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血笺：松花不谢 第178章 铁道惊变后的咖啡屋迷局

只是想将怀中那个如同生命般沉重的铁匣子推出去…

就在这信息传递的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清脆、冷酷、如同死神亲自扣动扳机的枪响，毫无征兆地从浓雾弥漫的山坡上方传来！声音短促而致命！

军官的头颅猛地向后一仰！额角靠近太阳穴的位置瞬间炸开一个刺目的小血洞！鲜血混合着脑浆飞溅在他身后的钢铁残骸上！他眼中那奇异的光芒瞬间彻底熄灭，如同被吹灭的蜡烛。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下，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破麻袋，彻底瘫软在冰冷的泥泞和血泊之中。

“狙击手！俄国佬的尖兵到了！快他妈走啊！”章明仁反应快到了人类极限！在枪响的瞬间，他几乎是凭着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一个迅猛到极致的侧扑翻滚！灼热的子弹带着死亡的气息，擦着他的头皮呼啸而过！他甚至能感觉到头发被烧焦的糊味！他顾不上惊骇和后怕，就地一滚扑到军官尚有余温的尸体旁，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那个冰冷的、沉甸甸的铁匣子！入手的感觉坚硬、冰冷，带着死者最后的体温和不祥的预感！

“快走啊！明仁！”黑子撕心裂肺的嘶吼和更加密集、如同爆豆般的枪声同时响起！子弹如同冰雹般密集地砸在章明仁周围的泥土、扭曲的车厢钢板和枕木碎石上，溅起一片片刺目的火花和烟尘！章明仁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二当家“疤脸”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随即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其他土匪们仓皇开枪还击，零星的枪声在俄军凶猛的火力压制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能再等了！每一秒都是死亡！章明仁抱着铁匣子，一个翻滚跃进路基旁更深的、积满污水的排水沟！冰寒刺骨的脏水瞬间淹没到他的腰部！子弹追着他的脚步，“噗噗噗”地射入他刚刚离开的地面和水沟边缘，溅起的泥点打在他脸上！他蜷缩在冰冷恶臭的泥水里，心脏狂跳如密集的战鼓，几乎要冲破胸膛！俄国兵凶狠的俄语吼叫和皮靴踩踏碎石的声音如同潮水般快速逼近！他甚至能听到刺刀碰撞的金属轻响！

他飞快地摸索着铁匣子！没有复杂的锁具！只是一个简单的黄铜卡扣！他用沾满污泥和鲜血的手指，用力一掰！

“咔哒！”

一声轻响，在枪声的间隙中显得格外清晰！匣盖应声弹开！

里面没有预想中的玻璃瓶、金属罐或任何生化容器！只有一叠用厚实的、防水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文件！文件封口处，一个暗红色的火漆印已经碎裂，但碎裂的残片上，一只展翅欲飞、利爪紧扣断裂锁链的猎鹰图案依然清晰可辨——正是娜塔莎父亲尼古拉·伊万诺夫的私人印章图案！而火漆印下方，一行用加粗打字机字体打印的俄文标题，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性的信息，狠狠烫进章明仁的视网膜：

“БnoЛoГnЧeckoeopyЖne:Пpoekt'ЧymhonВetep'”(生物武器：项目“瘟疫之风”)

章明仁的血液瞬间冻结！全身的汗毛倒竖！“瘟疫”？！这两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他猛地想起幼时听老人讲述的、曾在东北大地肆虐、尸横遍野的恐怖鼠疫！俄国人…竟然在秘密研究这个？！用来对付谁？！一股冰冷的恐惧混合着滔天的怒火瞬间攫住了他！他来不及细看文件内容，飞快地将这叠薄薄却足以掀起尸山血海滔天巨浪的油纸包，塞进自己最贴身的、被汗水和雪水浸透的棉袄内袋！冰冷的纸张紧贴着心脏的皮肤，带来一种不寒而栗的、仿佛触摸到死神肌肤的触感。

就在他准备盖上空铁匣子逃离这死亡之地的瞬间，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从军官被子弹撕裂的深蓝色校官制服上衣口袋里，滑落出一块黄铜外壳的老式怀表！表链断裂，沾满血污和污泥的表壳在泥泞中反射着微弱的、不祥的光泽。

鬼使神差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章明仁想也没想，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起那块沉甸甸的怀表！入手冰凉，带着死者尚未散尽的体温和粘稠的血污。他甚至来不及擦掉表壳上的污秽，也来不及看一眼表盘，就将它连同那个已经空了的、象征着不祥的铁匣子，一股脑塞进随身的粗布褡裢里！

然后，他像一头被死亡阴影彻底激怒的困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手脚并用地在狭窄、冰冷、恶臭的排水沟里，向着与枪声相反的方向，亡命地向前爬行！污水灌进他的口鼻，碎石刮破了他的手肘膝盖，头顶，俄国兵的皮靴声和凶狠的呼喝声越来越近！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冰冷的气息喷吐在他的后颈！

三天后，哈尔滨南岗区，“客满隆”咖啡馆。

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斜斜地洒在光洁的橡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豆的浓郁焦香、新鲜出炉的牛角面包的甜腻，以及一种刻意营造的、属于西洋文明的悠闲情调。留声机播放着舒缓的爵士乐，穿着整洁白衬衫、打着黑色领结的侍者无声地穿梭在铺着雪白桌布的小圆桌之间。

章明仁坐在最角落、背靠实心砖墙的位置。他换上了一身半旧的灰色长衫，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紧抿的嘴唇。面前的咖啡早已凉透，一口未动。他的右手始终插在长衫的口袋里，紧紧握着那枚冰冷的、沾着血污的黄铜怀表，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表壳上凹凸不平的刻痕和干涸的血痂。

三天！整整三天！他如同行走在刀尖上，靠着黑子接应和占江龙在城里的暗线，才如同幽灵般躲过了全城戒严的搜捕，带着那个足以引爆惊天巨雷的秘密，辗转来到了这里。军官临死前嘶吼的“咖啡馆”和“穿红靴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