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闷雷在天际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砖窑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未结束的案件奏响序曲。林砚踩着泥泞的地面走进砖窑,胶鞋深陷在黄土里,每走一步都格外费力。技术科的警员正冒雨勘查现场,黄色警戒线在风雨中猎猎作响,将这片废弃的砖窑与外界隔绝开来。
“林队,你来了!”老张裹着雨衣,手里举着个透明证物袋,快步迎上来。袋里装着一沓潮湿的现金,用一根褪色的橡皮筋捆着,边缘已经有些发黑,“我们在土坑深处又找到了些东西,除了这五万块现金,还有半张被撕碎的收据,上面能看清‘兴达建材’和‘周强’的名字。”
林砚接过证物袋,指尖隔着塑料感受到纸币的潮湿与粗糙。他低头看向那张残缺的收据,“兴达建材”四个字瞬间勾起了他的回忆——张建军曾经就在这家建材厂工作,而“周强”这个名字,更是让他心头一紧。
“周强?”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是不是码头霸案里,虎哥团伙的那个漏网成员?”
“没错!”老张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兴奋,“我们已经比对过指纹了,纸条上的陌生指纹和之前码头案现场提取到的周强指纹完全吻合!而且,我们在砖窑门口的草丛里找到了半根‘红牡丹’烟蒂,DNA化验结果也指向周强。”
林砚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周强,虎哥张彪的左膀右臂,当年码头霸案中负责收取保护费和管理赃款,因为消息灵通提前逃跑,一直是警方通缉的对象。没想到,他竟然会和李红梅的死扯上关系!
“张建军的审讯记录呢?”林砚转头看向身后的苏晓,她正拿着笔记本,认真记录着现场情况。
“在这里。”苏晓快步上前,将笔记本递过去,“张建军只承认自己失手杀了李红梅,对周强的事情绝口不提,还说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林砚翻开笔记本,仔细看着审讯记录。张建军的供词条理清晰,从借款纠纷到争执杀人,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很具体,但越是这样,林砚越觉得不对劲。如果张建军真的不认识周强,那周强为什么会出现在砖窑,还留下了指纹和烟蒂?
“李红梅的银行流水查得怎么样了?”林砚抬头问。
“已经查清楚了。”苏晓回答,“去年四月,李红梅的账户上有一笔五万块的现金存入,来源不明;五月初,这笔钱又被取了出来,取款人是李红梅本人。结合张建军的供词,这笔钱很可能就是他借给李红梅的借款。”
“不对。”林砚摇了摇头,“如果这笔钱是借款,李红梅为什么要取出来藏在砖窑里?还写下‘还债’的纸条?而且,周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晓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现场的证据越来越多,却也越来越混乱,像是一张被打乱的拼图,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队,我们在土坑旁边发现了一个铁锹头!”一名年轻警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林砚和苏晓立刻走过去,只见铁锹头被埋在泥土里,上面锈迹斑斑,边缘还残留着一些新鲜的泥土。老张将铁锹头挖出来,装进证物袋里,“上面有两组指纹,一组是李红梅的,另一组……正在比对。”
林砚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土坑。坑底很平整,显然是有人特意挖出来藏东西的。他突然想起张建军的供词,张建军说案发当天和李红梅争执后,李红梅就倒在了地上,他因为害怕就跑了。如果真是这样,李红梅根本没有时间挖个坑藏钱。
“张建军在撒谎。”林砚站起身,语气肯定,“李红梅不是被他失手杀死的,而是有预谋的谋杀!周强一定参与了这件事,甚至可能是主谋!”
苏晓惊讶地看着林砚:“你的意思是,张建军和周强是同伙?他们一起杀了李红梅?”
“很有可能。”林砚点头,“张建军的供词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他故意隐瞒了周强的存在,就是为了替周强顶罪。我们必须重新审讯张建军,逼他说出真相!”
就在这时,林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看守所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看守所所长焦急的声音:“林队,不好了!张建军在看守所里自残了!”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用吃饭的瓷碗碎片割伤了手腕,幸好被我们及时发现,已经送到医院抢救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所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这小子在审讯完之后就一直情绪低落,我们也派人盯着他,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林砚挂了电话,脸色凝重。张建军自残,显然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逃避审讯,或者是在向某个同伙传递信号。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张建军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周强。
“苏晓,你立刻去医院,盯着张建军的情况,防止他再次自残,或者被人灭口。”林砚严肃地说,“我现在回局里,重新梳理案情,同时安排人手排查周强的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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