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号穿梭在通往雪星的光链轨迹上时,舱外的星空渐渐染上了冷冽的白。那颗星比想象中更小,像被冰雪包裹的珍珠,表面没有山峦或河流,只有一望无际的雪原,雪原上散落着冰晶砌成的房子,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这里好安静啊。”亚梦望着舷窗外,溪铃的水纹泛起细密的冰花,“连风声都像被冻住了。”
文茜的风信石此刻散发着微弱的光,贴近舷窗时,光线下浮现出奇怪的痕迹——雪原上有一串长长的脚印,脚印从冰屋延伸向远方,却在中途突然消失,像被风雪抹去了尾巴。“风信石说,这里的‘声音’都被冻在了冰里。”
杉菜让声种飞出舱外,旋律刚触碰到雪星的空气,就被冻成了半透明的音符,悬在半空不动了。“声中的歌……被凝固了。”她有些着急,声中却突然振翅,用喙轻轻啄了啄冻住的音符,音符竟裂开一道缝,漏出一丝极轻的叹息。
望舒号降落在脚印消失的地方,舱门打开的瞬间,寒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冰晶甜香。亚梦踏出舱门,脚刚落地,雪原就发出“咯吱”声,她脚下的冰层突然亮起,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那是个穿着厚斗篷的孩子,正蹲在冰面上,用手指画着什么。
“是刚才在溪铃里看到的身影!”亚梦蹲下身,指尖的水纹触碰到冰层,影子突然动了,画的图案渐渐清晰:那是一朵花,花瓣却被画成了雪花的形状。
文茜用风信石贴近冰层,冰层下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有人在里面敲。“下面有东西。”她调动望舒号的光翼,释放出淬火原的余温,冰层表面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的景象——无数透明的冰茧,每个冰茧里都裹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那些冰晶房子的主人。
“他们把自己冻起来了?”杉菜看着冰茧里紧闭双眼的人们,声中突然对着最大的一个冰茧唱起之前被冻住的旋律。这次,旋律没有凝固,反而像温水般渗入冰茧,冰茧里的身影睫毛轻轻颤了颤。
“不是冻起来,是‘藏起来’。”文茜看着冰茧上的纹路,那是一种古老的保护咒,“风信石解读出碎片——这里曾有场‘失声风暴’,风暴会吞噬所有声音,他们只能用冰晶封印自己,等待‘能解冻声音的人’。”
亚梦的溪铃突然飞向雪原深处,在一座最高的冰塔前停了下来。冰塔的墙壁上刻满了符号,符号组合起来像一首无声的诗。“溪铃说,这里是‘声音的源头’。”她伸手触碰冰墙,符号突然亮起,映出雪星曾经的模样:冰屋里传出欢笑,雪原上有人唱歌,冰晶碰撞的声音像风铃,而冰塔顶端,立着一只冰做的鸟,鸟嘴里衔着发光的冰晶。
“那是‘回音鸟’。”文茜认出了符号里的记载,“传说它能储存所有声音,可一旦失声,就会化作冰雕,连带着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封印。”
此刻,冰塔顶端的回音鸟冰雕却是紧闭着嘴,衔着的冰晶也失去了光泽。杉菜让声种飞到冰雕前,这次没有唱歌,而是发出了一声呼唤——像初遇时彼此打招呼的那种,带着好奇与温暖的调子。
呼唤声落下,冰雕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亚梦立刻让溪铃的水流顺着冰塔蜿蜒而上,水流所过之处,冰墙上的符号纷纷脱落,化作音符融入声中的旋律。文茜则释放出所有世界的温度印记,共生域的暖土、金域的暖阳、淬火原的余烬,这些温度顺着光翼注入冰塔,冰塔开始冒着细密的白汽。
“需要‘真实的声音’才能唤醒它。”杉菜想起那些冰茧里的人们,“他们的声音被封在冰里,一定很想说话。”
望舒号的光翼突然展开,将周围的冰茧都笼罩其中。文茜操控着光翼的温度,让冰茧表面融化出细小的孔;亚梦的溪铃化作无数水线,连接起每个冰茧的小孔;杉菜则让声种停在冰塔顶端,等待着什么。
当第一个冰茧里传出微弱的呼吸声,声中立刻回应了一段轻柔的旋律。紧接着,第二个冰茧里漏出一声咳嗽,第三个冰茧里响起孩童的咿呀声……这些细碎的声音顺着水线汇聚,像溪流汇入江河,最终顺着冰塔传到回音鸟冰雕前。
那是雪星所有居民的声音——有老人的叮嘱,有伙伴的玩笑,有恋人的低语,还有孩子们追逐时的欢呼。这些声音缠绕在一起,形成一股温暖的气流,撞向回音鸟冰雕。
“咔嚓”一声,冰雕裂开了。回音鸟扑扇着翅膀从冰壳中飞出,嘴里的冰晶重新亮起,发出耀眼的光。它对着雪原鸣叫起来,声音里混合着所有被封印的声响,像一场迟来的春雷,震得冰层纷纷融化,冰茧里的人们睁开眼睛,从融化的冰晶中走了出来。
“是回音鸟!它醒了!”一个穿着红斗篷的孩子指着天空,声音带着刚解冻的雀跃。
雪原上的冰屋开始冒烟,冰晶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连风声都变得轻快起来。那个在冰层里画雪花花的孩子跑到亚梦面前,举起一块融化了一半的冰,冰里冻着一朵真的花——花瓣是雪白色,却在花心藏着一点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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