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的次元行纪 第273章 听竹轩的私语

望舒号的光轨钻进月光下的竹林，车窗外的竹影重重叠叠，风穿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谁在耳边轻轻说话。车厢壁上的竹灯笼与窗外的真竹子相映，竟分不清哪是光影哪是实景，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竹香，清冽又安宁。

“这竹子好高啊，抬头都看不到顶。”杉菜仰着脖子望窗外，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车厢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银，“听竹轩……是不是有人在这里听竹子说话？”

文茜晃了晃手腕上的风信石，石纹里映出晃动的竹影，石面传来微微的震动，像是在应和竹叶的声响：“竹子的话，大概很轻吧，要静下心才能听见。”

亚梦指尖拂过那盏河灯上的栀子花苞，灯芯的光在竹影里忽明忽暗：“藏在心底的话，往往都是轻轻的，怕被人听见，又盼着被人听懂。”

说话间，望舒号已停在竹林深处的一座小院前。院门是竹编的，上面爬着紫色的牵牛花，花瓣上沾着露水，在月光下泛着莹光。推开院门时，竹门发出“咿呀”的轻响，与竹叶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像支温柔的曲子。

院内种着一丛丛修竹，中央有座竹制的小轩，轩内摆着一张竹桌、几把竹椅，桌上放着一套青瓷茶具，茶盏里还残留着浅褐色的茶渍，像是刚有人用过。

“胚胎的气息在轩后的竹篾架上。”顾星辞展开卷轴，星文指向轩后一架晾晒着的竹篾，篾片被月光照得透亮，上面还缠着几缕未织完的丝线，“那里晒着没编完的竹篮。”

众人走到竹篾架前，只见架上整齐地摆着许多竹篾，有的已经削得极薄，像蝉翼般透亮，有的刚劈好，还带着新鲜的竹青。最角落的竹篾上，搭着个半成品的竹篮，篮沿处编着一朵栀子花的雏形，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胚胎的光团就悬浮在竹篮上方，光里飘着几缕细小的竹丝，像是从篾片上轻轻刮下来的。

“这竹篮……是谁编的？”亚梦拿起那片编着栀子花的竹篾，指尖能摸到上面细密的刻痕，像是有人在编的时候，无意识地留下的印记。

“是个叫阿竹的姑娘。”顾星辞的卷轴上，星文渐渐组成一段画面：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坐在竹轩里，手里拿着竹篾，一边编一边对着竹子说话，“阿砚哥，今天的竹子格外青，编出来的篮子肯定好看，等你从山里采笋回来，就给你装笋用。”

画面里，一个穿着粗布衫的少年从竹林里钻出来，手里提着满满一篮春笋，笑着说：“阿竹编的篮子，装石头都好看。”

“阿竹从小就住在这听竹轩，和隔壁山的阿砚哥青梅竹马。”沈砚望着那半成品竹篮，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她不善言辞，心里的话都对着竹子说，编竹篮的时候，就把想对阿砚哥说的话，都编进花纹里。”

杉菜凑近竹篮，仔细看着那朵栀子花：“那这朵花，是不是想说‘喜欢’呀？”

“或许吧。”顾星辞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叹，“阿砚哥要去镇上学手艺，临走前说，等阿竹编完一百个竹篮，他就回来娶她。阿竹每天编一个，编到第九十九个时，却收到消息，说阿砚哥在镇上遇到了山洪，没能回来。”

文茜拿起那半成品竹篮，竹篾上的刻痕突然变得清晰，像是一行行细小的字：“第九十九个篮子，编你喜欢的栀子”“今天的竹子有点涩，像心里的味道”“阿砚哥，竹子说你会回来的”。

风突然穿过竹林，竹叶的“沙沙”声变得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轻轻说：“我回来了。”

胚胎的光团突然钻进竹篮里，那朵未编完的栀子花瞬间变得饱满，竹篾自动缠绕，很快就编好了一朵完整的栀子花，花心处还嵌着一颗小小的露珠，像是阿竹没掉下来的眼泪。

与此同时，轩外的竹林里，走出一个模糊的少年身影，手里提着半篮春笋，对着竹轩轻声喊：“阿竹，我回来了，看你编到第几篮了？”

竹轩里，仿佛也出现了阿竹的身影，她站起身，手里举着刚编好的竹篮，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声音轻得像竹叶响：“第九十九个……还差一个。”

“那我陪你编第一百个。”少年的身影渐渐清晰，走到阿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竹篾，“编两朵栀子花，一朵给你，一朵给我。”

两个身影在竹轩里相依相偎，竹影落在他们身上，温柔得像一段没说出口的情话。

“他们的话，竹子都听见了。”亚梦轻声说，眼眶有些发热。

胚胎的光团从竹篮里飘出来，光里的竹丝变得更加柔和，带着淡淡的竹香。

顾星辞收起卷轴，星文指向远方一片被晨雾笼罩的稻田：“下一个胚胎，在‘归禾田’。那里的稻穗，会把藏在年轮里的思念，酿成最醇厚的牵挂。”

离开听竹轩时，亚梦把那盏河灯挂在了竹篾架上，灯芯的光映着竹篮上的栀子花，像是给那段没说出口的话，添了点温暖的光。

望舒号的光轨驶离竹林时，众人回头望去，只见竹轩里的两个身影还在编着竹篮，竹叶的“沙沙”声里，混着他们低低的笑语，像是竹子终于把藏了许久的话，轻轻说了出来。

沈砚望着远处那片朦胧的稻田，轻声说：“归禾田的稻穗成熟时，大概是想告诉人们，所有的等待，都会像稻谷一样，结出沉甸甸的果实吧。”

光轨朝着稻田的方向延伸，车厢里，胚胎的光团散发着清冽的光晕，空气中的味道又多了一丝竹香，像是一段被竹影包裹的安静心事。顾星辞的卷轴上，星文闪烁：“归禾田的稻浪里，藏着最质朴的守望与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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