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经历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林晓悠几乎一夜无眠。怀里那部崭新的手机和那管药膏像烫手的山芋,被她放在床头柜上,不敢触碰,却又无法忽视。通讯录里那个单字【渊】,像一枚烙印,灼烧着她的视线和心神。
天刚蒙蒙亮,她就顶着两个黑眼圈爬了起来。脚踝依旧有些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她那颗混乱不堪的心。她磨磨蹭蹭地洗漱,换好衣服,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神惶恐的自己,深深地叹了口气。
逃避是没用的。她答应了,就得面对。
拄着拐杖,她慢吞吞地挪下楼。单元门外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正犹豫着是叫车还是艰难地去挤地铁时,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了她面前停下。
不是昨晚那辆慕尚,但同样是价值不菲的豪车。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的却不是傅景渊的脸,而是一位穿着笔挺司机制服、面带恭敬微笑的中年男子。
“林小姐,早上好。傅先生吩咐我来接您上班。”司机下车,为她拉开了后座车门,动作标准而训练有素。
林晓悠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专车……接送? 还是傅景渊安排的?
她的脸颊瞬间又开始发烫,一种极其不自在的感觉包裹了她。这太招摇了!要是被同事看到……
“不……不用了师傅,谢谢您,我……我自己可以去公司……”她慌忙摆手拒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司机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十分坚持:“林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傅先生的吩咐,我必须执行。而且您的脚伤未愈,通勤也不方便,请上车吧。”
他的话礼貌却不容拒绝,显然早已得到了明确的指令。
林晓悠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拒绝?她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力和勇气。接受?她几乎能想象到在公司楼下下车时,会引来多少目光和非议。
就在她犹豫之际,司机又补充了一句,仿佛看穿了她的顾虑:“傅先生交代了,车不会停在公司正门,会在侧面的通道停靠,那里人少。”
连这个都想到了?
林晓悠的心绪更加复杂。她看着打开的车门,又看了看自己还不太利索的脚,最终,还是屈服了。她低声道了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飞快地钻进了车里。
车内宽敞舒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司机平稳地启动车子,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林晓悠紧绷着身体,靠在椅背上,目光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乱成一团麻。这种被人安排、被人“照顾”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和……惶恐。她习惯了独立,习惯了靠自己,傅景渊这种强势的、无孔不入的介入,让她无所适从。
车子果然如司机所说,没有停在傅氏气派的集团正门,而是绕到了侧面一条相对僻静的通道。
林晓悠暗暗松了口气,低声道谢后,赶紧开门下车。
“林小姐请稍等。”司机却叫住了她,然后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个十分精致的多层保温食盒,递了过来,“这是傅先生为您准备的早餐,嘱咐您一定要吃完。”
早餐?!
林晓悠看着那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食盒,再次石化。
专车接送还不够?还有早餐?!他到底想怎么样?!
“这……这个我真的不能要!”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脸涨得通红,“请您拿回去!谢谢傅总的好意!我……我吃过了!”
这谎撒得毫无底气。
司机依旧保持着专业的微笑,但态度却异常坚决:“林小姐,傅先生特意嘱咐,您脚伤需要补充营养,而且您看起来太瘦了。如果您不收下,我很难交代。傅先生会亲自过问的。”
他又搬出了傅景渊!而且精准地戳中了她的死穴——她怕傅景渊亲自“过问”!
一想到傅景渊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或者打电话来“询问”,林晓悠就头皮发麻。
她看着那个食盒,又看了看司机那不容拒绝的表情,最终颤抖着接了过来。
食盒入手沉甸甸的,还带着温热的温度。
“谢谢……”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然后头也不回地、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样,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快步朝公司侧门走去,仿佛那食盒是什么危险的爆炸物。
直到躲进无人的楼梯间,她才靠着墙壁,大口喘气。
手里的保温食盒散发着温暖的热度和诱人的食物香气。她心情复杂地打开一看,最上层是晶莹剔透的虾饺和烧卖,中层是温热的牛奶和一份看起来就很有营养的粥,最下层甚至还有切好的新鲜水果。
精致,周到,且价值不菲。
这绝不是公司食堂或者普通外卖能做出的水准。
他……他竟然连她的早餐都操心到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有窘迫,有不自在,有被掌控的恐慌,但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被珍视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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