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心惊胆战的汇报之后,林晓悠发现,自己与总裁办公室的交集,似乎变得频繁了起来。
当然,并非每次都是她亲自上去。有时是陈默下来取文件,有时是总监被叫去问话。但每隔几天,总会有一些需要她经手或提供细节支持的工作,被要求直接呈报顶楼。这些任务通常时间紧、要求高,让她不敢有丝毫怠慢。
起初,每一次接到这样的指令,林晓悠都会如临大敌,紧张得好几天睡不好觉,反复检查每一个细节,生怕再出一点差错,引来那双冰冷眼眸的审视和不满。
然而,几次下来,她发现傅景渊虽然要求严苛,提问犀利,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但他似乎……真的只是在工作。
他关注的焦点永远停留在项目本身、数据逻辑、市场分析上,从未再提过任何与工作无关的话题,也从未流露出任何个人情绪。上次汇报时她那般失态,他似乎也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说,在他眼里,那根本不值得浪费情绪去记忆。
这种认知,像一颗微小的定心丸,让林晓悠一直高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了一点点。只要不涉及那个可怕的秘密,仅仅只是工作上的接触,虽然压力巨大,但似乎……并非无法承受。
她开始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工作中,试图用百分之两百的认真去应对每一次挑战。她花费大量时间查阅资料,反复验算数据,提前预判他可能提出的各种刁钻问题。
有一次,她抱着一摞急需签字的补充协议文件,站在了总裁办公室门外。深呼吸了三次,才鼓起勇气敲门。
“进。”
冷冽的声音传来,她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并非只有傅景渊一人。还有两位高管正在和他讨论着什么,气氛似乎有些凝重。傅景渊坐在主位,眉头微锁,手指间夹着一支昂贵的钢笔,无意识地点着桌面,发出极轻的嗒嗒声。
林晓悠不敢打扰,屏息静气地站在门口稍远的地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景渊抬眸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怀中的文件上停留了一瞬,淡淡说了句:“稍等。”便继续专注于眼前的讨论。
林晓悦只好安静地等着。她的目光不敢乱瞟,只能微微垂下,恰好能看到傅景渊的侧影和他放在桌上的手。
他听得很专注,时而快速地在面前的文件上写下几个字,时而打断对方,提出一针见血的问题。他的思维极其敏捷,往往能瞬间抓住对方陈述中的逻辑漏洞或关键点,逼得两位在公司里也算叱咤风云的高管额头冒汗,不得不更加谨慎地组织语言。
“这个风险评估过于乐观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权威,“没有考虑到政策突变的最坏情况。拿回去,重新测算,我要看到极端情况下的承压能力。”
“是,傅总。”那位高管连忙点头,不敢有丝毫异议。
“还有你,”他转向另一位,“供应链的备用方案太粗糙,时间节点模糊,替代供应商的资质审核流程呢?我要看到具体到每一步的应急预案,而不是这种笼统的保证。”
“明白!我们立刻补充细化!”
他说话言简意赅,从不拖泥带水,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明确,直击要害。那种对全局的强大掌控力、敏锐的商业洞察力和近乎冷酷的理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晓悠在一旁看着,听着,不知不觉竟有些出神。
她忽然发现,工作中的傅景渊,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其独特的魅力。那是一种超越外貌的、源于绝对能力和强大自信的气场。他就像一台精密而强大的处理器,高速运转,精准决策,掌控着庞大商业机器的每一个齿轮。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林晓悠以前觉得是老生常谈。但此刻,她却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抛开她对他个人的恐惧滤镜,她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导者,他是极其出色甚至令人……钦佩的。难怪傅氏集团能在他的带领下迅猛发展。
就在她微微走神的时候,那边的讨论似乎暂告一段落。两位高管如释重负又略带紧张地告退。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傅景渊的目光重新落到她身上:“文件。”
林晓悠猛地回神,脸颊有些发烫,为自己刚才的走神感到羞愧。她赶紧上前几步,将文件恭敬地放在他桌上:“傅总,这是市场部与瑞科科技补充协议的最终版,需要您签字。”
傅景渊拿起文件,快速地翻阅起来。他的目光极其专注,浏览速度很快,但关键条款和数据都会稍作停顿。
林晓悠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这些文件她已经核对过无数遍,应该不会有问题……
突然,他翻页的手指停住了。目光凝在某一项条款上。
林晓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有错误?
只见傅景渊拿起钢笔,在那条条款旁边空白处,划了一条线,写下几个苍劲有力的字。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她,语气平静无波:“这条款的表述有歧义,容易在后续执行中产生纠纷。改成‘以实际交付验收合格量为准,上限不超过约定总额’。让法务重新核一下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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