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南州市公安局的午后,阳光透过木质窗棂,在刑侦大队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砚正趴在桌上整理“菜窖女尸案”的卷宗,鼻尖萦绕着旧纸张特有的油墨味,手指拂过笔录纸上工整的字迹,时不时停下来在笔记本上补充现场勘查的细节——这是他穿越过来后养成的习惯,总觉得把现代刑侦的思路记下来,说不定哪天就能帮上忙。
“林砚,忙着呢?”
门口传来脚步声,林砚抬头,看见同期的见习刑警赵伟端着搪瓷缸走进来,缸沿还沾着一圈褐色的茶渍。赵伟的目光在林砚桌上的卷宗上扫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不阴不阳的笑:“哟,这案子都破了,还捧着卷宗看呐?怎么,想再从里面找出点功劳来?”
林砚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心里泛起一丝不快。他知道赵伟一直对自己有意见,从菜窖案一开始就处处透着不服气,只是没想到案子结了,对方还没歇气。他压下情绪,淡淡开口:“整理卷宗是规定,把细节记清楚,以后万一有类似案子能参考。”
“参考?”赵伟嗤笑一声,走到旁边的办公桌前坐下,故意提高了音量,“我看是你运气好,碰巧那泥土里有什么破矿物质,换个人去,说不定也能发现。再说了,李队一开始都定了嫌疑人,要不是你瞎掺和,案子早结了,哪用费那劲蹲守砖厂?”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其他几个正在整理文件的民警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眼神微妙地往这边瞟。林砚皱起眉,他不是爱争长短的人,但赵伟这话不仅否定了他的工作,还暗指他耽误了办案进度,这就让他不能忍了。
“赵伟,说话得讲证据。”林砚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当时李队定的嫌疑人,有不在场证明,是我提取的泥土样本排除了他的嫌疑;砖厂的张强,要是不查矿物质来源,根本找不到他的作案关联。办案讲究的是证据链,不是‘碰巧’。”
赵伟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又梗着脖子道:“反正我觉得你那套‘现代方法’不靠谱,咱们办案靠的是走访、蹲守,是经验!你那本本上记的东西,能当饭吃?”
林砚还想再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李建国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来,眉头皱着:“吵什么?办公室是讨论案子的地方,不是吵架的地方!”
赵伟立马噤了声,低下头假装翻文件,林砚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卷宗。李建国把文件往桌上一放,扫了两人一眼,最后落在林砚身上:“林砚,菜窖案的卷宗整理得怎么样了?局里要抽查,你抓紧点,别出岔子。”
“好,李队,我今晚加班赶出来。”林砚点头应下。
李建国嗯了一声,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转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赵伟没再说话,却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林砚,那眼神里的不服气,几乎要溢出来。
林砚没再理会赵伟,重新专注于卷宗。他一页页地核对笔录、现场照片、证据清单,生怕有遗漏。按照现代刑侦的标准,卷宗不仅要记录清晰,还要逻辑连贯,每个证据都要能对应到案件的某个环节,可现在看80年代的卷宗,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够完善——比如证人证言的记录,很多细节都过于简略。
他翻到证人询问笔录那一部分,里面记录了菜窖附近几位村民的证词,其中一位叫王秀莲的老太太,说案发前一天下午见过张强在菜窖附近转悠。林砚记得当时询问时,王秀莲还提过一句,张强那天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可笔录上只写了“见过张强”,没提布袋的事。
“奇怪,这细节怎么没记上?”林砚嘀咕了一句,拿起笔想补充,又觉得不妥——笔录是当时负责询问的民警记录的,他贸然修改不合适。他翻到笔录末尾的记录人签名,赫然看见“赵伟”两个字。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当时询问王秀莲的时候,赵伟负责记录,自己在旁边补充提问,王秀莲说布袋的事时,赵伟明显愣了一下,当时他还以为赵伟是没听清,现在看来,是赵伟故意漏记了。
他抬头看向赵伟,对方正低头看着文件,手指却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林砚深吸一口气,拿着卷宗走了过去:“赵伟,你看一下这份笔录,王秀莲老太太说的布袋,怎么没记上?”
赵伟的身体僵了一下,抬起头时,眼神有些闪躲:“布袋?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可能是老太太年纪大了,随口说的,不算关键线索,记不记都行。”
“怎么不算关键线索?”林砚提高了音量,“张强作案后要处理凶器和赃款,那个布袋很可能装的就是这些东西,就算不是,也是重要的旁证,怎么能漏记?”
周围的民警又看了过来,赵伟的脸涨得通红,猛地站起来:“我说是不重要就是不重要!你凭什么指责我?不就是破了个案子吗,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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