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观的夜幕来得比山下更早。夕阳刚隐没在昆仑主峰后,暮色就如潮水般漫过定脉柱广场,十二根石柱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在青石板上投下交错的纹路,如同某种神秘的符咒。观内的弟子们做完晚课,沿着回廊轻声走过,脚步声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清晰。
林九玄坐在大殿侧厅的窗前,手中摩挲着《阴阳图录》的封皮。古籍在白日吸收了壁画的金光后,封面的龙纹变得愈发鲜活,仿佛随时会从纸上腾飞。他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通脉玉的金纹在掌心轻轻跳动,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今晚的月色太静了,静得不像昆仑的夜晚。”
苏清瑶正在整理白日记录的图谱笔记,心镜的碎片在桌面上拼出完整的轮廓。听到林九玄的话,她抬起头望向窗外,眉头微蹙:“确实有些反常,连守夜弟子的梆子声都比平时稀疏。” 她的真火灵脉突然泛起暖意,心镜碎片在此时齐齐转向定脉柱广场的方向,“那边有灵脉波动!很微弱,但很诡异!”
几乎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回廊传来,负责守夜的清风道长匆匆闯进门,道袍的下摆还沾着夜露:“林小友!定脉柱广场有异动!弟子发现有人影在石柱附近徘徊!” 他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看身法不像玉虚脉的人,倒像是…… 煞修的潜行术!”
“终于来了。” 林九玄猛地站起身,通脉玉的金纹瞬间亮起,“清瑶,通知雪姬和萧诺戒备!鬼手,跟我去看看!” 他抓起放在桌案上的青铜令牌,“雪姬的冰晶镜能追踪踪迹,让她在观内布下警戒阵,别让对方跑了!”
鬼手早已按捺不住,新生手臂的赤金色煞气在掌心凝成利爪:“奶奶的!白天刚解读完图谱,晚上就来耗子了!老鬼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杂碎敢闯玉虚观!” 他紧跟在林九玄身后冲出侧厅,煞气在走廊的地面拖出淡淡的火痕。
两人穿过月光笼罩的庭院,远远就看到定脉柱广场的入口处闪烁着微弱的青芒。十二根石柱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其中一根刻着 “坎” 字的石柱下,隐约有个黑影正在弯腰摆弄着什么,动作鬼鬼祟祟,时不时抬头张望。
“在那儿!” 林九玄压低声音,通脉玉的金纹顺着地面蔓延,悄无声息地绕到黑影身后,形成隐形的屏障,“别惊动他,看看他在做什么。”
鬼手屏住呼吸,新生手臂的煞气凝成望远镜的形状。他清楚地看到黑影手中拿着几根银亮的骨针,正小心翼翼地刺入石柱底部的纹路中,骨针接触到石柱的刹那,针尖立刻泛起青黑色的雾气,“奶奶的!是黑棺会的探脉针!这杂碎在探测定脉柱的灵脉节点!”
黑影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停下动作,猛地转身望向入口。月光照亮他脸上的青铜面具,面具上雕刻着扭曲的骷髅花纹,正是黑棺会密探的标志性装扮。他看到林九玄两人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骨针尽数刺入石柱,同时从怀中掏出张黑色符纸,“桀桀 —— 被发现了呢。”
“休想动手!” 林九玄的通脉玉金纹骤然收紧,金色屏障瞬间合拢,将黑影困在中央。鬼手的煞气巨斧带着破空声劈向黑影,赤金色光芒在夜色中划出弧线,“老鬼看你往哪跑!”
黑棺密探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突然将黑符拍在自己胸口。符纸接触到他黑袍的瞬间,立刻燃起青绿色的火焰,“煞气化形,遁!” 火焰中涌出大量黑烟,将他的身影完全吞噬。当煞气巨斧劈入黑烟时,只劈到一片虚无,黑影的身形已化作数道黑烟,朝着广场四周逃窜。
“想跑?没那么容易!” 鬼手的新生手臂突然暴涨,赤金色煞气在半空织成巨网,将四散的黑烟牢牢罩住。他能感觉到其中一道黑烟最为凝实,显然是密探的本体所在,“老鬼的胳膊能闻到你的臭味!” 煞气巨网猛地收紧,只听一声闷哼,黑烟中飘落下块黑色布料。
黑烟在网中剧烈翻滚,青绿色火焰再次爆发,竟硬生生烧出个缺口。林九玄的通脉玉金纹立刻补位,却只抓住了一缕残烟,密探的本体已顺着缺口窜出广场,消失在昆仑的夜色中,只留下句阴冷的笑声在山谷回荡:“秦岭见 ——”
“奶奶的!让这杂碎跑了!” 鬼手气得一脚踹在石柱上,震得石屑飞溅。他捡起地上的黑色布料,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立刻皱成一团,“这布料上有尸油味!还有股土腥气,不是昆仑的味道!” 他将布料递给赶来的林九玄,“你闻闻,老鬼的胳膊说这味道很熟悉。”
林九玄接过布料,通脉玉的金纹立刻覆盖上去。金纹接触布料的瞬间,浮现出淡淡的影像: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藤蔓缠绕着古树,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腐叶,几只毛茸茸的山鼠从叶下窜过,“是秦岭的气息!” 他肯定地说道,“这布料上沾着秦岭特有的腐殖土!”
苏清瑶和王雪姬此时也赶到广场,看到地上的布料,王雪姬立刻取出冰晶镜。她将布料放在镜面上,冰魄气顺着布料蔓延,很快在镜中分析出成分,“不仅有秦岭的泥土,还有特殊的植物孢子!” 冰面映出孢子的放大图像,是种只有秦岭腹地才有的 “龙血藤” 孢子,“绝对是秦岭山鬼脉的地盘特有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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