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主之境·归的邀约
望舒号驶入“无主之地”时,舷窗外的星空呈现出一种破碎的美感。无数废弃的星舰残骸像漂浮的岛屿,残骸之间缠绕着杂乱的能量线,这些能量线既有光轨的炽热余温,又有暗轨的沉凝残响,却都失去了原本的秩序,像被遗弃的琴弦胡乱堆在一起。
“这里的能量场是混乱的。”沈砚调试着扫描设备,屏幕上的能量图谱忽明忽暗,金色与黑色的波纹毫无规律地碰撞,“就像无数破碎的镜子,每一片都反射着不同的光芒,却照不出完整的影像。”
文茜的望舒水晶此刻发出微弱的共鸣,水晶投射出的影像不再连贯——画面里,有光轨族因反对过度开拓而逃离的星民,有暗轨族因质疑封闭政策而离开的学者,还有异轨族中厌倦调停、只想独自流浪的信使。他们带着各自族群的能量碎片,在这里搭建起临时的居所,却始终隔着无形的壁垒。
“他们不是不愿归属,是怕再次经历分离与冲突。”她轻声道,水晶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意识流,有的在怀念光轨森林的温暖,有的在思念暗轨裂谷的沉静,却都默契地避开“回归”二字,“就像受伤的鸟,宁愿躲在悬崖上,也不敢再飞回巢。”
顾星辞展开卷轴,卷轴在接触这片星域的瞬间,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星标——每个星标都对应着一个流浪者的居所,星标旁标注着他们的原属族群与离开的原因。他注意到,几乎所有星标周围,都弥漫着微弱的紫色能量波动,像在潜意识里渴望着连接,却又怯于伸出手。
“他们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复刻着族群的能量模式。”他指着一个由光轨残骸搭建的聚落,那里的能量场刻意模仿着曦和星的光轨森林,却因缺乏暗能量的平衡而显得浮躁;不远处,暗轨流浪者用陨石筑成的堡垒,能量场沉重得几乎凝固,像把自己关进了更小的茧,“他们逃离了族群的分歧,却把分歧的影子带了过来。”
杉菜的三色小鸟突然飞离舷窗,冲向一片最大的残骸聚落。聚落的入口挂着许多奇怪的符号——有光轨星文的“自由”,有暗轨暗符的“独处”,还有用通用语写的“拒绝归属”。小鸟落在符号旁,轻轻啄了啄那块锈迹斑斑的金属板,板上的符号竟在共鸣中微微发亮。
“回声种子说,他们在害怕‘被定义’。”杉菜看着一只披着暗轨甲壳、却长着光轨能量羽翼的流浪者从残骸后探出头,眼神里既有警惕,又藏着一丝好奇,“光轨说他们‘背叛开拓’,暗轨说他们‘背弃守护’,可他们只是想同时拥有光与暗啊。”
望舒号缓缓靠近聚落时,无数道能量束突然从残骸后射出,这些能量束有的炽热如光轨炮,有的沉凝如暗轨盾,却都在接近望舒号的瞬间停了下来——它们被舰身周围流转的三重光轨所吸引,金色、黑色、紫色的纹路像温柔的漩涡,将杂乱的能量束轻轻抚平。
“是共生的能量在召唤他们。”沈砚操控望舒号释放出一道柔和的能量波,这道能量波里既有光轨母树的包容,又有暗轨母树的沉静,更有异轨藤蔓的连接之力,“就像在说,你们不必只选一种颜色,光与暗本就可以同时存在。”
聚落里渐渐传来动静。一个光轨流浪者率先走出残骸,他的能量翼因长期缺乏稳定能量而黯淡无光,却在接触望舒号的能量波时,翼尖泛起了久违的金光。紧接着,一个暗轨流浪者也走了出来,她握着一块布满裂纹的暗轨石,石面在能量波中浮现出淡淡的光纹,像沉睡的记忆被唤醒。
“你们是……光轨与暗轨的使者?”光轨流浪者的声音带着迟疑,他警惕地看着望舒号,“还是来抓我们回去受罚的?”
文茜通过通讯频道回应,声音里注入了望舒水晶的共鸣:“我们不是任何族群的使者,只是带着一颗完整的星轨之树的消息而来。光轨的开拓不必以抛弃暗意为代价,暗轨的固守也不必以拒绝光明为前提——你们逃离的分歧,早已在共生中和解。”
顾星辞展开卷轴,将光轨母树与暗轨母树共生的影像、新行星上三色星轨的画面、古老争端星域和解的场景,一一投射在聚落中央的能量幕上。当看到光轨长老与暗轨长老并肩培育星轨之树的画面时,流浪者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
“这不可能……”暗轨流浪者抚摸着暗轨石,石面上的光纹越来越清晰,“暗轨的记忆里,光轨族永远在索取;光轨的传说里,暗轨族永远在封闭……”
“那是因为你们都只听到了故事的一半。”顾星辞指着卷轴上的星文,“光轨的开拓是为了让星轨延伸,暗轨的固守是为了让星轨扎根,异轨的连接是为了让两者平衡。分离只是过程,共生才是归宿,你们逃离的不是族群,是被片面认知困住的自己。”
杉菜的三色小鸟突然唱起了歌,歌声里融合了光轨的明快、暗轨的沉郁、异轨的温柔,像一首跨越所有界限的歌谣。随着歌声扩散,流浪者们身上的能量开始发生变化——光轨流浪者的羽翼不再浮躁,染上了一丝暗能量的沉稳;暗轨流浪者的甲壳不再冰冷,透出些许光能量的暖意;那些混合了多种能量的流浪者,身上的混乱能量渐渐梳理成柔和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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