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彬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缓缓扫过那些惊魂未定的海盗,最后定格在男人因接近窒息而扭曲的侧脸上。
“召集你们的所有人!”
他手臂微微用力,如同拖拽一袋沉重的货物,挟持着他,一步步向船长休息室的方向退去“跟着我走。”
被李鸿彬控制的男人嘴里几乎不能喘气,但还是挤出了几个字,“听...听他的...快去...”
此时李鸿彬步伐稳定,没有丝毫慌乱,每一步都踏在甲板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在这死寂的邮轮上,如同敲响的丧钟,重重砸在每一个海盗的心头。
“开门。”
李鸿彬的声音依旧冰冷,对着守在船长休息室门口、一个脸色煞白的海盗命令道。
那海盗看着老大脖子上那只青筋毕露、如同铁钳般的手,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哆嗦着打开了厚重的舱门。
李鸿彬挟持着男人,闪身进入。
“砰”地一声,舱门被李鸿彬一脚踢去,顺势关上,隔绝了外面无数道茫然、恐惧的目光。
室内空间不大,装饰着深色的木质护墙板,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占据了中心位置,桌后是镶嵌着巨大舷窗的墙壁,窗外是浩瀚无垠、此刻却显得危机四伏的东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味、皮革味,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船长的汗味和恐惧残留的气息。
李鸿彬反手落锁,动作干脆利落,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如同宣告着此地的绝对掌控权。
他扣住那男人命门的手并未松开,反而如同冰冷的铁箍又收紧了一分,拇指精准地按压在对方颈侧的穴位上。
男人顿时感到一股强烈的眩晕和窒息感袭来,双腿一软,身不由己地被一股沛然巨力狠狠掼倒在地!
“咚!”
那壮硕的身体砸在厚实的波斯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挣扎着想抬头,一只沾满干涸血污和泥土的靴子已经带着千钧之力,毫不留情地踏在了他的胸口正中央。
这一脚,如同泰山压顶,不仅蕴含着恐怖的力量,更带着一股阴狠的透劲,瞬间封死了男人胸腹间的气血运行。
他只觉得胸口如同被万吨巨石砸中,眼前金星乱冒,肺里的空气被强行挤压出去,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像一条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脸色由紫红迅速转为骇人的青白。
李鸿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冰冷,没有愤怒,没有鄙夷,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审视猎物价值的漠然。
他缓缓弯下腰,动作带着一种猫科动物般的优雅和致命。
在曹飞因窒息而涣散的瞳孔注视下,李鸿彬那只刚刚扼住他生命咽喉的手,伸向了他自己的腰间,将一个粗糙的木雕人偶被拿了出来。
人偶的眉眼被拙劣的刀工刻出冷峻的线条,此刻,那冷硬的木纹上,却浸染着大片大片已经凝固发黑的暗红色血渍。
血迹深深沁入木质的纹理,在休息室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祥的暗沉光泽。
李鸿彬一言不发,只是将这只染血的木偶,缓缓地、几乎要贴到脚下那个因缺氧而扭曲变形的男人脸上。
木偶冰冷的触感和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死亡气息,瞬间冲垮了他仅存的意志防线。
“咳...咳咳...!”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混合着胸口的剧痛和窒息感,让他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呛咳,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拼命地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最原始的求生欲和极致的恐惧,“不...不....饶命....饶命啊大哥...我...我手下的兄弟...只...只动了那个不长眼的,就刚才外面那个...他是个贪官...他该死!”
“其他人...船上的人,我们一个都没杀,真的...一个都没杀啊!我们,我们只要钱,只要生活物资!”
李鸿彬踏在男人胸口的脚,力道微不可察地松了一丝,他盯着曹飞那双因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依旧冷硬如铁,却多了一丝锐利的探究和拷问,“华国人?”
这简单的三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男人紧绷的神经。
他猛地一颤,仿佛被这个提问唤醒了某些深埋的、不堪的记忆,绝望和恐惧中,竟奇异地混杂进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愤和屈辱。
“是...是的,我叫曹飞,浙省州台市...居仙县...曹家坳人!”
曹飞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嘶喊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硬挤出来的血沫,“这位小哥,我也是被逼得没活路了啊!”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鸿彬,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早些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听信了同乡的鬼话,说,说出海跑船能发财,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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