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奉军：从排长到特级上将 第46章 暗夜毒雾

（1939年8月9日·长沙金井镇）

一、西侧山头上的异动

8月9日的夜色，比往常更沉。乌云遮住了月亮，阵地上只有零星的马灯光晕，在风里摇曳不定，像随时会熄灭的萤火。

西侧山头的阵地上，3营2连连长周铁正靠在战壕壁上，手里攥着一把上了膛的步枪。他眯着眼，警惕地盯着山下的密林——这片林子紧挨着公路，树木茂密，枝桠交错，像一头蛰伏的野兽，随时可能扑出致命的獠牙。

“连长，你说鬼子今晚真会来吗？”旁边的哨兵小声问。他叫刘二，是个刚入伍半年的新兵，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步枪的枪托。

周铁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压低：“不好说，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李连长和赵营长都叮嘱过，鬼子最擅长玩阴的，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话音刚落，他突然竖起耳朵——密林深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别说话！”周铁猛地按住刘二的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缓缓探出头，朝着声音来源望去。黑暗中，隐约有几道黑影在树影间穿梭，动作迅捷，脚步轻盈，显然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侦察兵。

“鬼子来了！”周铁心里一沉，立刻抓起身边的信号枪，朝着天空发射——一枚绿色信号弹拖着烟尾窜上夜空，在墨色天幕上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瞬间照亮了西侧山头的阵地。

信号弹升空的瞬间，密林里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子弹如雨点般朝着战壕射来，刘二反应慢了半拍，肩膀被子弹击中，“啊”的一声闷哼，倒在战壕里。周铁一把将他拉到掩体后，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喊：“准备战斗！机枪手就位，瞄准密林出口，别让鬼子冲上来！”

阵地上的重机枪立刻咆哮起来，子弹朝着密林扫去，树影间的黑影纷纷躲闪。但日军的攻势来得更快，只见几十名日军士兵从密林里冲了出来，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朝着山头阵地疯狂冲锋。他们穿着黑色的夜行服，脸上涂着油彩，显然是专门执行偷袭任务的特攻队。

“扔手榴弹！”周铁嘶吼着，抓起一颗手榴弹，拉燃导火索，朝着日军人群扔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几名日军士兵被炸飞，冲锋的队形瞬间乱了。但剩下的日军依旧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上冲锋。

周铁端起步枪，瞄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军官，扣下扳机。日军军官应声倒地，但更多的日军已经冲到了战壕前，双方瞬间陷入了白刃战。刺刀碰撞的“铿锵”声、士兵的嘶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西侧山头的阵地，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

二、驰援路上的烽火

绿色信号弹升空的瞬间，李根生正在指挥部研究地图。他猛地抬头，看到信号弹的位置，脸色骤变：“不好！西侧山头遇袭！”

“什么？”赵山河刚走进指挥部，听到这话，立刻抓起身边的汤姆逊冲锋枪，“我带3营1连去支援！”

“等等！”李根生拦住他，眼神凝重，“鬼子既然偷袭西侧，正面肯定有动作，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你留在这里守正面防线，我带1连去支援周铁！”

话音未落，远处的正面防线突然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炮声。日军的炮弹落在正面战壕附近，炸起阵阵尘土。赵山河脸色一变：“果然是调虎离山！行，正面交给我，你快去支援西侧，一定要守住那里！”

李根生点点头，转身冲出指挥部，对着外面大喊：“1连集合！跟我去西侧山头！”

1连的士兵们早已整装待发，听到命令，立刻扛着武器集结。张彪带着重机枪班，将m2重机枪架在美式吉普上，紧随李根生身后，朝着西侧山头疾驰而去。

路上，炮火的光芒照亮了夜空。李根生坐在吉普副驾驶座上，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的火光——那是西侧山头的方向，枪声越来越密集，显然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他的心揪得紧紧的，周铁的2连只有两百多人，面对日军的特攻队，恐怕已经伤亡惨重。

“加快速度！”李根生对着司机大喊。吉普一路颠簸，朝着西侧山头冲去。离山头还有一公里时，他们遇到了几名从阵地上退下来的士兵，每个人都带着伤，身上的军装被鲜血染红。

“连长！快救救周连长！鬼子太多了，我们快守不住了！”一名士兵看到李根生，激动地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

