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丫头在。是在办谁的丧事!他骑马快速到了队伍的棺材旁。问小杏。
看见是他,队伍停下了。小杏可是很熟悉他。尼莱斯在红春院救过自己,日常总在那条街巡逻照顾铺子,还是长官的朋友。
小杏的眼睛早就已经哭肿了,可又忍不住悲痛,再次大哭了起来。
“姑娘啊!……”
尼莱斯难以置信!上次才刚把乌雅从俄国人手里救出来。分别时,他还在艾府,缠着哈德里同意让自己带乌鸦去青岛。怎么 ?这才几天,人没了?
得知真相的尼莱斯痛苦得抱着脑袋。
他跳脚大骂。
哈德里,你这个混蛋!
你不让我接近她,你不让我保护她。可你倒是去保护啊,你把她保护好啊!
可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让她死了!
他想找哈德里算账,可是,那混蛋已经坐军船走了。尼莱斯咬牙切齿地骂。
你滚回德国去了是吗?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吗?等着,我跟你没完 !
听说了那夜哈德里率兵去了刘府,却最终没杀刘保柱的事。
尼莱斯只觉得自己的悲愤和痛苦,一时根本无法化解。他带兵快马加鞭冲到九门提督下的巡捕队,揪出刘保柱,就是一顿往死里揍。
还有那个桂格格的新郎,叫亦珏的,正好和刘保柱在一起。
德国兵把两人打得鼻青脸肿,几乎快半身不遂。若不是怕被指控乱杀平民、被军法处置,尼莱斯确实想杀人。
这么一来,桂格格、刘保柱都老实了,无人再敢觊觎艾府之财宝。连那间裁缝铺子都归教会保护,谁也别想去抢。
铺子里女孩们教女孩们手艺,孤儿院里面那年龄大些的女孩,就有了生计和去处。
而教会中,也不全是好人,贪财之人自然有。
乌鸦深知庆国官员**,将财产捐给教会。可这西洋的教会,也不干净。主教樊国梁的贪财,谁人不知,教士中鱼龙混杂,更不可能都是好人。
若是乌鸦的这番善心被教会利用,反而便宜了那些贪婪之人。
但精于商务的哈德里做这事,要达成乌鸦的遗愿,岂会没有严格的管理手段。他家族的基金会,就下设慈善管理机构。
古斯力将艾府遗赠之事在教士中公开,与小杏逐件登记屋宅、银两、铺子。先委托古斯力经手,后续收支账目,会交付专人监督管理。
让专款仅能专用,用于救助教堂育婴堂孩子们的教育和生活。并且哈德里回国后,也会尽快建立京城的洋行,与古斯力配合。这是后话。
*
这一批回德国的,有十几艘运兵船。三十多天的航程里,其中一艘船上的士兵们,看着那位哈德里少校,经常一个人坐在甲板上,拿出口琴,吹着曲子。
他的亲卫都知道,上船之前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不会去打扰他。
《塔劳的安馨》?原本曲调优美婉转,但长官却吹得催人泪下,能让人断了肠。
那海风日日吹着他的金发,朝阳和夕阳,一次次地给他头发的边缘,镶着金边。
从心灵的海洋里,时不时涌出的泪水,被湿润的海风一次次吹干。就像那姑娘,一次次在抚摸他的脸颊一样。
“……
疾病和迫害、痛苦和悲伤。
我们的爱情能全化解掉!
难道你这就要跟我分离,
去住到难见太阳的天地,
……
穿海洋,过大地,我跟着你,
哪怕是铁与火,敌军,牢狱。
塔劳的安馨,我的光明,太阳,
我这一辈子都紧跟着你。
……”
哈德里的眸子,像眼前这一片蓝色的海洋一般,溢满温柔和情意。若是一个人心中的眼泪,可以有海水那样多,若是流了那么多的泪,心里就不再痛了,他会那样流的。
他才20多岁,却已经耗尽了这一生、去爱一个女孩的所有力气。最终,还是失去了她。
*
哈德里回到巴伐利亚的家。在那座宏伟巍峨的艾兰德城堡里,家中尽是欢迎英雄回归的、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时隔一年多,父亲詹尼尔可算是见到了让他颜面增辉、光宗耀祖的儿子,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开心得意地给儿子展示,城堡里那些来自这次远东庆国、掠夺来的战利品,已经塞满了一间大陈列室。
家族几百年,这样的陈列室已经有好多间,所藏的珍宝,都来自祖先自条顿骑士时代、普鲁士军团时代、德意志帝国时代,对其他公国、领地、包括法国的战争掠夺。
哈德里看着这里,那些他从庆国精心挑选、运回家的一切,心中却漾起了异样的感情。
它们,都来自他最爱的女子、乌鸦的庆国。
如果,上帝再给他一次机会,能让乌鸦复活。条件是,把这宝库的所有东西,全部还回去!
他会还吗?会的 !
他将毫不犹豫。只要他的乌鸦能活过来。
可是,上帝不会给这个选择。人死不能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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