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契约魔法师】如愿客 第417章 【帝国】我们该走了。

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我感到深深的震撼。夜莺步伐轻盈，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些可怕的场景，他毫不犹豫地靠近那半树半人的尸体。绿色的光芒在空气中涌动，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那根根树枝、树根依旧在缓慢地蠕动，仿佛在诉说着某种被扭曲的生命。然而，我的心中却莫名地涌上一阵沉痛的悲伤。或许是看到这具与植物融合的身体，看到它曾经是一个人，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沉重。

夜莺从那具尸体的胸膛上剖开，露出一颗绿莹莹的、跳动着的精核能源。那颗精核，形态极为怪异，像是心脏，又像是某种植物的种子，包裹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光芒，随着它的跳动，空气中的能量也在不断波动。那种强烈的生命气息，使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之前在石板下看到的那颗类似的精核。

“原来，它们真的曾是心脏。”我低声自语，心中的悲伤越发浓烈。

夜莺似乎早已习惯这一切，他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沉默地将这颗精核收入袋中。“这是它们的本质。”他说，语气平静，“这些人类的实验，曾经是为了将人类与植物的力量融合，打造一种‘完美’的生物体。这种生命体的存在，并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它们的心脏，曾经是真正的人类心脏，但它们被强行转化成了植物的力量核心和精核，失去了所有人的意志。”

记得生前的记忆，却忘记了自己是人。

我沉默地看着他，心中却充满了疑问：“那它们曾经的‘人’呢？他们不值得被拯救吗？”

夜莺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神复杂。“或许他们曾经被牺牲，成为了这种实验的一部分，但他们早已不再是人类。现在的他们，早已被植物的力量所吞噬，所控制。你可以说，他们的身体保留了人类的模样，但他们的灵魂早已丧失。灵魂成了力量本身，再也不是，曾经的人类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但我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矛盾。毕竟，面对这样的实验，谁能不感到一丝不安和悲痛呢？

我盯着那颗绿莹莹的精核，心中的愤怒与无奈交织成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他们真的没有选择吗？”我喃喃道。

夜莺轻轻摇了摇头，“有时，命运并不由人掌握。实验是由上层指挥的，而我们这些人，只能成为其中的一环。无论我们愿不愿意，这就是事实。”

那句话让我有些迷茫。我知道，夜莺说的是事实，虽然令人绝望，但这就是现实。人类在追求力量时，常常会不惜一切代价，而那些被牺牲的个体，最终成为了我们眼中的怪物，无法回头的生物。

我再度凝视着那颗精核，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翻涌。我不知道，我们是否真的能改变这一切，是否能找到一条让所有人得以解脱的路。但我知道，我的使命不仅仅是战斗。至少这一次，不仅仅是。

去理解这些牺牲背后的故事，去寻找答案。找到那个人。

夜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沉思，他轻声说道：“你不必太过伤感，这个世界的规则，早已不由我们掌控。”他转身，看向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下一步的行动目标。“我们还有任务要做。”

我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是的，任务。”我的声音平静了下来，虽然心底依然波涛汹涌，但我明白，眼前的这一切，不会因为我的情感而停滞。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必须继续前行。

而这一切，从某种程度来讲，已经是过去发生的事了。

我们能触及的，最多只有现在和未来。至于过去，那确实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外。

夜莺点了点头，随即将精核收好，眼神中带着一丝警觉。“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接下来，我们还得面对更大的挑战。”

我看着他，深知他所说的并非空洞的威胁。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而我，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走吧。”我轻声说道，踏出一步，准备继续深入这片未知的黑暗。

夜莺的目光冷静而锐利，他微微皱眉，似乎并没有因为找到那颗精核而松懈。显然，虽然我们在这具怪异的半树半人躯体中找到了重要线索，但那并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那人——或者说，那具已经被植物力量侵蚀的存在——并非我们这次的实验员目标。

“它并不是我们要找的实验员。”夜莺语气低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但它的存在，已经证明了这场实验的程度——他们的计划早已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他顿了顿，转身看向四周，那些弯曲扭曲的树根像是无尽的触手，随着空气的流动轻微摆动，似乎在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点了点头，眼睛紧紧盯着那具半人半树的怪物，心中不免涌现出一种深深的困惑。这具躯体，显然不再是人类，但它依旧拥有人的记忆、模样，甚至是情感。或许，这些实验员也曾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他们的身体被改造，灵魂被吞噬，最后彻底变成了这种混合体，迷失在无尽的植物力量中。

“继续寻找。”我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坚定。

夜莺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向前迈了一步，带着我继续走入那座破败的实验基地深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沉寂中只有树根的低语和我们脚步的回响。那些被遗弃的设备、仪器，依然在不知疲倦地运行着，仿佛时间在这里被停止，只有我们在这个时空裂隙中不断穿行。

