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的次元行纪 第244章 壁画里的织痕

青铜门的裂缝在小哥掌心的触碰下，竟缓缓扩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像巨兽睁开了半只眼。缝隙里透出的不是幽暗，而是种温润的光，混着泥土的腥气与星晶的甜香，像两个世界的气息在握手。

“这门……成精了？”胖子举着手电往里照，光柱扫过门内的石壁，惊起一串细小的飞虫，“我跟天真、小哥来来回回守了这么多年，头回见它自己开门。”

吴邪盯着缝隙边缘的纹路，突然指着一处凸起：“你们看，这纹路的走向，跟星港织痕塔上的旧织痕有点像——不是笔直的，反而拐了好几个急弯，像故意绕开什么。”

顾星辞的卷轴飘进门缝，星文立刻与石壁上的纹路贴合，浮现出模糊的画面：无数人影举着光丝，在石壁上刻画，光丝有的断了，有的弯了，却仍在倔强地延伸，最后竟在石壁深处织出一道光轨的轮廓。

“是以前的织者来过？”杉菜凑近缝隙，舱外的藤蔓跟着探进去，缺叶的边缘正好卡在石壁一道凹痕里，像钥匙对上了锁孔，“这些凹痕……是光丝反复摩擦留下的，跟我们藤蔓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文茜的风信石先一步飞进门内，很快传来平稳的颤音——没有危险，只有些细微的“沙沙”声，像纸张翻动，又像织物摩擦。“里面有东西在‘动’，但很温和。”她拽着沈砚的袖子往里钻，“去看看嘛，说不定有会发光的壁画！”

门内是条狭长的甬道，石壁上果然布满了壁画。与寻常古墓的彩绘不同，这些壁画是用类似光丝的材质勾勒的，线条歪歪扭扭，有的地方颜色深，有的地方浅，像孩童的涂鸦，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认真。

最显眼的一幅画里，一群人影围着一道断裂的光轨，有人用带缺口的光丝去接，有人用打卷的光丝去缠，还有人把自己的光轨掰弯，硬是搭成了座桥。画旁刻着几行模糊的字，顾星辞的卷轴凑近，星文自动补全：“断了的轨，接起来就是路；弯了的丝，缠起来就是桥。”

“这不就是同尘之轨的故事吗？”沈砚摸着壁画上那道歪扭的桥，指尖传来熟悉的震动，“原来不止星野，这里也有‘不完美能凑成圆’的道理。”

甬道尽头突然开阔起来，像个天然的石室。石室中央立着块巨大的星晶，晶面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却仍在发光，裂纹里嵌着无数细小的光丝，有的焦黑，有的带疤，正是星港织痕塔底层那种古老的织痕。

“这是……星晶母石？”顾星辞的卷轴剧烈发光，星文与晶面的裂纹共振，“传说中能连接不同世界的枢纽，原来藏在这里！”

胖子绕着母石转了三圈，突然拍大腿：“我说这玩意儿怎么看着眼熟！上次在蛇沼鬼城，看到块碎晶，上面的纹路跟这裂纹一模一样，当时还以为是玉石裂了呢！”

小哥走到母石前，抬手按在最大的一道裂纹上。他掌心的旧伤与裂纹边缘的光丝相触时，母石突然亮了，裂纹里的光丝开始流动，像条苏醒的河。石室的壁画也跟着亮起，画中那些歪扭的光轨、断裂的光丝，竟与望舒号藤蔓上的印记、星港的织痕一一对应。

“是共鸣。”吴邪恍然大悟，“母石在认亲呢！它记得所有不完美的织痕，不管是星野的，还是人间的。”

文茜的风信石落在母石的裂纹上，奏起星港的“根音”。奇妙的是，裂纹里的光丝竟跟着旋律跳动，焦黑的光丝负责低音，带疤的光丝唱高音，打卷的光丝则摇出颤音，像支由“伤痕”组成的乐队。

“你听，”文茜侧耳细听，“它在说‘好久不见’。”

突然，石室的地面轻微震动，壁画上那些人影的光轨开始褪色，母石的光芒也暗了暗。风信石的颤音变得急促——不是危险，是不舍。顾星辞的卷轴显示，母石的能量在减弱，它快撑不住两个世界的连接了。

“要关门了？”杉菜的藤蔓轻轻蹭了蹭母石的裂纹，像在告别，“它是不是累了？”

小哥从怀里掏出块小小的青铜碎片，碎片上有个歪歪扭扭的“铁三角”印记，是胖子上次刻给他的。他把碎片嵌进母石的一道裂纹里，碎片竟与光丝融在一起，发出温暖的光。

“留个念想。”他难得多说了几个字，目光扫过望舒号的几人，又落回吴邪和胖子身上，“我们的痕，也该留下。”

吴邪掏出笔记本，撕下最后一页，上面画着铁三角在雨村的日常，线条潦草，却满是烟火气。他把纸页贴在壁画上，纸页竟慢慢融进画里，与那些歪扭的光轨缠在了一起。胖子则掏出工兵铲，在石壁上刻了个大大的“胖”字，笔画歪到没边，却透着股憨劲。

望舒号的藤蔓也在母石旁留下了印记：歪叶的影子落在壁画的桥面上，缺叶的汁液渗进母石的裂纹里，新抽的嫩芽则缠上了那枚青铜碎片。顾星辞的卷轴在石室里转了一圈，将所有痕迹都收进星文，最后停在母石前：“我们也留个故事吧——关于两个世界的不完美，怎么凑成了一段好时光。”

母石的光芒渐渐柔和，甬道的石壁开始合拢，青铜门的缝隙也在慢慢缩小。风信石最后奏了段离歌，这次没有破音，却混着胖子跑调的哼唱、吴邪的笑声，还有小哥指尖划过母石的轻响。

“下次再来玩啊！”胖子扒着门缝喊，“带点星野的甜汁来，我给你们炖蘑菇汤！”

“记得常来雨村喝茶！”吴邪挥着手，袖口沾着的壁画粉末在光里飞，像细碎的星尘。

小哥没说话，只是对着望舒号的方向，极轻地点了点头。

当青铜门彻底合上时，望舒号已经回到了长白山麓的密林里。舱内的藤蔓上，那枚青铜碎片的印记正闪闪发亮，卷轴上的星文自动组合成一行字：“最好的游玩，不是看了多少风景，是把你的痕，刻进了别人的故事里。”

文茜的风信石还在回味刚才的旋律，杉菜摸着藤蔓上的新印记笑，沈砚望着青铜门的方向，突然说：“下次来，带点星港的光丝，给他们的工兵铲缠个新柄。”

顾星辞的卷轴翻到新的一页，星文跃动着，像在期待下一段旅程。而望舒号的光轨，已经带着长白山的泥土香、青铜门的铁锈味，还有铁三角的笑声，慢慢升向星野——下一站，会是哪里呢？谁知道呢，反正路上的故事，总在等着不完美的我们，慢慢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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