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有了19块钱,有钱了。
小可俨然是这个大家庭的管家。她收纳所有的票和钱,并统一管理支出。
德西没有拿出自己那笔巨额财富来。他看目前这种情况,还是不要拿出来的好。
他要坚定地做无产阶级。
当然,这时候就算你手里有些钱,但没拿到足够的票,依然啥也买不到。
85尺布票,要先还生产队二队的李玉园借给他的几尺。
*
这天下工,德西问李大和,上哪儿找二队李玉园这姑娘。他对村里不熟。小可今天累了,便先回教堂。
李大和一愣。
“你咋知道她的?”
德西便把当时借布票的事说了。李大和挠挠头。
“嗨! 早说呀,跟我借。那个李玉园,可是个娇小姐,可麻烦了。”
德西不懂,“怎么说?”
“她爸爸可是资本家。开工厂的。解放前压迫欺负工人阶级。现在斗"走资派",就是批斗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那一派。把她爸不知道弄到哪儿去了。”
德西想了想,批判资本主义他当然了解的,西德的学生也在干这个。
那李玉园家是开工厂的,跟自己一样。当然,可不能在这里说,自己家也开工厂了。
听李大和继续说道。
“她那可真是娇气,刚开始来,洪队长安排她挑粪,这可是很轻松的活儿了,咱们这儿庄稼一枝花、就靠粪当家。”
“结果,她一挑粪桶,捂着鼻子哭得呀,眼睛都红了。我都没眼看。”
“干啥啥不行,就是会哭。”
德西慢慢地道。
“那是刚开始不适应。”
“我在德国,家里从小有个奶奶,就带着我们施肥。”
他在艾兰德长大的童年,一样的,赵杏带着大大小小一串孩子,施农家肥。
那会儿化肥也没开始批量使用。赵杏也用沤出来的肥。
李大和一拍大腿。
“她哪有你那思想觉悟 ! ”
“我太记得她了。刚来的时候有一次,让她去生产队牛棚铲牛粪,她脾气还拧,说,我这双手是弹钢琴的手,死活不干。”
“然后呢?”
“能不干嚒?竟然敢磨社会主义的洋工。洪队长给她扣工分啊!”
“到了月底,减粮票、蛋票、火柴票、一切票。她到处跟人借,还是她们一起来的姑娘,借她的。”
“借了几次老实了。后来,安排干什么都得干。”
德西默了默。艾徳勒克家对厂里工人工作,当然也有考核。干得不好也扣工资,一样的。
不过,一个弹钢琴的姑娘,在这里很少见啊。
李大和拉着他。
“走吧,咱去会会那位、"资产阶级"小姐。”
*
知青们都住大通铺。他们在这儿可没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一家人。
村里之前无人住的空屋给他们。
男的、女的,各一家屋子。
二队的知青宿舍,离李大和家挺近的。
李玉园下了工,就听见院子里有人找她。她出门一看。
李大和她认识,革委会组长嘛,晚上一开会学习,就在台子上讲话。
但德西,在所有知青这儿,都是稀客。
他一出现在这里,所有姑娘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他。
门里的、门外的,透过窗户缝去看的。这些人都不知道德西几岁,反正说他二十,都有人信。
就说这外国小伙儿,高高大大的,脸也帅得很有立体感。走到哪儿都是焦点。村里的男子就没有长这样的。
李大和的五官都算长得英气的了。但跟德西比一下。还是那个五官深邃的更好看。
而德西还有一种青春气。心态平和。淡定自若。他的目光既有犀利的穿透力,仿佛又似蒙了一层看淡众生的薄纱。
德西拿出几张布票给李玉园。
“谢谢你上次帮忙,布票还你。”
李玉园笑着接过。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意思,她语气很平静地问。
“司马德。那你怎么谢我啊?”
德西一愣。他没想到借个布票,还得备谢礼。
不过,也是应该的。他疏忽了。
这姑娘当时给他解困了啊。那天排了半天队,他就想再买一身换洗衣服,差点没买到。
他迟疑着问,“你……需要什么?”
李大和瞅着就不对劲。你个城里来的资产阶级、娇滴滴的小姐。
我就知道你要搞什么事,又来幺蛾子了,要难为我的无产阶级牧师兄弟。
李大和瞅着李玉园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李玉园都21了,来村里两年多。这姑娘人长得漂亮,之前可是很多人都眼睛盯在她身上。
就是李大和自己,也会多瞅两眼。
这会儿,姑娘一双眼睛就盯着德西。
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是,盯着德西可不行。
跟德西,就不行!
他在旁边赶紧说话。
“那个,谢谢李玉园帮忙啊。等我们打了猎,送你们一块肉 ! ”
德西扭头问。
“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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