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他是什么心思,赵杏在艾兰德的田园生活,开启了惬意模式。
9月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艾徳勒克家的葡萄园农庄,也需要很多人手采摘。
在这个被曲折的大河环围的米斯巴赫小镇,河流如闪亮的银带在脚下蜿蜒,两岸一垄垄葡萄翠绿藤蔓,如大地竖琴的琴弦。
葡萄、苹果都是大面积种植的。佃户家的孩子们也加入了采摘团。
而女仆赵杏,她擅长拿缝纫针的双手可是灵巧,也找到了用武之地。
她珍惜地将每串葡萄,都小心翼翼地从枝上捧下来,几乎一粒都不掉。
霍斯用剪刀剪断,她负责从枝上捧下来,卡尔跟着他们装筐。这个三人小组一个下午,能剪出个十几筐。
这种田地里的劳动,两位身份高贵的少爷原本是不会干的,全都交给佃农。
可是,那要看干活的搭子是谁,如果是赵杏在,霍斯少爷就挺喜欢纡尊降贵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赵杏出身农民,对田园很有兴趣,她看什么都新鲜,她总往地里跑。
除了葡萄,那接骨木果实都成熟了,非常酸,味道很特别。也需要采摘,紫色的小粒,一串一串的。在中国是做药的,这里摘下来做果酱和果汁。
还有丰收的苹果,每个果园都在采摘、一片繁忙。不仅吃,还可以酿成苹果酒。储藏在地窖里,可以吃到第二年呢。
赵杏小时候在庆国农村长大,那里种植的田地没有这里这么规整、干净、色彩漂亮,有斑斓的层次感。同时,还物种这么丰富。
她很勤快,不爱呆在城堡里无所事事,哪个采摘点她都想去帮点忙,给谁干活儿都特别卖力气。
这两位少爷放学回家,在房间里寻不见她,便也只能跟着她,去地里做一段时间的农民。
尤其是霍斯,他被赵杏的活泼开朗和旺盛的生命力吸引。这个小脚的女孩,身上有一种很绚烂的、生命的热情,跟她在一起,很容易被感染。
詹尼尔看到这一幕自然是又不高兴,翘起胡子摇摇头。“赵水果”,又把我儿子们带歪了。
不过他的儿媳埃莎,身为贵族小姐,从不事稼穑的,竟然也加入了那采摘大军。埃莎天性浪漫,又挺喜欢赵杏。
于是三人组变成了五人,承包了一小片农庄果园,田间全是他们的欢声笑语。
赵杏的到来,给这个家里带了很多改变。她另类特别的身份,开朗的性格,勤劳朴实的秉性,也深深吸引着霍斯。
他这样地位的少年,堂姐妹表姐妹均无,也根本没机会与其他普通家庭的贵族女子交往。
上了军校高中以后,学校里已经没有什么女同学,全是男生。而赵杏,就是他最亲密的女性朋友和伙伴。
这个生在庆国乡村,到过都城接触过西洋文化、甚至跟着姐姐开过洋装铺子的女孩,有旺盛的生命力,也朝气蓬勃、有强烈的求知欲。
她热爱生活,乐于助人,在山野之间有种蓬勃气息。
这一切善良纯朴、又自然无伪的品质,都让霍斯很自然地贴近她。
*
9月的第三个星期六,小镇开始举办一年一度的啤酒节。这是一个巴伐利亚传统的节日。
马车、传统服装盛装游行,气氛热闹盛大。人们还穿着奇装异服,有的扮成童话里的角色,有的戴着夸张的面具。
各大家族的贵族与仆佣全都出动,不分身份地位,与民同乐。
穿着皮裤的大汉、穿传统服装的小姑娘小伙子,都在队伍中。
姑娘们盛装,扎着漂亮蝴蝶结,金色、褐色的发辫或者卷发随着裙子飞舞,像花团锦簇一样好看。
这是赵杏经历的第一次啤酒节。她之前听乌鸦讲过这个节,那是在庆国的皇宫。
如今自己身临其境到了当地,自然也是兴奋高兴的。
啤酒节开幕那天,霍斯兄弟俩拉着赵杏参加大游行,在队伍里走了一个多小时。
可怜姑娘一双小脚,竟然没有走断。她一旦走不动,就坐在路边边休息边看,要么就是两兄弟搀着她。
在艾兰德城堡内外,到处都是狂欢的人们,大人小孩都笑颜逐开,赵杏实在不知道哪儿,怎么会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人。
因为这个节日不止是巴伐利亚人庆祝,从普鲁士、萨克森、符腾堡其他三个王国,以及从邻国法国、奥地利匈牙利的人,也会来巴伐利亚。
这是哈德里战后回国的第一个啤酒节,他也要回来。前面的布局告一段落,他要回艾兰德来好好度个假。
菲尔特市与米斯巴赫市很近,是尼莱斯家。8月,他便是与载沣,坐着同一艘“巴伐利亚号”军舰回国的。
算起来,1900年8月他被派去庆国,1901年8月随船回国,已服役一年。拿到德皇表彰的勋章后,他先回了趟位于菲尔特市的家。
他已经24岁了,家里要让他与另一家的女儿结婚。
如今尼莱斯因庚子军功、殖民地驻军、服役期长等,军衔涨了一级,已经从上尉变成少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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