我们搜索了许久，整个实验室的结构复杂而迷离，除了那具半人半树的存在，我们并没有发现更多线索。实验室里充满了古怪的设备，许多被遗弃的试剂瓶、文件和数据片段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气味，每走一步，似乎都能感觉到某种潜在的危险。

突然，我的眼角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光点。我立刻警觉，眼睛紧盯着那道微弱的光芒。那是某个设备的控制面板上的指示灯，隐约闪烁着，像是某种信号。

“夜莺，过来看。”我低声喊道。

夜莺快速走了过来，目光紧锁那闪烁的光点。他稍作停顿，伸手按下了一个隐藏的按钮，控制面板上的屏幕瞬间亮了起来，显示出一段破损的影像。

影像中的人影模糊不清，但可以看出那是一个穿着实验服的身影。影像不稳定，画面不停抖动，但我们依然可以看见那人的面容。他似乎正在和某个系统进行最后的对话，语气急促而紧张。

“项目失败了……无法继续下去……必须阻止它……”影像中那人的话语断断续续，声音带着恐惧，“他们……他们已经改变了我的身体……不……我不是我要成为那样的人……”

夜莺皱了皱眉，继续盯着屏幕上的人影。“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实验员。看来他曾经也是受试者之一，但他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我心中一震，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实验资料和半树半人的怪物。那些变化，显然并非出于受试者的意愿。而这段影像的内容，更是让我感觉到一丝深深的危机感。

“他应该是最后的幸存者，或者说……他依旧在这里。”我低声说，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那人的身影。

夜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的眼神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也许，他早已明白这场实验的可怕，明白这些受害者的命运，甚至早有预感，然而这份无力感，始终无法完全抚平。

“我们继续。”夜莺最终冷静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就在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夜莺的步伐，继续在这座充满诡异气息的实验基地里搜索。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实验室，都可能藏匿着我们的目标。

这场猎人和猎物之间的追逐，远远没有结束。

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踩在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上，步伐在寂静中回荡，而我们心底却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转身离开。每往前走一步，真相便愈加逼近，而那种真相却让人不敢面对。它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发，又仿佛是一个深沉的黑洞，将所有光亮与希望吞噬殆尽。

终于，我们来到了那棵树前。那是我在梦中见过的树，一棵巨大、苍老的树，根须纠缠在地面和空气之间，枝叶缠绕、扭曲，仿佛无数个生命的交错与沉淀。而此刻，它已经奄奄一息，没有生气、没有声音，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时间停滞。

它站在那里，或许不再是树，或许也不再是人。那曾经象征着生命、力量和希望的树，现在只剩下枯萎的躯体，仿佛所有的活力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走。没有任何攻击性，也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甚至没有一丝对外界的回应。

“它……真的死了？”我的声音几乎是低不可闻的。

夜莺站在我身旁，目光凝视着那棵树。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惊讶，也没有悲伤，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失落和终结。只不过，随着我们接近，空气中的压迫感愈加强烈，仿佛周围的空间都在一点一点地收缩。

“它……曾经是人。”夜莺的声音低沉，“至少，某种意义上，是。它，或者说它曾经的‘人类’，也许是这些实验的核心人物之一。现在的它……不再是人类，也不完全是植物，它只是一个被实验和力量摧残的残骸。”他顿了顿，低下头，“曾经的梦想和愿望，终究被吞噬殆尽。”

我静静地看着那棵树，那种无尽的空洞感让我几乎窒息。它曾经可能是一个人，有梦想、有期许，想要创造某种伟大的奇迹。然而，实验的阴影和未知的力量早已将这些愿望摧毁，那颗曾经跳动的人类心脏，早已变成了现在这片枯萎的根系和树干。

“这就是它的终点。”夜莺轻声说道，“实验的失败、人体和植物的结合终究无法超越自然法则，最终一切都将崩塌。”

我闭了闭眼，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们眼前的这棵树，似乎不仅仅是一个失败的实验结果，它更像是所有实验背后悲剧的象征——那些被人类和植物力量玩弄的生命，终究只能化为尘土。

我们站在那里，沉默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重与压抑，仿佛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我们仿佛能听到这棵树的呼吸，虽然它没有再发出声音，但那份无言的痛苦却透过每一片枯叶传达了出来。

“我们该走了。”夜莺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他转身，步伐轻轻，却带着一种强烈的决断。“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我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个实验室的真相依旧没有完全揭开，眼前的一切似乎只是冰山的一角。那棵树，那具曾经属于人的躯体，只是众多悲剧中的一部分。实验并未终止，也许还会有更多未知的力量在背后蠢蠢欲动。

我们离开了那片被腐朽和死亡笼罩的区域。夜莺没有再说什么，但我知道，这场漫长而沉重的追逐，远没有结束。

“我们走吧。”夜莺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这条路，注定会比我们想象的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