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的次元行纪 第255章 花与锈的相逢

带着花香的岔路尽头，藏着一片奇异的林子。树干是泛着冷光的金属，枝桠却缠着柔软的藤蔓，藤蔓上开着半透明的花，花瓣里裹着细碎的星尘，风一吹就簌簌落下来，像撒了把星星。

“是‘锈花林’。”顾星辞的卷轴轻轻触碰最近的树干，星文立刻染上一层淡红，“金属树会生锈，但锈迹遇到藤蔓的花，就会变成养分——它们是互相靠着活的。”

文茜凑近看，金属树干上果然布满了褐色的锈斑，像干涸的泪痕，而藤蔓的根须正顺着锈斑往里钻，每钻透一处，锈斑就会变淡，花瓣却会更亮。她伸手碰了碰花瓣，指尖沾到些黏黏的汁液，闻起来竟有麦粥的甜香。

“这花在吃锈？”杉菜惊讶地睁大眼睛，怀里的布包又动了动，那几颗带着印记的麦粒滚了出来，落在金属树的锈斑上。麦粒一碰到锈，突然“啪”地裂开道缝，冒出的根须直奔锈斑最厚的地方，像在争抢什么。

“它们也需要锈里的东西。”沈砚蹲下身，看着根须在锈斑里钻来钻去，金属树的纹路竟跟着轻轻颤动，像在舒服地叹气。很快，根须缠过的地方，锈斑变成了淡金色，与归麦原的星土颜色一模一样。

林子深处突然传来“咔嚓”声，像有什么东西在断裂。他们跟着声音走去，发现一棵最粗的金属树倒在地上，树干上的锈斑厚得像层壳，藤蔓的花蔫蔫地垂着，眼看就要枯萎。

“它快不行了。”文茜急得掏出风信石，石片发出的旋律刚碰到金属树，锈斑就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更厚的锈层，“锈太多了，花吸不动。”

沈砚突然想起归麦原的织者用带缺口的光丝收割星麦，缺口反而更锋利。他扯下望舒号藤蔓上一段带着细刺的枝桠，试着往金属树的锈斑里扎——刺尖刚碰到锈，就像切黄油似的钻了进去，锈斑里竟渗出些金色的液汁。

“是锈里的精华！”顾星辞的卷轴飞过去，星文顺着枝桠的刺痕铺开，像在引导液汁流动。文茜把麦粒撒在液汁里，麦粒立刻发芽，根须顺着星文的轨迹爬满树干，每爬过一处，蔫掉的花瓣就重新挺起来，透出晶莹的光。

杉菜学着织者的样子，用手轻轻拍打锈斑，掌心的温度竟让锈斑变软了些。她发现树干上有个小小的凹坑，像被什么东西撞过，凹坑里的锈最厚，却也最亮，像藏着光。

“这里一定有故事。”杉菜把耳朵贴在凹坑上，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嗡鸣，像青铜门的声音，又像星港的根音。她刚要说话，怀里的风信符叶子飘过来，贴在凹坑上，叶片突然剧烈抖动，显出一段画面：

很多年前，这棵金属树被星暴的碎片撞出凹坑，锈斑从这里开始蔓延。藤蔓的祖先为了救它，把自己的根扎进锈里，从此，金属树给藤蔓提供支撑，藤蔓帮金属树吃掉多余的锈——它们已经互相守了几百年。

“原来它们早就认识。”文茜的声音有些发颤，看着根须与锈斑彻底缠在一起，金属树的树干开始泛出温润的光泽，像裹了层琥珀，藤蔓的花则开得像片透明的海，花瓣里的星尘落下来，在地上织出金色的网。

离开锈花林时，金属树们轻轻摇晃，枝桠碰撞发出“叮咚”的声响，像在唱歌。藤蔓送了他们一束花，花瓣里的星尘不会落，永远亮闪闪的，文茜把花插在陶罐里，与剩下的麦粒放在一起。

望舒号的光轨升上高空，回头望去，锈花林像片镶嵌在星野里的宝石，金属的冷光与花的暖光交织，竟拼出个巨大的麦穗形状。

“你看，”沈砚指着那片光，“它们把我们的故事，织进自己的样子里了。”

顾星辞的卷轴上，新的星文正在成形，旁边还沾着片透明的花瓣：“最好的陪伴，是你锈了，我便开花；我蔫了，你就托我一把。”

前方的星野又开始热闹起来，隐约能听到人群的声音，像有无数人在唱歌。望舒号的藤蔓朝着声音的方向伸去，陶罐里的麦粒轻轻碰撞，与花瓣的星尘相和，像在预习新的合唱。

故事还在走，而花与锈的相逢，不过是路上又一段互相牵挂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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