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阁,刑堂。
不同于执事殿的喧嚣,刑堂所在的山峰笼罩在一片肃穆沉寂的氛围之中。黑色的殿宇如同匍匐的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林羽和苏萱并肩走入刑堂大殿。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摇曳着昏黄的光晕,映照出端坐在上首的几道身影。居中一人,身着玄色长老袍服,面容古拙,眼神开阖间精光隐现,不怒自威,正是刑堂首席长老,严律。两侧分别坐着刑堂的两位执事长老,以及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外堂大长老。
当林羽将韩胜的储物袋、身份令牌,以及苏萱记录下整个过程的留影石呈上时,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严律长老一言不发,接过留影石,神识沉入其中。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乍现,如同两道冷电扫过下方站立的林羽和苏萱,最终落在那枚留影石上。
“苏萱,留影石中所录,可属实?有无半分虚假?”严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直透神魂的威严。
苏萱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清晰而坚定:“回禀严长老,留影石中所录,乃是弟子亲眼所见,句句属实,绝无虚假。韩胜亲口承认‘影狐’身份,并动用驯兽堂秘法及隐藏的三阶妖兽血瞳妖狼,欲致林师弟于死地。林师弟为求自保,不得已才将其反杀。”
严律长老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林羽:“林羽,你以凝辉初期修为,反杀凝辉中期的韩胜,过程虽记录清晰,但本座仍需问你,你所用星术,身法,似乎并非完全出自藏星阁传承?”
这个问题极为尖锐,直接触及林羽的核心秘密。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羽身上。
林羽心中早有准备,神色不变,从容应答:“回长老,弟子所修根本功法乃《引星诀》,主修身法《星移斗转步》得自藏星阁。至于对敌星术,乃是弟子观摩星辰运转,结合自身星辉特性,自行摸索演变而来,尚显粗陋,让长老见笑了。”
他将千幻星辉的种种变化归结于自身悟性,并点出根本功法是星陨阁正统,巧妙地避开了《观星录注疏》的存在。星陨阁虽大,弟子自创或改良星术也并非没有先例,只是如他这般威力惊人且体系完整的,极为罕见。
“自行摸索?”一位刑堂执事长老微微蹙眉,显然有些不信。
外堂大长老此时轻咳一声,开口道:“严师兄,林羽此子悟性确实非凡,入门试炼时便已显露。他能自行领悟如此星术,虽令人惊讶,却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况且,留影石记录确凿,韩胜‘影狐’身份坐实,袭杀同门罪证如山。林羽反杀之举,合乎阁规,更有清除内奸之功。”
严律长老沉吟片刻,古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再次拿起韩胜的储物袋,神识强行破开上面的禁制,仔细探查起来。片刻后,他从中取出了几样东西:几封以密文书写的信件、一块刻画着诡异狐狸图案的黑色令牌、以及一些明显不属于星陨阁修炼体系的阴损丹药和符箓。
“哼!”严律长老冷哼一声,将那狐狸令牌重重拍在案几上,“‘影狐’令牌,黑风寨密信!证据确凿,韩胜背叛宗门,死有余辜!”
他目光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林羽身上:“林羽,你临危不惧,反杀内奸,有功于宗门。此事,刑堂自有定论,你无罪,且有功!宗门会记下你的功绩,稍后自有贡献点奖励下发。”
“谢长老明察。”林羽和苏萱同时躬身。
“不过,”严律长老话锋一转,语气依旧严厉,“黑风寨渗透之力,远超预料。‘影狐’虽除,但其背后网络未必完全斩断。此事列为刑堂机密,你二人不得对外泄露韩胜‘影狐’身份及具体死因,只可言其因私怨伏击同门,已被反杀,以免打草惊蛇,方便刑堂后续追查。”
“弟子明白。”林羽和苏萱齐声应道。这正合他们之意,低调处理,才能引出更深处的鱼儿。
“下去吧。”严律长老挥了挥手。
林羽和苏萱再次行礼,退出了肃穆的刑堂大殿。
走出刑堂,外界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身上,驱散了那股阴郁之气。苏萱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严长老的气场太强了,刚才真是紧张死我了。幸好,事情总算圆满解决。”
林羽点了点头,心中却并无太多轻松。严长老最后关于追查背后网络的话,说明星陨阁高层已然高度重视,这是好事。但“影狐”韩胜的死,就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涟漪之下,必然还隐藏着更多的暗流。
“林师弟,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苏萱问道。
“修炼。”林羽的回答依旧简洁,“经此一战,我深感自身不足。若韩胜实力再强几分,或者手段更诡谲一些,结局或许不同。黑风寨‘暗星计划’未止,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苏萱深以为然:“不错。那你安心修炼,外界若有关于黑风寨或者陈深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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