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雾茶岭的回甘与暗影
望舒号的光轨在晨雾中穿行,前方的雾茶岭如一幅水墨画,被乳白色的雾气晕染得朦胧不清。车窗外,湿润的空气带着淡淡的茶香,随着风钻进车厢,清冽中透着温润,像是谁泡了一壶刚沏好的春茶,连呼吸都变得清甜。
“这里的雾都是香的呢。”杉菜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茶叶的清香,“雾茶岭,是不是连雾气都在偷偷酝酿着什么温柔的故事?”
亚梦指尖轻触车窗上凝结的水珠,水珠里映出朦胧的茶岭轮廓:“落霞坡的约定藏着暖意,听潮岸的牵挂带着清润,闻竹坞的思念裹着青涩,那雾茶岭的守护,该是像茶汤一样,初尝微苦,回味却满是甘醇吧。”
望舒号停在茶岭山脚时,晨雾正慢慢散去,露出层层叠叠的茶树梯田,茶叶上沾着晶莹的露珠,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像是撒了一地的碎星。一条青石板路蜿蜒向上,路边竖着块老木牌,牌上刻着“雾茶岭”三个字,字迹被岁月磨得温润,边缘爬着几株青苔。
顾星辞展开卷轴,星文在晨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直指梯田最高处的一间老茶寮:“最后一个胚胎,在茶寮的旧茶瓮里。这茶寮守着茶岭八十年,世代种茶人在这里炒茶、存茶,那只茶瓮从建寮时就立在那儿,盛着的不只是茶叶,还有一辈辈人的光阴。”
众人沿着青石板路上山,脚下的石板带着晨露的湿凉,路边的茶树伸手可及,叶片上的露珠滚落,滴在石板上发出“嗒”的轻响,像是时光在轻轻叩门。文茜手腕上的风信石突然变得滚烫,石纹里浮现出清晰的画面——一个穿着粗布褂的老人在茶寮里炒茶,火光映红了他的脸,旁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茶瓮边,手里捧着一小撮新茶,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里的守护,是关于传承吧?”文茜轻声说,风信石的光随着茶香愈发明亮,“像是种茶人守着茶园,一辈传一辈。”
沈砚摘下一片茶叶,放在鼻尖轻嗅,清香中带着一丝烟火气:“老人们说,雾茶岭有个规矩,每代种茶人都要在茶瓮里存一撮自己炒的头春茶,等老了再取出来,和晚辈的新茶混在一起泡,说是‘让新茶认认旧茶的味道’。”他指尖捻着茶叶,声音里带着暖意,“八十年前,茶寮的第一代主人说,茶瓮里藏着的不是茶,是‘根’,只要根还在,茶岭就永远有春天。”
说话间,众人已走到茶寮前。茶寮是木质结构,屋顶盖着青瓦,檐下挂着一串风干的茶枝,随风轻轻晃动。推门进去,一股醇厚的茶香扑面而来,屋里陈设简单,一张老旧的炒茶锅,几张竹编的茶席,墙角立着一只半人高的紫砂茶瓮,瓮口盖着块红布,布角已经褪色。
胚胎的光团就悬浮在茶瓮上方,光里裹着几缕琥珀色的光屑,像是茶汤里的金圈,又像是炒茶时扬起的茶烟。
“最后一个胚胎……”亚梦望着那团光,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像是漫长的旅程终于要走到某个节点,“它的气息,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带着沉甸甸的温度。”
杉菜走到茶瓮边,轻轻揭开红布,茶瓮里飘出更浓郁的茶香,瓮底铺着一层厚厚的茶叶,新旧交织,最底下的茶叶已经变成深褐色,却依然散发着淡淡的生机。瓮壁上刻着几行小字,是不同的笔迹,却都写着同样的话:“守好这岭茶,守好这瓮茶,守好心里的根。”
“每一代种茶人,都在瓮壁上刻下了这句话。”沈砚的指尖抚过那些刻痕,“他们守的不只是茶园,是祖辈的心血,是晚辈的念想,是把自己活成了连接过去与未来的那撮茶。”
文茜伸手轻触胚胎的光团,光团突然颤动起来,化作一道琥珀色的光流,钻进了茶瓮里。紧接着,茶瓮里的茶叶开始旋转,新旧茶叶交融在一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些刻在瓮壁上的字迹一一亮起,像是无数双手在托举着什么。
“嗡——”
一声轻响从茶瓮里传出,最后一个胚胎的光团缓缓升起,与此同时,望舒号车厢里的其他胚胎也突然飞出,穿过茶寮的门窗,朝着这团光汇聚而来——
落霞坡的胚胎带着夕阳的金红光屑,听潮岸的胚胎裹着潮汐的银白光屑,闻竹坞的胚胎携着竹叶的淡绿光屑,它们在茶寮中央相遇,没有碰撞,没有排斥,像是久别重逢的伙伴,温柔地交织、融合。
金红与银白相融,化作温润的霞光;淡绿与琥珀交织,酿出清冽的生机。四团光渐渐凝聚成一团更大的光团,光芒越来越盛,却不刺眼,反而像初春的阳光,带着包容一切的暖意。光团中央,隐约能看见无数细碎的画面在流转:落霞坡的余晖、听潮岸的潮汐、闻竹坞的竹声、雾茶岭的茶香……还有那些等待、牵挂、思念与守护的身影。
“这就是……最终的胚胎?”杉菜睁大眼睛,望着那团光,感觉浑身都被暖意包裹着,心里那些模糊的愿望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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