李根生心里一沉，立刻下令：“张彪，重机枪架在路边的土坡上，压制日军火力！突击组跟我冲上去！”

张彪立刻带领重机枪班，将m2重机枪架在土坡上，对准西侧山头的日军阵地。“开火！”随着张彪的怒吼，重机枪喷出火舌，子弹如钢雨般朝着日军扫去。正在冲锋的日军士兵纷纷倒地，冲锋的势头被瞬间压制。

李根生抓住机会，带领突击组朝着山头冲去。汤姆逊冲锋枪的枪声密集响起，日军腹背受敌，顿时乱了阵脚。周铁在战壕里看到援军来了，激动得大喊：“弟兄们！援军到了！跟我冲！”

他拖着受伤的胳膊，端着步枪跳出战壕，朝着日军冲去。士兵们士气大振，跟着他一起冲锋。日军在前后夹击下，开始节节败退，朝着山下的密林逃窜。

李根生冲到周铁身边，看到他浑身是伤，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立刻问：“怎么样？伤亡多少？”

周铁喘着粗气，脸上带着疲惫：“连长，我们伤亡过半，刘二他们几个新兵……没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了。

李根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凝重：“辛苦你们了。剩下的人赶紧清理阵地，救治伤员，加强警戒，鬼子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

就在这时，山下的密林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气罐泄漏的“嘶嘶”声。李根生皱起眉头，刚要下令查看，远处突然传来士兵的惨叫：“什么东西？好呛！”

三、毒雾弥漫的绝望

“咳咳……”一阵刺鼻的黄绿色烟雾从密林里飘了出来，顺着风朝着山头阵地蔓延。烟雾所到之处，士兵们纷纷咳嗽不止，眼睛、鼻子、喉咙像是被火烧一样疼，不少人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喉咙，痛苦地翻滚。

“是毒气！鬼子用化学武器了！”李根生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大变。他立刻对着士兵们大喊：“快！用湿布捂口鼻！别呼吸有毒的空气！”

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撕下军装，蘸着战壕里的积水，捂住口鼻；有的则将泥土抹在脸上，试图阻挡毒气。但毒气蔓延的速度太快，很多士兵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吸入了大量毒气，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苏晚带着几名护士，正好赶到西侧山头支援伤员。看到毒气弥漫，她的脸色瞬间惨白，但还是立刻大喊：“大家别慌！用湿布捂紧口鼻，尽量趴在低洼处，毒气比空气重，低洼处浓度低！”

她一边喊，一边快速跑到一名倒地的士兵身边，将自己的湿布递给士兵，然后又撕下身上的护士服，蘸着水，帮另一名士兵捂住口鼻。一名护士想要拉她躲到掩体后，却被她推开：“别管我！先救伤员！”

李根生看到苏晚不顾危险救治伤员，心里又急又痛。他抓起身边的汤姆逊冲锋枪，对着密林里的日军大喊：“鬼子！有种出来真刀真枪地打！用毒气算什么本事！”

但密林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毒气不断地涌出，朝着阵地蔓延。张彪带着重机枪班，趴在弹坑里，用湿布捂着口鼻，对着密林疯狂扫射，但日军躲在毒气后面，根本无法击中。

“连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毒气越来越浓，我们的人会被活活毒死的！”张彪嘶吼着，眼睛里布满血丝。

李根生看着阵地上不断倒下的士兵，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必须尽快摧毁日军的化学武器阵地，否则整个西侧山头的士兵都会牺牲。他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的美式吉普，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张彪！你带着重机枪班，掩护我！”李根生大喊着，抓起几颗手榴弹，朝着吉普跑去。“我开车冲进去，炸了鬼子的化学武器！”

“连长！不行！太危险了！”张彪想要阻止他，却被李根生一把推开。

“别废话！这是唯一的办法！”李根生跳进吉普，发动引擎。他回头看了一眼阵地上的士兵，又看了一眼正在救治伤员的苏晚，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弟兄们，等着我！”

