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的次元行纪 第204章 暗影狂想曲

望舒号的光轨刚触碰到暗影星云的边缘，船身便被一股躁动的能量包裹。不是齿轮星穹的精密咬合，也不是回声之谷的沉郁回响，而是无数细碎的光点在暗影中无序弹跳，像一群挣脱了束缚的星尘精灵，撞得舷窗泛起细碎的涟漪。

“这能量……完全没有规律。”文茜调出能量图谱，屏幕上的波形像被狂风揉乱的绸带，忽高忽低，毫无章法，“但奇怪的是，它们并不混乱，反而有种……狂欢般的活力。”

穿过薄薄的暗影帷幕，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星云深处没有固定的星轨，没有成型的星体，只有无边无际的流动暗影，而暗影之中，漂浮着无数光怪陆离的“造物”：有的是用星尘捏成的、长着翅膀的石头，正追着自己的影子飞；有的是声波凝结的云朵，却故意唱着跑调的旋律，逗得周围的暗影发出咯咯的笑声；最奇特的是一团液态的星文，它不按任何语法排列，时而化作一只光鸟，时而拆成漫天星点，仿佛在玩一场永无止境的变形游戏。

“是‘狂想造物’。”杉菜看着一朵由虹光和暗影交织的花突然炸开，化作一群会发光的飞虫，虫翅扇动的节奏竟与初生之墟的新旋律有几分神似，却又更加跳脱，“它们在……玩？”

“不是玩，是‘创造’。”顾星辞的卷轴在空中悬浮，星文被暗影中的能量牵引，竟也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这里的暗影是‘可能性’的载体，所有被规则束缚的想象，都会在这里化作实体。它们不需要逻辑，不需要参照，只凭‘想’就能存在。”

话音刚落，一团暗影突然在舱外凝聚，化作一艘与望舒号相似的船，却长着齿轮星穹的金属翅膀，船身还缠绕着回声之谷的星文河流。它朝着望舒号歪歪扭扭地飞来，船首的光纹闪烁，像是在打招呼，随即突然解体，变成无数星晶嫩芽，又瞬间重组为一只巨大的星文鸟，振翅时洒下一串不成调的音符。

“它在模仿我们，又在颠覆我们。”沈砚看着星文鸟冲进一片暗影，出来时竟拖着一条由石语族图腾构成的尾巴，“这里的造物没有‘固定形态’的概念，它们永远在解构与重塑。”

星云中心，没有孕育核那样的能量源，只有一片翻滚的“混沌之海”。暗影在海中不断沸腾，时而冒出一个带着琉璃族虹光的漩涡，时而浮起一块刻满石语族星文的浮冰，甚至有一次，海中突然升起一座光塔，塔尖却长着风信族的声波之花。

“混沌之海是‘想象力的源头’。”顾星辞的卷轴突然融入一道从海中飞出的光流，星文瞬间变得灵动起来，开始自动组合成各种从未见过的图案，“所有狂想造物都从这里诞生，它们不需要‘成长’，只需要‘变化’。”

望舒号上的星晶植株突然剧烈摇晃，顶端的果子裂开，新的胚胎化作一道光流跃出。它没有像之前那样融入某个存在，而是径直冲向混沌之海，在海面上掀起一阵涟漪。涟漪中，竟浮现出初生之墟的胚胎、回声之谷的星文鱼、齿轮星穹的小齿轮，它们聚在一起，竟玩起了追逐游戏——胚胎追着星文鱼，星文鱼躲进齿轮的齿牙间，齿轮又被胚胎顶得滚向远方。

“它在把‘秩序’带进这里。”杉菜看着那道光流在海面上画出一道规整的光轨，而周围的狂想造物非但没有排斥，反而纷纷凑过来，用自己的形态模仿光轨的弧度，“原来无序和有序，也能一起玩。”

文茜突然笑了，指着一只正在尝试模仿齿轮转动的声波云：“你看，它明明可以随便变形，却在学规律的转动。就像齿轮星穹需要变数，这里的狂想造物，其实也在偷偷吸收秩序的养分。”

离开暗影星云时，无数狂想造物前来告别：星文鸟用翅膀拍出混合了齿轮韵律和狂想音符的节奏，会飞的石头在船尾拼出一个歪歪扭扭的“星”字，那艘由多种元素拼凑的船则一直跟在后面，直到望舒号驶出星云边缘，才化作一道光流，注入望舒号的光轨。

舱内，星晶植株的新果子里，胚胎正同时展现出三种形态：一半是齿轮纹路，一半是流动的星文，还有一小块在不断变幻颜色的暗影。望舒号的光轨也变得更加复杂，规律的齿轮韵律里，藏着狂想的跳脱音符，初生的旋律则像一条线，将所有元素串在了一起。

“没有绝对的秩序，也没有纯粹的无序。”顾星辞看着卷轴上自动生成的新星文，那星文一半规整，一半狂放，却意外地和谐，“星轨就像一首交响乐，有定音鼓的沉稳，也有小提琴的即兴，少了哪一样，都不够完整。”

前方的星图上，一片由光与影交替编织的星域正在缓缓旋转，那里的星轨一半明亮如白昼，一半幽暗如长夜，交界处却闪烁着彩虹般的光晕。

“那里，大概是秩序与无序共舞的地方吧。”沈砚调整航向，望舒号的光轨带着愈发丰富的乐章，朝着那片光影交织的未知飞去。谁也不知道，这首不断生长的星轨之歌，下一段会谱写出怎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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