身着早已褪色破烂、却依旧能看出极其古老形制的深色麻布袍服的身影!

这些身影缓缓地、极其僵硬地直起身,动作迟滞无比,仿佛关节早已被万载寒冰锈蚀,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嚓”声,在这死寂环境中却清晰可闻。它们的面容枯槁干瘪,皮肤紧贴骨骼,呈现出一种死灰色的、如同劣质蜡烛般的蜡质光泽,眼眶深陷,里面没有眼珠,只有两点幽幽的、仿佛由最寒冷的冰屑凝聚而成的惨淡蓝光,在那深陷的眼窝中缓缓闪烁。它们手中握着锈迹斑斑但刃口在幽蓝光线下依旧反射出森然寒光的青铜长戈,无声无息地转过身,那空洞而冰冷的“目光”齐刷刷地、精准地锁定了闯入这片禁忌之地的团队。

没有呼吸的起伏,没有心跳的搏动,甚至没有一丝活物应有的气息。它们就像是从万古冰墓中最深处爬出的、被某种古老而严酷的契约束缚至今的忠诚守夜者。

是守墓人!冰封墓园的守护者!

团队瞬间从极静进入极动,战斗本能被瞬间激发,兵刃悄然出鞘,反射着冰冷的光泽,众人迅速结成一个背靠背的小型防御圆阵,紧张地戒备着。徐逸风上前一步,沉稳如山,将众人护在身后,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用几种已知的、可能与此地时代相关的古老语言,甚至包括一些从风语寨学来的、蕴含着自然力量的简单词汇,沉声开口,声音在死寂的墓园中显得格外清晰:“我等乃过路之人,无意冒犯此地安眠者,仅为借道而过,追寻事关苍生的真相,意在阻止更大的灾祸降临。望请行个方便。”

然而,那些守墓人对此毫无反应,它们那空洞的眼眶中的惨淡蓝光甚至连最微弱的闪烁一下都没有,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言语,只是凭借某种更原始的本能行事。它们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手中沉重而古老的青铜戈,交叉在一起,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彻底挡住了前行的道路,意图再明显不过——禁止前行!逾越者死!

赵莽脾气最为火爆,见沟通完全无效,又被那无处不在的死寂诡异气氛压得心头烦躁憋闷,低吼一声:“跟这些冰疙瘩石头人废什么话!看样子是说不通了!看俺老赵给你们劈开一条路!”说罢,他猛地踏前一步,体内蛮力爆发,手中那柄厚背砍刀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作势就欲全力劈向那交叉阻拦的青铜戈,试图凭借蛮力强行荡开道路。

就在他那蕴含着千钧之力的刀锋即将触及青铜戈的刹那,正对着他的那名守墓人,那空洞眼眶中的两点蓝光猛地剧烈闪烁了一下,亮度骤然增强!

没有预想中激烈的金属碰撞,没有能量冲击的爆鸣,甚至没有感受到实质性的力量传递,赵莽却如同被一柄无形的、蕴含着万钧之力的重锤狠狠砸中了胸口!“砰”的一声闷响,他那庞大健硕、远超常人的身躯竟如同断线风筝般完全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在数丈之外的坚硬雪地冰面上,胸口气血剧烈翻腾,喉头一甜,“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浊血,手中的砍刀都险些脱手飞出!

这一幕让所有人骇然变色!赵莽的勇力和体重在团队中无人不知,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甚至未曾直接接触就一击击飞?这绝非寻常武功或物理力气所能解释!这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源自这片土地古老契约的神秘力量!

“莽爷!”

“老赵!没事吧?”

王五和巴特尔立刻如临大敌般抢上前去,护在赵莽身前,紧张地盯着那些守墓人,同时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赵莽扶起。赵莽脸色苍白,捂着剧痛的胸口,脸上满是惊怒交加和深深的后怕:“他娘的……邪门!根本没法挡!那力量……不像打过来的……像是直接从俺心里炸开的一样!”

徐逸风眼神凝重无比,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立刻举起手臂,以极其严厉的手势示意所有人绝对不要再轻举妄动。这些守墓人所拥有的力量层次,远超他们之前的任何对手,诡异莫测,硬闯强攻绝非良策,甚至可能招致全军覆没的结局。

陈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那些重新恢复静止的守墓人,压低声音分析道:“它们……似乎只在我们要前进或者试图触碰墓葬时才有反应。刚才徐兄尝试沟通时,它们毫无动静。这模式……像极了某种设定好的、保护此地的……古老程序?或者说是一种基于规则的防御机制?”