四、孤胆冲锋与绝地反击

吉普的引擎发出轰鸣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李根生一脚踩下油门，吉普如离弦之箭，朝着密林冲去。毒气迎面扑来，他用湿布紧紧捂住口鼻，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密林。

日军发现了冲过来的吉普，立刻朝着吉普开枪。子弹打在吉普的车身上，发出“砰砰”的响声，车窗玻璃被打碎，碎片溅到李根生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但他丝毫没有减速，依旧朝着密林深处冲去。

离密林还有五十米时，李根生看到了日军的化学武器阵地——几辆卡车停在那里，车身上装着巨大的气罐，几名日军士兵正拿着软管，朝着阵地释放毒气。他眼睛一亮，猛地转动方向盘，朝着卡车冲去。

“轰！”吉普狠狠撞在一辆卡车的侧面，卡车瞬间倾斜，气罐掉在地上，发出“嘶嘶”的漏气声。李根生趁机跳下车，抓起手榴弹，朝着另一辆卡车扔去。“轰”的一声巨响，卡车被炸毁，气罐爆炸产生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周围的日军士兵。

日军没想到李根生会孤胆冲锋，顿时乱了阵脚。几名日军士兵朝着李根生冲来，李根生端起汤姆逊冲锋枪，对着他们疯狂扫射，日军士兵纷纷倒地。但更多的日军围了过来，子弹如雨点般朝着他射来。

李根生躲在卡车残骸后面，子弹打在残骸上，火星四溅。他的左臂被子弹击中，鲜血瞬间染红了军装，但他依旧咬着牙，不断地扔出手榴弹，炸毁日军的化学武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是张彪带着重机枪班和突击组冲了过来。“连长！我们来了！”张彪嘶吼着，重机枪的子弹朝着日军扫去，日军士兵纷纷倒地。

李根生看到援军来了，心里一松，刚要起身，却被一枚子弹击中了右腿，他踉跄着摔倒在地。张彪立刻冲过来，将他扶到掩体后：“连长！你怎么样？”

“我没事！”李根生咬着牙，指着剩下的化学武器，“快！炸了它们！不能让毒气再扩散了！”

张彪立刻带领突击组，朝着剩下的化学武器阵地冲去。手榴弹不断地在阵地里爆炸，气罐一个个被炸毁，毒气的浓度渐渐降低。日军见化学武器阵地被摧毁，又面临着我军的猛烈反击，终于开始撤退，朝着公路方向逃窜。

战斗结束时，天已经蒙蒙亮。西侧山头的阵地上，毒气渐渐消散，但留下的痕迹却触目惊心——不少士兵因为吸入毒气，脸色发紫，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战壕里的积水被染成了黄绿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被炸毁的化学武器残骸旁，日军士兵的尸体扭曲变形，场面惨不忍睹。

李根生坐在战壕里，左臂和右腿的伤口已经被苏晚包扎好了。他看着阵地上的伤员，心里充满了愧疚——如果不是他没有提前预料到日军会使用化学武器，弟兄们就不会遭受这么大的伤亡。

苏晚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水：“别自责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孤胆冲锋，炸毁了日军的化学武器，后果不堪设想。”

李根生接过水，喝了一口，眼神依旧凝重：“这次鬼子动用了化学武器，下次不知道还会用什么阴狠手段。我们必须更加小心，不能再让弟兄们白白牺牲了。”

就在这时，赵山河带着几名士兵赶来。看到阵地上的惨状，他的脸色变得无比沉重：“根生，你们没事吧？正面的日军已经撤退了，他们果然是为了配合西侧的偷袭。”

李根生点点头：“日军这次是铁了心要拿下金井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我们要加强防毒准备，同时加固阵地，防止日军再次偷袭。”

赵山河点点头：“我已经让人去准备湿布和防毒面具了，另外，军部传来消息，说会派化学兵部队过来支援我们，帮助我们应对日军的化学武器。”

听到这个消息，李根生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抬头望向远处的长沙城方向，晨曦已经染红了半边天。虽然这场战斗伤亡惨重，但他们终究守住了西侧山头，摧毁了日军的化学武器阵地。

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残酷，但只要弟兄们同心协力，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会继续坚守在这里，用生命和鲜血，守护好金井镇这道长沙的北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