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四年十二月,山海关。
初雪悄然而至,巍峨的关楼银装素裹,城垛上悬挂的冰凌在晨曦中闪着寒光。一列车队碾过积雪,在关前缓缓停下,南京特使陈诚身着上将礼服,在随从簇拥中走下轿车。
"辞修兄亲临前线,文澜有失远迎。"林文澜率众将在关门处迎接,两人握手时都暗中较着劲。
陈诚环顾四周,目光在加固的工事和新增的火炮阵地上停留片刻:"文澜兄好大的手笔,这三个美械军摆在关前,俄国人怕是夜不能寐了。"
"不过是未雨绸缪。"林文澜淡然一笑,"请。"
指挥部内炉火正旺,茶香氤氲。陈诚解下披风,直奔主题:"委座对山海关局势十分关切。近日英美使馆接连询问,担心我军与苏军发生冲突。文澜兄,你这一番部署,可是惊动了半个世界啊。"
林文澜不疾不徐地斟茶:"辞修兄应该明白,若是没有这三个军在此,现在与我们对话的就不是特使,而是苏军的坦克了。"
"但国际影响..."
"国际影响?"林文澜轻轻放下茶壶,"苏军强占东北三月有余,拆卸工厂,运送物资,那时可有人谈国际影响?如今我们在自己的国土上布防,反倒要顾及他人看法?"
陈诚一时语塞,转而取出公文:"这是莫斯科谈判的最新进展。苏方同意原则上移交行政权,但要求保留中长铁路和旅顺口的驻军权。"
"荒谬!"在场的邱清泉忍不住拍案而起,"这与他占着东北有何区别?"
林文澜抬手制止邱清泉,仔细阅读文件后,目光渐冷:"辞修兄,若答应这个条件,我们与当年的清政府有何区别?"
"委座的意思也是不能答应。"陈诚压低声音,"但苏军实力雄厚,真要是动起手来..."
"正因如此,才更要展示决心。"林文澜走到地图前,"我已经拟定了一个方案:以演习为名,在山海关至锦州一线展示我军实力。同时通过外交途径,邀请美英观察员见证。"
陈诚沉思良久:"你有几分把握?"
"七分。"林文澜目光灼灼,"苏军虽强,但斯大林也要考虑国际舆论。只要我们展示出足够的实力和决心,他未必敢铤而走险。"
正在这时,通讯参谋匆匆入内:"报告!苏军代表要求立即会见。"
林文澜与陈诚对视一眼:"请。"
这次来的不只是伊万诺夫,还有一位面生的苏军中将。此人身材魁梧,胸前挂满勋章,开口便是流利的中文:
"林将军,我是远东方面军副司令员扎哈罗夫。我奉莫斯科之命,对贵军的挑衅行为提出最强烈抗议!"
"挑衅?"林文澜不卑不亢,"扎哈罗夫将军,中**队在中国领土上演习,何来挑衅之说?"
"你们的演习区域距离我军阵地太近!"
"比起贵军的坦克开到关前二百米,我们已经很克制了。"
扎哈罗夫脸色铁青,转向陈诚:"这位是?"
"国防部陈诚。"陈诚起身,"扎哈罗夫将军,中国政府希望和平解决东北问题,但主权问题不容商议。"
"很好。"扎哈罗夫冷笑,"既然贵国坚持,那就让实力说话吧。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将在关外进行实弹演习,请贵军注意安全。"
这是**裸的威胁。待苏军代表离去,指挥部内气氛凝重。
"看来,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陈诚沉声道。
林文澜却摇头:"正合他意。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立即下达命令:"通知各部,明日苏军演习期间,全部官兵在营区休整,不得外出。关墙守军减少一半岗哨。"
"这..."众将面面相觑。
"不明白?"林文澜微微一笑,"他想要我们紧张,我们偏要放松。他想要对峙,我们偏不接招。"
第二天,苏军的演习如期举行。坦克轰鸣,炮声震天,但关墙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哨兵,甚至有人坐在垛口上晒太阳。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苏军不知所措,原定四小时的演习两小时就草草收场。
当晚,林文澜设宴招待美英军事观察员。宴会进行到一半,伊万诺夫不请自来。
"林将军,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识。"伊万诺夫举杯,"但是,游戏该结束了。莫斯科已经同意无条件移交行政权。"
举座皆惊。林文澜却不露声色:"条件?"
"没有条件。"伊万诺夫意味深长地看了美英观察员一眼,"不过在正式移交前,我们希望贵军能保持克制,不要急于出关。"
宴会后,林文澜与陈诚在指挥部密谈。
"你怎么看?"陈诚问。
"缓兵之计。"林文澜一针见血,"他们是在争取时间,继续拆卸设备。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
"立即组建先遣队,以接收行政权为名进入东北。同时通过外交渠道,要求苏军提供安全保障。"
陈诚沉思良久:"太冒险了。万一苏军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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