雪狐清冷的眼眸微微眯起,仔细扫过那些守墓人僵硬的身影和眼眶中那非人的惨淡蓝光,她微微颔首,声音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感觉不到丝毫生机波动……但也并非纯粹的阴邪死气……更像是一种……无数岁月凝聚而成的、凝固的执念……或者说,是这片土地和万古冰川本身记忆的守护具现……它们并非活物,而是此地规则的一部分。”

“程序?执念?”夏侯琢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感觉喉咙发紧,“那总得有启动和关闭的‘开关’吧?或者……需要输入正确的‘密码’?某种它们认可的‘凭证’?”

团队缓缓后撤了一段距离,彻底退出守墓人似乎设定的直接警戒范围。那些守墓人见他们后退,便缓缓放下了交叉的青铜戈,再次如同失去了动力源的雕塑般,彻底僵立在原地,眼中的蓝光也迅速黯淡下去,仿佛重新陷入了无尽的沉眠,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旦再次越界,它们会立刻“苏醒”,毫不留情。

“必须找到安全通过的方法,绝不能硬闯。”徐逸风沉声道,目光再次投向脑海中的地图,全力集中精神。地图在此处的标注旁,除了“冰封墓园”四个古字,边缘似乎还有几个极其细微、之前因为精神紧张而被忽略的古老符号。他凝聚心神去仔细“阅读”和感知,那符号的含义逐渐清晰起来——那并非具体的路径指示,而更像是一种哲理式的提示:“敬亡者,证心迹,道自现。”

“敬亡者……证心迹……”徐逸风喃喃自语,反复咀嚼着这六个字,眼中逐渐亮起明悟的光芒。

柳七娘闻言,亦是若有所思。她想起漕帮之中,对于前辈先人、对于过往的历史也有着极其严格和虔诚的祭拜规矩,那并非单纯的迷信,而是一种对历史的尊重、对传承的敬畏,是一种融入血脉的仪式感。“或许……我们需要表达出足够的、发自内心的敬意?就像最虔诚的后辈祭拜功勋卓着的先祖一样?这里的亡者,值得这份尊重。”

徐逸风眼中亮光一闪,他也瞬间想起了一些古老的、只流传于某些源远流长的世家大族中的祭祀古礼。这些守墓人守护于此万载,或许并非为了无差别的杀戮,而是为了筛选——筛选出那些对此地亡者抱有真诚敬畏之心、心怀坦荡、而非心怀叵测、只知掠夺与破坏的闯入者。敬意,或许就是那把无形的钥匙。

“值得一试。”徐逸风下定决心,这是目前唯一看似可行且符合逻辑的方法。

他让众人暂且原地休息,同时整理了一下早已破烂不堪的衣冠,尽管衣衫褴褛,满面风霜,但态度必须庄重肃穆。他率先走到距离守墓人那道无形警戒线仅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然后,他依照记忆中最为古老、最为庄重的祭礼,面容肃穆,双手抱拳,躬身向前,对着前方无尽的墓园和那些沉默的守墓人,深深一揖。没有言语,所有的敬意与沟通的意愿,都蕴含在这无声而庄严的动作之中。

柳七娘在一旁,心有所感,轻轻闭上眼,朱唇微启,哼唱起一段漕帮中世代相传、用于祭奠逝去弟兄的安魂曲调。她的声音空灵而低沉,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与无限的肃穆,在这万籁俱寂的墓园中轻轻回荡、盘旋,如同温柔的抚慰,试图沟通古今。

赵莽在一旁看得龇牙咧嘴,让他打架冲锋他在行,这文绉绉的行礼实在别扭至极,浑身不自在,但在徐逸风严厉而期盼的眼神示意下,还是硬着头皮,学着样子,笨拙地抱拳弯腰,姿势僵硬无比,嘴里还无声地嘀咕着:“各位老前辈……老祖宗……莫怪莫怪啊……俺老赵是个粗人,不懂啥规矩,就借个路哈……绝不动这里一砖一瓦……回头俺给你们烧点纸钱……”他自以为声音极小,却不知在这死寂环境中,那嘟囔声清晰可闻,让旁边的夏侯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夏侯琢倒是学得快,他出身世家旁支,对这些古礼略有耳闻,姿势摆得颇为标准,甚至还下意识地从怀里摸出几枚簇新的铜钱,犹豫了一下,小声问旁边的陈文:“诶,书生,你说……给它们塞点买路钱……这古礼里有没有这规矩?管用不管用?”被陈文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低声斥道:“俗不可耐!此地英灵,岂是铜臭可辱?”夏侯琢讪讪一笑,赶紧又把钱揣了回去。

