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宿二……”李飞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了这个名字。瞳孔中倒映着远方要塞的惨状,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毁灭威压,他几乎可以肯定——唯有那位传说中执掌着核熔炉力量、象征着纯粹终末的君王,才能散发出如此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没有任何犹豫,他将自身久经沙场锤炼出的潜行技巧发挥到了极致。周身气息被彻底收敛,体温与环境同化,甚至连脚步落在碎石上的声音也微不可闻。他没有选择从正面那个如同恶魔巨口的破损闸门进入,那里无疑是冲突最激烈、也最容易被发现的区域。而是凭借着对地形的事先了解和【微喑灵视】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敏锐地捕捉到一处位于要塞侧面、因剧烈爆炸而坍塌形成的、相对隐蔽的城墙破损处。那里碎石堆积,结构不稳,但对于他而言,却是一条通往内部的、相对安静的路径。他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乱石堆,身形一闪,便彻底融入了要塞内部那更加浓郁的血色与阴影之中。
要塞内部已彻底沦为一片燃烧的、充斥着死亡与绝望的人间地狱。李飞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断壁残垣间穿梭,每一步都踏在战争的残骸之上。街道上遍布着死状极其凄惨的士兵尸体,几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遗骸。有些士兵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瞬间抹去,只在焦黑的地面上留下一片片焦糊的、扭曲的人形阴影,那是被难以想象的高温在刹那间汽化后留下的唯一痕迹,连他们手持的合金武器都熔成了扭曲的金属疙瘩。另一些士兵则呈现出更为诡异的死状——他们的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不断闪烁着幽绿微光的、棱角分明的放射性结晶,这些结晶仿佛是从他们体内生长出来的一般,将他们在生命最后一刻的痛苦挣扎与绝望表情永恒地凝固住,宛如一尊尊散发着死亡辐射的雕塑。空气中弥漫着烤肉般的焦糊味、刺鼻的臭氧味以及一种更深的、类似金属锈蚀又带点甜腻的放射性污染特有的恶心气味。
残存的守军士兵,脸上混杂着油污、血迹和绝望,正依托着破碎的工事和倒塌的墙体,与如同潮水般从各个缺口涌入的、形态各异的墟兽进行着绝望的巷战。这些墟兽有的如同放大版的辐射蟑螂,披着厚重的甲壳;有的则是能量体形态,飘忽不定;更有一些是扭曲的缝合怪,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守军的阵线早已崩溃,抵抗显得零星而无力,往往几声稀疏的枪响和能量武器的闪光之后,便是短暂的惨叫和更深的寂静。通讯频道里充斥着杂乱的噪音、断断续续的求救声和指挥官声嘶力竭却无人回应的命令,秩序已然荡然无存。
李飞冰冷的目光扫过这片惨状,心中却如同古井无波。他无视了沿途所有的混乱、求救声以及扑上来的零星墟兽——这些低级的怪物甚至无法让他停下脚步,往往还未近身,便被【微喑灵视】洞察弱点,随后被悄无声息弹出的骨牙或一道瞬发的圣光余烬精准点杀,化为新的尸体。他的目标明确无比——那股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般醒目、充满了毁灭与暴虐气息的威压源头,要塞最中心的指挥广场。他能感觉到,那里是这场灾难的核心。
越是靠近指挥广场,环境就变得越发恶劣和恐怖。空气中的辐射浓度急剧攀升,即使有能量护体,皮肤也能感受到一种针扎般的刺痛和灼热感。周围的温度高得吓人,脚下的合金地面变得滚烫,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软化、熔融,发出暗红色的光。普通生物若处于这种环境,恐怕在几秒内就会基因崩溃、细胞溶解,最终化为灰烬。连一些较为弱小的墟兽都不敢轻易靠近这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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