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里和乌鸦都一愣,停下马听了一会儿。有人在说话,但不是汉语也不是德语。
哈德里放开了她,让她坐正,一手执缰,一手抱稳了她,策马向说话声的来源跑过去。
只见森林另一边的尽头,林中道路两侧均有一队人马,在砍树。
哈德里一看军服就认得。左边的是俄国兵,右边的是法国兵。
得,这两家都是他死对头。
乌鸦看不懂军服,但俄语、法语,她都听不懂。哈德里等快走到军队跟前,才停下。
“你们在干什么?”他说的是法语。乌鸦这才知道,他会说法语的。
肯定啊。爷爷率兵征服了法国,孙子不学说法语吗?
看到出现的这两人。一个庆国女子,一个德**官。两队士兵都有点愣住了。
法国兵先反应过来。是友军。
便解释说。这园子里的树长得挺粗壮的,是上好的木材,砍了,运回法国。
哈德里走近法军的伐木现场。
原来他们不光抢园子里的东西,还觊觎参天大树,要锯下运回本国。
那边俄国兵干的也是这事。他们已经占了东三省,夺走了庆国最大的森林资源,可对这京城里唯二两座园林的几百年古木,也仍是一脸垂涎。
条约一签订,他们就得滚蛋了。趁着没签,还能拿啥就拿点啥。
一个国家若失去主权,无论山川河流,矿产树木,人力资源,通通都会被侵略者拿走。
庆国都城里唯一的森林,此时也要消失了。
*
哈德里怒了。
简直是无耻 ! 统帅早已下令,不许再扰民抢劫,不许毁坏文物。之前做的已经够了!你们这么贪婪,还有完没完。
这是庆国最像他故乡的一片森林,他今日特意带姑娘来看的。可竟然是让她来看,森林是怎么在眼前消失的!
他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已经锯下的、十几棵码得整齐的树。两国再这么锯下去,这片森林就该没了。
这是他的姑娘以后要生活的国家,是这个姑娘日后一旦想起他、就有可能来这里散步的森林!
他们,竟然要让仅有的这一片,都消失了!
“住手!”
哈德里的声音又冷又沉。“你们是哪位长官的部下?”
士兵里出来一个人,自称叫赛里中士,他负责砍树。他上司是尼斯少尉。
哈德里看着他,语气严肃。
“我是德国哈德里少校,跟尼斯少尉熟悉,能不能问问他。若我说,不许砍这些树了。可以停止吗?”
如今联军中各国虽然面和心不和,彼此利益都互争。但所谓的管理委员会架构,还是有一定制约力。
就这么一片林子,法国俄国来砍,那英美日德要不要来砍? 凭什么就让你俄法砍了独占? 这不是吃独食嚒?
况且委员会最高长官名义上是德国的。统帅不让干,你们两国私底下干。凭什么?
那个中士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对方是少校军衔,自己的长官是少尉,军衔差了好几级。
在联军中略有不成文的规定: 有争议时,听军衔高的。瓦德西就是因为军衔最高,才当上统帅的。
再加上法国是在吃独食,说不好听的,是瞒着别的国家,私底下来偷庆国的树。被德军长官发现了,不许砍了,那就得停。
塞里中士没较劲。解释说那就不砍了。但已经砍下来的树,他们要运走。哈德里没再说什么。砍都砍了,那些树干,还能种回去不成。
法国兵停手了。那边俄国兵还是干得热火朝天的。就刚才哈德里与法国兵说话间,又一棵参天大树倒下了。
哈德里跟俄国兵极不对付,但语言不太通,再者本来就互相烦。他单枪匹马地带着乌鸦,又肯定打不过人家。他调转马头,带着姑娘就先往回走。
他要派人去城里调兵,还要报告统帅,阻止这帮混蛋。
看着他离去的马上背影,俄国兵里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毒蛇一般的目光,恶狠狠地看着那马上的两人。
狠狠向地上吐了口唾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
哈德里策马回来,一下马,就叫过两个卫兵,吩咐一人去皇宫报告统帅,另一人去找驻兵军官尼莱斯。让他火速带兵前来。
他今日出行,就只带了四个卫兵,这一下就派回去了两个。
剩下的只有雷亚和托奥,还有刘保柱带的八个庆国巡捕了。
虽然刚才的事影响了他一些心情,但今天是带乌鸦出来游玩的,他不想扫兴。
午餐时间到了,这不是府里的午膳那样精细讲究,今天就在阳光下席地而坐野餐,大家都随意自在些。
刘保柱已经跟了这位长官好几个月,怎么都算混熟了。如今他除了月俸四两银,日常得的各处明里暗里的孝敬,已经每月有几十两银子 ! 他早就实现了"抱对洋人大腿"的梦想。
今日跟着哈德里,来这座平日里不可能进得来的皇家园林露营,更算是得了这洋大人的赏识和给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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