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黄忠等人急忙上前搀扶。
张允刚触到许衡手臂,便觉手心被用力一捏。
他先是一怔,再看许衡紧闭的双目,顿时了然于胸。
众目睽睽间,张允一把搀住摇摇欲坠的许衡,厉声呼喝:"速唤医官!"
"诺!"
他转头又对李典急道:"劳烦曼成立即去请蒯先生与蔡将军来主持局面。"
李典抱拳领命而去。
吴懿见此情形,顿时慌了手脚,凑上前颤声问道:"张将军,许公子这...若公子有恙,大军如何启程?"
话音未落,张允便怒目圆睁:"滚开!休在此碍事!公子若有闪失,我定与你们清算总账!"
这番呵斥令吴懿面红耳赤,却只能强忍怒气。
此时孙坚呆立在不远处,张口结舌。
待张允将许衡扶入内室安置妥当,重重关上房门后,许衡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道:"表兄做得漂亮。"
张允压低声音回应:"愚兄远不及贤弟演技精湛。"
须臾间,医官奉命前来诊治。蔡勋与蒯越也闻讯赶到。
不得不说张允思虑周全——此刻唯有蒯越能化解荆州军与益州将士及孙坚之间的尴尬局面。
蒯越听完事情原委,虽不确定许衡病症真假,却明白此刻不宜出兵。他轻叩房门与张允低语数句,房门随即再次紧闭。
蒯越向吴懿与孙坚拱手行礼,缓声道:"少主抱恙在身,不便见客,二位若有要事,不妨告知在下,待少主病愈,越必代为转达。"
孙坚此时已镇定下来,心中却莫名生出一缕疑虑与骇然。
先前他与许衡商议延后救援之事,许衡并未当面应允。彼时孙坚只道此人迂阔固执。
直至此刻,他才恍然——或许真正愚钝的,恰是自己。
世间诸多周旋之道,原不必直言相拒!
法子从来多得很!
孙坚暗自苦笑,从前竟是过于耿介了。
只是眼下,他也难辨这位公子病况虚实。
因有前番密谈之故,无论许衡此刻真病假病……在孙坚眼中,皆作伪状。
孙坚不动声色地打量,吴懿却已焦灼如焚。
他朝蒯越急急抱拳:"异度先生!少主方才已应允出兵相救,如今骤然病倒,敢问军中何人可代掌兵符,解我军燃眉之急?"
蒯越捻须蹙眉,沉吟半晌,忽问蔡勋:"蔡司马可愿领兵驰援?"
蔡勋连连摆手:"末将区区帐下司马,岂能调动诸部?蒯公休要说笑。"
蒯越颔首道:"此言倒也在理......"
目光随即转向李典。
李典苦笑:"在下不过白身门客,并无军职在身。"
蒯越长叹:"黄司马可否代为主持军务?"
黄忠正色抱拳:"无少主钧令,忠不敢私调兵马。某斗胆劝谏蒯公,亦莫要越权行事。"
蔡勋不悦道:"黄司马何出此言?"
"非是冒犯,实乃忠言。"
"唉!罢了罢了!"蒯越摆袖止住众人,满面愁容对吴懿道:"各部素来只听少主调遣,今日之事......恐难越俎代庖。"
吴懿面如死灰:"如此......该当如何?"
孙坚突然插话道:"不如就在此处等候,待许公子醒来当面商议,再请其发兵相助,或许更为稳妥。"
他的嗓音本就令人不悦,这番话说得又直又冲,听得吴懿眉头紧皱。
吴懿虽心中不快,却不敢与孙坚争辩。如今孙坚威名远扬,麾下兵强马壮,谁人敢轻易得罪?
他只得向蒯越投去求助的目光。
蒯越也无可奈何,只能好言相劝。
孙坚倒是不急,气定神闲地估算着时辰,等着许衡"转醒"。
......
不多时,许衡的房门开启,医官迈步而出。
蒯越连忙上前询问:"大夫,公子情况如何?"
医官摇头叹道:"公子染了风寒,又急火攻心,气血不畅导致昏厥。下官已在内室生火驱寒,想来不久便能苏醒。"
众人闻言恍然
——这分明是急火攻心所致。
"还要多久能醒?"
"快则一个时辰,慢则两个时辰。"
孙坚听闻此言,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话里话外,怎么像是在暗示上次与许衡密谈的时辰?
这位刘郎当真城府极深。
蒯越长舒一口气:"所幸无碍。"
转向吴懿道:"两个时辰尚能等候。"
吴懿立在原地,神色间尽是无可奈何。
不等又能如何?
只得继续等待。
......
梁县战场如火如荼,吕布大军却在阳人与梁县之间的平原按兵不动。
任凭他如何等待,阳人县城始终无人出战。
吕布抬头望天,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他苦等整夜,甚至故意放走益州求援信使,就为引孙刘联军出城决战。
若在平原交战,就算孙坚再善战,他也有信心将其杀得溃不成军。
可惜孙坚比他想象的要狡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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