巴特尔和王五则面色凝重,依照草原传统和军中礼节,单手握拳重重抚胸,随即微微躬身,动作简洁却充满了力量与敬意。

陈文则将随身携带的、用于记录的一小壶劣质墨汁和几张还算干净的皮纸取出,小心地、恭敬地放在身前雪地上,权当是知识份子所能献上的最简陋却最真诚的祭品,以示对未知历史的探寻与尊重。

最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徐逸风缓缓从怀中贴身处取出那枚温润微热、蕴含着神秘力量的星槎碎片,将其郑重地托在掌心,微微举起,让那碎片自然散发出的、微弱却纯净柔和的光芒,清晰地展示给那些静止的守墓人。这碎片源自那古老而神秘的“星之民”传承,或许能作为一种跨越时空的“资格”证明,一种血脉或传承上的共鸣。

奇迹,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当那肃穆虔诚的古老礼节完成,当柳七娘低回婉转的安魂调子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悠长地消散在冰冷空气中,当星槎碎片那奇异而纯净的光芒映入守墓人那空洞眼眶的刹那——

那些如同亘古冰雕般僵立的身影,似乎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覆盖在肩头的积雪簌簌落下。它们眼中那惨淡冰冷的蓝光再次亮起,但这一次,光芒似乎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冰冷敌意,多了几分……审视、确认,甚至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遥远过去的……认可。

片刻的、令人心跳几乎停止的沉寂之后,正中央那名似乎是头领的守墓人,缓缓地、极其僵硬地、发出“嘎吱”的摩擦声,向自己的侧后方挪动了一步。紧接着,它旁边的两名守墓人也仿佛接收到了指令,做出了同样的、略显笨拙的侧身动作。

一个狭窄的、仅容一人小心翼翼通过的通道,赫然出现在了它们原本紧密防守、毫无缝隙的位置上。

它们依旧用那闪烁着幽幽蓝光的“眼睛”“看”着团队,那冰冷的视线仿佛能穿透血肉,直抵灵魂深处,带着无声却无比清晰的警告:保持敬畏,勿生妄念,速速离去。

团队众人心中那块巨石终于落地,长长地、无声地松了一口气,但没有任何人敢有丝毫怠慢或放松。徐逸风再次抱拳,对着让路的守墓人深深一揖,然后率先小心翼翼、屏息凝神地从那狭窄的通道中缓缓穿过。其他人紧随其后,个个如履薄冰,脚步轻得不能再轻,生怕一点多余的声响会打破这脆弱的许可。

走过守墓人身边时,能极其清晰地感受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那万古不化的极致冰冷和绝对死寂的气息,仿佛靠近的不是一个形体,而是一块来自九幽之下的寒冰,令人汗毛倒竖,血液几乎冻结。直到所有人都有惊无险地安全通过,并且迅速远离了一段相当长的距离后,那些守墓人才缓缓收回脚步,重新并拢,再次化作了冰雪覆盖的“石堆”,仿佛从未移动过,一切都回归死寂。

团队不敢在此恐怖之地停留片刻,加快脚步,几乎是带着小跑,向着墓园另一端那裂隙状的出口快速行去。

直到彻底走出那片被巨大冰川笼罩、死气沉沉的盆地,重新感受到山间那带着生机的凛冽寒风的吹拂,所有人才感觉心头那块沉重压抑的巨石彻底落了地,纷纷停下脚步,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仿佛重获新生一般,长长地出了一口压抑已久的浊气。

“娘的……这地方……真他娘的邪性……比跟赫连部的孙子真刀真枪打一架还累人……心累……”赵莽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片死寂的蓝色墓园,脸上肌肉还在微微抽搐。

徐逸风没有坐下,他回头,目光深邃地凝望着那片被永恒冰封的墓葬之城,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这些忠诚到超越死亡的守墓人,这些被埋葬于此的先民……他们究竟是谁?来自哪个失落的文明?他们为何选择在此长眠?他们又与那神秘的“龙庭之眼”,与那浩瀚而危险的“寂暗之海”,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深刻关联?

前方的路,在风雪中逐渐显现,似乎越来越接近那终极真相的核心,但环绕在真相周围的迷雾,却也显得越发浓郁、重重叠叠,预示着更多的未知与挑战。

(第六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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